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秘书站起身，看着办事回来的苏小感，脸上带着送了一口气的表情。
“Boss，你终于回来了。”
“有事？”
“寰亚那边来人了，在等你。”
苏小感一愣，寰亚？那边的事情不是都结束了么，怎么现在又派人过来？
“怎么不告诉我。”
“呃，”秘书抓抓头发，声音里带了点委屈，“你手机关机了。”
苏小感摸出手机一看，果然屏幕一片漆黑，最近怎么会老忘记充电呢？
“嗯，好，没事，我现在去看看，你忙吧。”
“是的，Boss。”
办公室的长沙发上，苏小感看着手上红底烫金的喜帖，眼角一瞥面前惨白着一张脸的女人，脑海里想起艾美那天的话。
“听说你在闹离婚？”
曾兰有些愕然地看着苏小感，片刻之后又恍然大悟一般笑了起来，“艾美告诉你的吧，她还是一样大嘴巴啊。”
“问题不是谁告诉我的，而是这是不是真的。”
“是又如何。”曾兰看着苏小感，笑得有些惨淡，又有些讥诮，“让你看见我始终斗不过你，现在还又被别人抢了老公，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苏小感不语，看着曾兰脸上故作倔强的眼睛，刚才的同情全都消失不见，声音也冷了几分，“曾兰，如果这么想你会好过一点，我没意见。但是你既然看得清我对叶柯的残忍，怎么就看不见他对你的残忍呢？”
曾兰张了张嘴，却是找不出任何的回答，苏小感是对的，她可以清晰地分析叶柯毫无意义的痴情，可以劝他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却从来看不清自己在叶柯心中的位置，还一直傻傻地在他的身边绕。
“叶柯在我心里，连做备胎的资格都没有。”苏小感有些烦躁地点了一根烟，看了看对面又沉默的女人，言辞更加刻薄，“在他心里，你也一样。”
“我知道。”
“那你还那么傻，眼巴巴地替他送喜帖给我？还是你比较了解我，所以可以更好地帮他观察我脸上是否有丝毫后悔不快的表情？”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他叫你来的，还是你不是那么傻的还一直为他付出付出，付出到失去了原本已经到手的幸福？”
苏小感步步紧逼，一言一语都是伤人的实话，曾兰被逼得无路可退，终于掩面痛哭起来。
她已经太疲倦了，老公的事情闹得她心烦不已，叶柯结婚的事更是让她彻底地心力交瘁。今早上叶柯让她给苏小感送喜帖，那眼里的深意，她想不懂都难。
而她甚至没力气对他说一声不，摇一下头。
“曾兰，做女人别太傻，你把所有一切都给了一个人，你又怎么肯定他一定会回报你什么。”
我们不过都是在伤害一个人的同时，被另一个人伤害。
“今晚聚餐，大家一定要去噢！”
苏小感听着办公室外的欢呼声，无奈地摇摇头，转了转指间的笔，继续埋头看着文件。
今天是这次新招的人员正式签约的日子，柯洧帆在签约结束后就马上兴致勃勃地通知各部门召开聚餐，一时间，整间公司都沸腾了。
苏小感本想推脱不去，可是禁不住柯洧帆的柔情攻势，再想到那日秘书委屈的眼神，觉得自己似乎也有必要调和一下和公司部下的关系，所以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聚餐定在一家火锅店里，初冬的氛围里，冒着热气的火锅自然博得了大家的一致青睐。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开心热闹。
惟独佐佐木拓实觉得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和苏小感自从上次以后就又陷入了冷战，算一算已经一个月了。家族里好像收到了什么风声，一个紧急电话让他回家。
他被召回家的第二天被迫订婚，当晚就赌气飞回中国，一切快得让他措手不及，现在他连那个未婚妻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只知道是电器世家小野家的女儿。
不过，现在的他，又哪里有心思去想别的女人呢？
下飞机踏上这座城市的那一刻，他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和苏小感结婚。尽管当时他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可是最近几天这个念头越发频繁地出现在他脑袋里，并且越来越真实。
“苏部长，我敬你一杯。”
佐佐木拓实眯着眼，看着远处的苏小感被人灌下一杯又一杯酒，拳头越握越紧。他还记得他们第一上床，她就是喝醉了酒，那撩人的模样，光是想一想，他就觉得下腹一阵紧绷。
“够了，”佐佐木拓实瞪着那个正准备去给苏小感敬酒的新进社员，沉声道，“吃得差不多就走了。”
本来热闹的气氛顿时凝固，连苏小感都忍不住皱眉，好在有柯洧帆，他是一向喜欢热闹的。
“对啊，社长说的对，我们还要赶第二摊呢，吃得差不多了就去跳舞吧！”
佐佐木拓实刚想开口阻止，众人的欢呼却生生压下他的声音，看着苏小感脸上同样的笑容，佐佐木拓实收回想拍桌子的手，静静看着那张笑脸。
一旁的松本翔也靠过来，在他身后看着热闹的人群，面无表情地说着，“能看不能碰的日子很不好受。”
“松本，你……”
“翔也，走啦！”
佐佐木拓实刚想发火，柯洧帆就走过来拖着松本翔也穿入了庞大的队伍里，剩下他一个人在原地自己平息怒火。
走到夜店门口的时候，苏小感愣住了。
那张VIP金卡好像就静静地躺在包里的某个角落，时刻提醒着她那晚的遇见不是酒后失真的反射。而现在，她又站在Party Time的门口，脚下就像被粘了强力胶水一样，只能看着闪耀的招牌，却挪不动一步。
“小感，快进去啊，这家店你不是一直想来吗？”
柯洧帆拉着苏小感的手，满脸笑意地看着热闹的人群。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苏小感在日本的Pub里跳舞的样子，要承认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啊。
苏小感就那么愣愣地被柯洧帆拖进店里，推开沉重的大门，音浪扑面而来，弥乱的气息充斥着所有的感官，苏小感却觉得自己像被放入了隔音的房间，所有的器官都停止了运作。
“小感，去跳舞！”
柯洧帆拖着苏小感走到事先定下的大桌旁，脱下她的棕色皮衣，把她推入了舞池。
毫无防备的苏小感撞进人群里，跌跌撞撞勉强站稳了身体，看着周遭的人群，在心底嘲笑着自己的失态，原本以为早就是金刚不坏之身了，结果还是差点破了功。
苏小感随着音乐慢慢扭动着身体，细长的手指插进头发里随意地疏了疏头发，嘴角牵起一个笑容。
远处的佐佐木拓实看着灯光下忽闪的笑脸，静默地喝了一大口酒，心里只觉得火烧一般难耐。旁边的松本翔却是毫无怯意地继续刺激着他。
“欲火焚身还忍住不发，对身体不好。”
“闭嘴！”
咬牙切齿说出这话的不是佐佐木拓实，而是柯洧帆。他一把拽了松本翔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是那天苏小感没和他坦承，他也许会和松本翔也一起瞎掺和，可是现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顺着苏小感的步伐走。
也许那样，对两个人才是最好的。
“嘭”地一声，大眼瞪小眼正看得热闹的柯洧帆和松本翔也一愣，转头看着放下酒杯起身的佐佐木拓实，看着他极其悲壮地迈开了长腿，又在三步之后停下，看他眼里的坚决变成愤怒。顺着那不善的注视望过去。
舞池里，苏小感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任凭他上下其手。
“你的身材好像比以前好了。”
他的手顺着她曼妙的腰身下滑，停留在紧翘的臀上，太过舒服的手感让他忍不住想要的更多。
“你放开她！”
佐佐木拓实终是再也看不下去了，恐怕他再不出手，这个男人会在舞池里把苏小感就地正法了。
“拓实，你干什么！”
苏小感看着佐佐木拓实把段奕推开，然后扬起拳头对准了他，而对面那男人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似乎等着那拳头砸在自己的身上。那种冰冷的眼神，苏小感太过熟悉了。她甚至可以预见这一拳下去之后的血腥场面。
中国有句古话，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她不想佐佐木拓实出事。
“你放开我！”
佐佐木拓实看着苏小感拦住自己手，挡在那男人面前，眼里的血丝更红，他不懂，苏小感难道真的就是人尽可夫了？
“拓实，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还是他就是你奸夫，我碍着你们当众表演了？”
“奸夫？”苏小感松开佐佐木拓实的手，看着他全无理智的眼睛，脸上的笑说不出的冷峻，“佐佐木，你中文没学好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我难道还说错了吗？你不就是背着我和别人干上了吗，你就那么饥渴？我一个还不够，要几个人才能满足你？”
“啪。”
匆忙跑过来的柯洧帆和松本翔错愕地看着被苏小感打偏了头的佐佐木拓实，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抱歉，佐佐木，我们就只是床伴而已，而我有几个床伴，不是你能管得着的事情。”苏小感刻意忽略掉佐佐木拓实脸上的震惊，看了看站在暗处的男人，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段奕，介意我赶他们走吗？”
在旁边看戏的段奕一直挂着邪魅的笑意，听见苏小感叫自己，笑意更深。他走上前来环住苏小感的腰，亲昵地吻吻她的面颊，眼睛扫视一下周围，“听你的，老板娘。”
强忍着想逃跑的冲动，苏小感对柯洧帆使了使眼色，“洧帆，你带大家离开吧，也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
柯洧帆张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身边的松本翔也拽拽了他的衣角，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嗯，那，好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柯洧帆转身招呼公司的同事先离开，松本翔也拉过一直发愣的佐佐木拓实跟着离开了。
短暂的沉静后，音乐又重新响起，舞池的人又开始摆动身体，而苏小感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一直不说话，直到那环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勒得她快不能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