夕锦虽有疑虑,但继续说道:“大人您看,四殿下只是有恐女症,并没有断袖之癖,我受圣上所托,秘密治疗四殿下的病症,现如今就快要大好了。”
金大人不服:“他……他说不定是个双性恋!”
场外众人猛嗑瓜子,看得津津有味:这年头,庭审都这么劲爆的吗?
小长老玉子微怕话题越扯越远,及时打断:“织羽星野带头闹事,打死刑部侍郎之子是事实,尸体已经验收,当日在场的监生都可以作证。”
夕锦反驳:“大人,刑部侍郎之子金钱豹是淹死的,与四殿下何干啊。”
玉子微道:“如若不是织羽星野派下属烧了金钱豹的屁股,他怎么会跳入水中,以致淹死?”
“大人,如果我邀请你至家中吃饭,结果你吃太饱撑死了,这是不是得告我一个谋杀的罪名呢?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以及我方调查,金钱豹毫不犹豫就跳下了水,他其实是会凫水的。”
金大人看不下去了,道:“诡辩!你这是诡辩!大人,下官年事已高,唯有两个儿子,小儿痴傻,只剩大儿品行优良,勤勉好学,如今惨死,我金家后继无人,大人,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玉子微安抚他,柔声道:“金大人别激动,我定不会委屈任何人。带原告方人证,伍陈情。”
伍家早已和刑部侍郎串通一气,伍陈情说:“那日,四殿下为了妖奴类与金公子确有口舌之争,而且是四殿下先动手伤人,金公子不得已才出手自保,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织羽星野惊讶了,没想到平日里最用功,精通古今圣贤之道的伍陈情,如今也要来反咬一口,可见有些人这书读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夕锦说:“四殿下分明是打抱不平,伍公子怎么不说说类在国子监时,金公子一众是怎么欺辱他的。”
伍陈情风轻云淡道:“监生们素来待人友好,从未有不和,直到四殿下入学,总是与类纠缠不清,扰乱秩序,大家才有所不满的。不信的话,大人可以亲自问一问当事人类。”
在织羽星野前去自首时还处于失踪状态的类,竟能准时出席庭审,夕锦都开始怀疑,被金公子欺辱,是不是类故意为之了。
类扭着杨柳腰缓步而入,几缕碎发贴在额前,一双狐狸眼慵懒妩媚,他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轻声说:“伍公子所言不假,我虽然只是小小妖奴,但承蒙伍大人关照,让我入学读书,在国子监大家都遵守秩序,金公子也从未欺辱过我。倒是四殿下,总是纠缠与我,金公子他们只是想帮我而已。”
真是一出好戏啊,夕锦在心里忍不住为这几位的演技鼓掌,她看看一旁的织羽星野,似乎在说:瞧瞧,这就是你交的好朋友?
“织羽星野,你对伍公子和类的证词可有异议?”玉子微问道。
织羽星野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久久不语。
“昨日验尸报告已出,刑部侍郎之子,左腿有明显勒痕,也可能是被水草勒住脚踝致死。虽然织羽星野欺辱同窗,已有人证,但金公子之死还有争议。我决定,次日复审,亲临案发现场取证。今日初审就先到这里吧。”玉子微话音刚落,退堂鼓已响,两名衙役上前,要将织羽星野押回牢中。
却听得人群中有人喊道:“杀人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还金公子一个公道!”“皇子就了不起吗?”
霎时间,飞来许多烂白菜,臭鸡蛋,织羽星野也没躲,生生挨了几下,今日他没再发少爷脾气,只是冷冷注视着人群,注视着他父亲的子民。他不觉得他们可恶,只觉得他们可怜,可怜他们一双耳朵,只能听到当权人想让他们听见的话。
见织羽星野被带走,金大人一行人也纷纷回府,类跟在伍陈情身后,与夕锦擦肩而过时,在宽袍的遮掩下,往夕锦手中塞了张纸条。
早晨还是惠风和畅,出得堂前才见乌云密布,京都,总算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