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反复安慰自己过后,便在自己的储物戒中翻找起来。
以后要靠自己的医术和炼丹术生存了,必须得准备一下啊!小雪尤记得自己在赤铁城的小摊贩那里买到过一个丹炉——三足丹炉。虽然自从离开赤铁城后,小雪便没有再使用过,只是拿来给小火当暖炉用,但其奇特的造型仍旧让小雪记忆犹新。
将尘封在储物戒一角的三足丹炉取出后,小雪顺着丹炉的表面摸索了一番,在三足处摸到了那熟悉的三个字——“丹”“药”“沈”。这也是现如今的小雪唯一能感受到的了,她无法再看清丹炉的古铜色外表,也看不到炉盖顶端的那颗靓丽的翠绿宝石。
但这并不妨碍小雪使用三足丹炉。
小雪又从储物戒中将奶奶灵囡留给她的《众生丹诀》拿了出来。
可当丹诀落在手里时,一个巨大的问题摆在了小雪面前——小雪无法观看!
不过小雪随即便庆幸起来,幸好自己的身边还有顾亭钧在,可以让他在自己的手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出来,虽然这样一来会慢上许多。
不一会功夫,顾亭钧便带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有板凳、布料、纸笔、基础药材和一些牛皮纸。
放下东西后,顾亭钧便与小雪商讨起来。
……
第二天一早,星月洲的街道上便响起了各式各样的吆喝叫卖声。
热闹的星月洲从不缺乏小商小贩——卖吃食的、卖材料的、卖古物的,还有一些奸商专做坑蒙拐骗的。当然,星月洲也不缺乏形形色色的游医。
而在街道边角处,一个令人诧异的牌匾让来往的行人不禁发出轻笑声——莫氏神医!
这个莫氏神医的摊位处,小雪端端正正地坐在正中间的板凳上,面带微笑,仿佛是在欢迎来往的行人前来问诊。
而一旁站着的顾亭钧,则是脑袋低垂——因为“莫氏神医”四个字让顾亭钧感到羞涩,毕竟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但在“莫氏神医”牌匾的两侧还挂着两条白布,白布上写着“大灾小病皆能治,病好伤愈再给钱!”这让本就羞涩的顾亭钧,恨不得将脑袋塞进衣服里。
无论是牌匾上的骇人名字,还是白布上的两句话,皆出自小雪的脑袋!
“哼!莫氏神医?小小的姑娘还敢称自己是神医,真是不自量力!”
“估计和那些奸商没什么区别,咱们要是找她治病,说不定会给你乱开药,吃死人都有可能!”
“你们看!那小姑娘一直在目视前方,竟然对咱们视而不见!”
……
来往的行人并没有刻意遮盖自己的声音,所以顾亭钧听得很是清楚。但他强行令自己屏蔽掉这些声音,正所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守摊人。
而这一做,就是一上午。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来往的行人无数,嬉笑怒骂声无数,唯独没有前来问诊的。
顾亭钧见日上三竿,便在小雪的手上写了句“我去买点吃的”。
不一会,便买来了喷香的肉包和热腾的馒头。
顾亭钧将肉包放在小雪手里,示意她可以吃了,然后自己站在一旁吃起了手中热腾的馒头。
正吃着,摊位一旁的巷子里冲出了一位妇女,怀中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孩子面颊通红,眼神涣散。
妇女左右一看,便着急忙慌地跑了起来,但刚一起步,便看到了小雪的摊位。见这个摊子上有个“医”字,妇女也没有去考虑别的,直接来到了跟前。
“神医!神医!快看看我孩子,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顾亭钧见状,赶忙收起手中的馒头,上前来观察孩子的状况。
妇女见坐在中间的女子并没有丝毫动作,依旧吃着手中的肉包,不禁怒从心头起。
“我孩子都这样了,你还坐那里吃!你算什么神医!”妇女的叫喊声中有愤怒,也有担忧。
此话一出,周围来往的行人都向这边看来,貌似要上演一场好戏了!
顾亭钧赶忙跟妇女解释道:“夫人,还请冷静一些,小…莫神医她看不到,也听不到,所以才这样的。”
妇女一听,不禁诧异,并探头细细向小雪看去。眼神空洞,果然看不见,而且她对自己刚刚说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真是看不到也听不到。
但妇女本来压下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看不到也听不到,还做什么神医!你们这样的人,真是害人不浅!”
说完,妇女便要离去。
但顾亭钧赶忙拉住了她,小半天下来,好歹来了个看病的,决不能就此错过。
安抚一顿后,顾亭钧在小雪手上写了什么,只见小雪赶忙将手里肉包用纸包了起来,放进了储物戒中。
顾亭钧将妇女怀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妇女很是担心,但还是放手,让顾亭钧抱走。
然后,顾亭钧将小雪的手放在孩子的脸颊上,让小雪开始行医。
小雪的手触碰到孩子滚烫的面颊后,便向上走去——额头滚烫!小雪不禁皱起眉头。
然后又向下走去,轻轻拨开包裹着孩子的层层布料,将手压在孩子的胸腔处——呼吸急促,且如风箱一般粗糙。
向右移动,手掌变两根手指,压在孩子的心口处——心脏跳动规律,但略有急促感。
顺着孩子细小的胳膊,小雪伸手抓住了孩子的手腕,并用四指轻压在手腕处的桡动脉上。
妇女看着小雪做的这一切,慢慢转变了心中的想法,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好像真有两把刷子。
小雪做完后,重新露出了自己的微笑,示意顾亭钧将纸笔拿来。
顾亭钧将纸张铺展在小雪面前,并将毛笔放入小雪手中。小雪在纸上写道:
“安心!孩子只是受了风寒,致使体温升高,额头滚烫,且呼吸急促,并不时伴有强烈可咳嗽。准备糯米3两、生姜两片、清水两碗,放到锅中煮沸,糯米将熟之时放入七根带根须的葱白,煮沸之后加小半碗醋一起服下。早晚各一次,只需三日,便可痊愈。”
小雪写完后,轻轻向前一推,示意妇女看一下。
妇女看过后,更是诧异——照面前女子的说法,孩子连药都不用喝就能痊愈,这可行吗?要是不管用的话,会不会耽误孩子的病情?
小雪似是能察觉到妇女的心绪,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只见一团浅白色的灵气自手心迸发而出。
“原来是仙人!”妇女一看到小雪所做的仙人手法,便知道了自己面前这个小姑娘原来是仙人啊!
而如此一来,妇女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不再有何顾虑。仙人给出的药方,总比街上那些胡扯八扯的庸医靠谱。
于是便向顾亭钧询问此次看病需要多少银两。
顾亭钧笑着摇了摇头:“夫人先给孩子按照莫神医给出的药方治病,等三日后孩子的病痊愈了,再来给钱就好,我们会一直在这里。”
妇女连番鞠躬感谢,方才抱着孩子,拿着单方赶回家。
而周围的看客们,则是在妇女离去后也众说纷纭地走开,只剩下小雪,依旧坐在板凳上,微笑着。
只是笑容更灿,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