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半路身边有不少人小跑起来,皆是往“昭告台”方向去,苏辩见到其中不乏白发皮肤偏棕色的北方人,也有金发碧眼皮肤白净的南海五国人。心中满是诧异:“什么热闹这么多人去?”转念又想道:”这东湖城怎么还成了南来北往的枢纽,这么多相貌迥异的外国人士?”
苏辩行了片刻到了目的地,眼见“昭告台”台上却有一块黑木大牌,刻写着另外一个名字:“鬼畜道”。苏辩大奇走近闻道一股恶臭。是屎尿粪便混合肉体腐烂的气息,见得周边有许多大铁笼,里面装得有各色各样的人和形态各异的犬类。关起来的人却多半是小孩和女子,还有部分身有残躯的男子。忽而,场中人声鼎沸,男人们一个个欢声叫喊。这时,走来一个白须金发的老头,用蹩脚的话问道:“买一手不?中土武士一赔一,东夷武士一赔二。”苏辩眉头紧皱,不明所以,摇了摇头。那老者全不在意,从苏辩身边走开,苏辩身后便已经纷至沓来许多人,每人手上都递来许多钱银。人人口中都喊着苏辩不懂的说法。“一波二,截留翻倍,三个钱。”“短打,中土,五个钱。”“东夷三局稳,五个钱!”……
苏辩被人群挤了出来,听得白发老头喊道:“拿好签票,遗失自负。”随后台面左右分别走出两人,一个手持长枪银白盔甲,不过盔甲已是污渍斑斑。另一个手握长刀,草鞋短裤麻衣,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杆。顿时场中声量比之刚才更是翻了四五倍,又一阵锣鼓喧天,一阵喧闹后,一声长角笛吹响,左面武士扎下马步,双手握枪,枪尖直指对方,一个漂亮的起手式;右面武士宝刀出鞘,双手握刀柄在自己右侧竖立,嘴里稻草杆依旧嚼个不停。
老头喊道:“停了停了,别给钱了,待会幸运的老爷到后台兑换。”说着,慢悠悠的离开人群。
长刀武士厉声大叫冲了过去,银甲武士枪尖抖动,忽而右手向前一送,枪尖蛇吐信子,直击武士双肩胸口和腹下四处,功夫好生凌厉。那长刀武士冲到一半,极速向后跳开,手中长刀或隔或挡,轻松破掉银甲武士的攻势。
苏辩一见心中喊道:“秒!这长刀武士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试探对方攻击距离。”
银甲武士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待长刀武士避开,又接一招“临渊羡鱼”,这一击是个虚招,只是将枪头不急不慢送出,后续有许多变化,专门以慢打快,后发先至。
那武士一声暴喝:“飞龙闪。”这一击快的超出常识,直接把银甲武士步调打乱,长刀武士乘胜追击,又在地上一滚切进银甲武士身,手起刀落连砍八刀。银甲武士,拼命抵抗,肩头、大腿已然分别中招,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银甲武士虽已受伤,眼神却愈发坚定,长刀武士见了银甲武士身上伤口,口中不住冷笑。两人又拆了数十招,那长刀武士攻势不急不慢,苏辩知晓这人在等银甲武士气力耗尽,果然又斗了二十来回合,银甲武士枪法渐乱,步伐也是虚弱不堪。
一人在苏辩耳边不停聒噪道:“完了,完了,我的老婆本都赌进去了,给老子打啊,杀死那个东夷武士。”
长刀武士使了个半月斩击,力道势大力沉,直把银甲武士长枪震脱,那银甲武士眼疾手快,在长枪脱手瞬间将长枪在空中抓住,可是,长刀武士宝刀已然抢到,银甲武士转身逃开,那长刀武士一声暴喝:“战马冲锋”,长刀直往银甲武士后心窝搠去。
那一刀将要穿透银甲武士后心之际,银甲武士下盘忽地一旋,一击回马枪,枪身快若闪电,直透长刀武士的肩头,把他身形往外一送,长刀武士那一刀只自然砍了个空。
“厉害,厉害,老子赚翻了!”一旁之人欢呼道。
长刀武士血流如注,左肩臂膀悬空吊着,显然已经废掉。待所有人都以为银甲武士胜出,那长刀武士在重伤之下不退反进,忍痛向前,任由长枪贯穿身体,大步向前一踏,手中长刀光影忽闪,银甲武士长枪插入长刀武士身上,来不及抽回格挡。只一眨眼,银甲武士下腹血流喷泄而出,四周出现了此起彼伏的惊讶声,接着呐喊欢呼,亦有怒骂嘲讽。苏辩退后两步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银甲武士重重倒地,那长刀武士咬牙把长枪抽出甩在地上。银甲武士拼命挣扎着想起身,好像不相信自己会落败一样,一次、两次、三次去握地上长枪,可无论试了多少次,长枪都会从手上滑落。那长刀武士长喝一声,走上前一刀结果了银甲武士。血慢慢渗出成一条红线,从台上流到台边,一滴一滴往下滴落。
台下速度上来两人将银白武士抬走。长刀武士单臂高举大声呼叫,显得十分兴奋,可很快也被人催促着下了台。
这时候,台下一大汉推动着一个女子出来,女子似乎极不情愿,却无赖大汉力大,只能踉踉跄跄走到台前,怯生生站立着。她手足无措,娇滴滴把头埋下,眼眶中泪水不停在打转。苏辩看女子模样不过十五六,白绿罗裙,脸庞清秀,不知整生会沦落至此?又听见那大汉吼道:“一百两银票起拍。”
身旁一人道:“他奶奶的这么贵,可惜啊可惜啊!这可是穆葛洛大司空的孙女,要是能玩上一玩,那真是死了也甘愿。”
另一人道:“蠢货,那是起拍价,没个八百一千,根本拿不下来。”
苏辩上前询问道:“叨扰二位,上面那位小姐当真是晋国大司空穆葛洛的孙女?”
两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变,说道:“兄弟什么日子了,你还敢提那个字眼?你不怕被抓了下大牢吗?”见苏辩疑惑不解的模样,两人低声道:“兄弟不是本土人士?现在大庆国,我们这里是不能提‘晋国’二字得,这是个大麻烦的字眼,只能说当初,以前,明白么?”
苏辩明了后点点头,说道:“多谢兄台告知,那台上这女子真如你们所说是穆葛洛的孙女么?”
另一人插口道:“这个自然,前几天都才卖了个他一个五岁大的小孙子,现在这个是他孙女。难不成小兄弟也有兴趣?”
苏辩听后大是恼怒,双拳捏得只响。两人见苏辩满脸怒容都吓了一跳,知趣的走开了。苏辩正犹豫要不要上台救人,身后被人一把按住,苏辩怒目而视,见身后之人五官挺立,眼神深邃,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辨认一会,心下又惊又喜,说道:“二师兄是你么?你怎么在这里!”
胡贪咧嘴一笑,说道:“臭小子,认了半天才把我认出来,你要是认不出我来,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师弟了。”
苏辩急道:“师兄勿怪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也变得更加潇洒自若,英气逼人。”这两句胡贪大肆受用,眼里都是笑意。眼见四周之人都在喊价要购买台上女子,苏辩接着道:“台上这女子是……”
胡贪连忙对其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可是……”苏辩指了指台上女子。
胡贪眉眼含笑说道:“没事。”
苏辩无可奈何,只得随二师兄走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