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汀摇摇头,说:“葛当家这话就太虚了,宜州今年确实收成不佳,前几年却收成极好,粮价贱到了五百钱一石,葛家可是压着价钱收了不少吧。何况今年两道收成不佳,西边洵关道却是丰年,以葛家的商道,不至于走不到那里吧?”
“呵呵,知府大人真是对葛家生意了如指掌啊。”葛裕笑道,她避重就轻,“其实葛家的生意,近年来我接触得不多,都是本人的三儿子在管……”
“那……”
两人就着粮价这个问题聊着,安汀问的直接,偏偏葛裕仿若泥鳅一般,能叫穷就叫穷,被揭穿了就推三阻四,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拿实话说。
说到最后,葛裕看了看天色,一拍脑门,做出焦急的神色:“哎,一不小心就这么晚了,知府大人,草民要先走一步了,家中小女儿若是等不到我,可要闹翻了天。想必知府大人也能体谅草民的爱女之心吧……”
她不紧不慢地起身,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拱手一礼,就推门而出了。
太和楼的跑堂们有人在门口听到了只言片语,见葛裕先出门,唇角还勾起几抹得色,便知不妙,果然,没一会儿,知府出门时,面沉如水。
这葛当家不来,是坏事,没想到来了,竟也不是什么好事!看来,知府与葛当家没谈出什么好结果。
有关心粮价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葛家,真是气焰高,竟连知府的面子都不卖。”
“可不是么!这葛家的后台,可是……”对方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和人说道,见听到的人一脸讶异的神色,又是得意又是叹气道,“只可惜了这一府百姓,我看,再这么下去,咱们宜州的百姓怕是连糙米都吃不起喽……”
“嗨,管她那么多干嘛,咱们只用顾着自己就好了。这些事,就让知府她们头疼去吧。来来来,喝酒喝酒。”
不少人的心态,也和这两人一样,冷眼看热闹。
女帝提了商税之后,商人们心里憋着一口气,虽说表面上乖顺,暗地里却心存着不配合的心思,如今正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