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明靓这一顿训,花布纨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和田一生相视无语。
田一生说:“要不就这儿吧,反正也没啥大不了的。”
“行。”花布纨说着,脱掉上衣,把衣服一件件放到凳子上,露出精壮的上身。
作为一名长跑运动员,常年进行有氧运动,体质率非常低,皮下脂肪很少,腹肌和胸肌的形状清晰可见。
同样因为常年做有氧运动,肌肉不容易积累,所以他的肌肉块头不是很大,远没有健美运动员那么雄壮。
总的来说,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苗条有型的身材。
田一生看到他这身肌肉,颇为羡慕地说:“运动员就是好,这身材可真棒。”
花布纨说:“你想要也可以有,练就行了。”
他在另一张凳子上坐好,低头看了一眼,说道:“这么坐着,擦身子、抹药我自己应该就可以,估计不用你帮忙了。就是投毛巾的时候不太方便。”
田一生说:“我帮你不就得了。”
花布纨说:“那就多谢了。”
田一生翻了翻眼睛,“谢个屁,少整事儿。”
花布纨笑了笑,“你先接半盆凉水吧。”
“行。”田一生答应着,目光在厨房里四下一扫,又朝外面叫道,“班长,你们家有脸盆吗?是不是放在卫生间里了?”
“没有,就用洗菜的盆吧,他知道在哪儿。”明靓的声音从卧室里传过来。
田一生向花布纨问道:“洗菜盆行吗?脏不脏?”
花布纨说:“当然行。你用水冲冲就行了,那东西比我干净。就那个,蓝色的塑料盆就是。”
田一生把盆冲了冲,接了半盆凉水,顺手在厨房的案台上拿起一条抹布,就要放进盆里。
花布纨忙说:“哎哎,你等等,好歹找一条毛巾行不行?盆是不脏,但这东西脏。”
“脏吗?”
“废话。”
田一生把抹布放回去,扭头叫道:“班长,借条毛巾用用。”
明靓走出卧室,去卫生间拿了条浅粉色的毛巾出来,走进厨房递到田一生手里,说道:“我们家没有新的,这是我的,凑合着用吧。”
花布纨看了一眼,毛巾虽是旧的,倒是洗得挺干净,便说:“谢谢了。”
田一生把毛巾泡到水里,投了几遍,抬头发现明靓还没走,他看向明靓,发现明靓的目光正落在花布纨身上。
田一生笑问:“干吗?是不是觉得我们花少的身材特别漂亮?”
花布纨被明靓看着,有点儿尴尬,但是总不能像女人那样抱着肩膀护住自己,真要那么做,就不是尴尬而是恶心了。
索性就这样吧,人家姑娘都没怎样,大老爷们要是再婆婆妈妈的可就显得做作了。
明靓“嘁”了一声,眼睑垂下,转身要走。
田一生说:“嘁什么呀,是就是呗,有什么好嘁的。看这腹肌,多棒。”
明靓头也不回,鄙夷地说:“有什么好显摆的,腹肌有什么了不起,谁没有啊。”
说着,人已经离开厨房。
田一生嘴巴还张着,怔了一会儿才合上,转头对花布纨说:“忘了人家也是运动达人了,也有腹肌。你这块儿里脊,在人家面前还真不好意思显摆。”
花布纨没好气地说:“我本来也没显摆,就你一直在废话。还有,里脊在背上,不是肚子上,有点儿生活常识行不行?”
“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就知道里脊是瘦肉,铁板里脊好吃。”田一生答应着,手伸进盆里。
花布纨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怔了一怔,骂道:“你大爷的,你他妈身上才有里脊,你才是菜猪。”
卧室里,明靓正在为母亲准备出去穿的衣服,她怕母亲在室内穿多了捂出汗,所以没有让母亲立刻穿上,只是把衣服摆出来放好,一会儿想出去立刻就能穿上。听到厨房里面两个人的对话,不由得抿嘴微笑。
明母怜爱地看着女儿,眼角含笑,随即又浮现出些许忧愁。刚才已经从女儿那里得知,他们要投靠一个人数较多的组织,虽说人多力量大,但人多是非也多,以后的路究竟怎么走,她心里一点儿数也没有。
女儿年纪还小,高中都没念完就要和社会上那些人相处到一起,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得来。
没过多久,花布纨上好了药,穿好衣服,虽然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但总比没有强。
明靓也帮母亲穿好外套,还带了两个皮箱,一个装着换洗的衣服,另一个装着被褥。
花布纨看看表,还剩几分钟,说道:“咱们走吧,时间不多了。”
四人离开了明靓家。
田一生看见明靓拎着两个大箱子,便说:“我帮你拎吧。”
明靓说:“不用,我拎着就行,你帮我扶着我妈。”
田一生一听,这哪能行,太有失风度了,忙说:“那怎么行?怎么能让女生拎这么重的东西。”说着,就伸手去拎明靓左手的箱子。
明靓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也行。”等到他的手掌托过来,便松开了左手,让拎手落到他手里。
“我靠!”田一生忽然感觉一股大力拉着自己的手臂往前坠,不由得叫了一声。
他立刻手臂加力,把箱子给拎住了,其实这箱子也就四十来斤,他用足力气就能拎得动,只不过看明靓拎得那么轻飘飘的,还以为只有十来斤,预估不足,所以才会这么狼狈。
明靓笑问:“怎么样?”
田一生说:“怎么这么沉?”
明靓说:“给我吧,你拎得这么费劲儿,走路耽误时间。”说着,就把箱子接了过去,当先而行。
田一生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箱子他虽然拎得动,走起来却会很吃力,肯定要走走歇歇,耽误时间,只好扶着明母跟在她身后,见她十分轻松,身体平稳,步履轻盈,跟没拎东西似的。
田一生吞了吞口水,喉结咕噜一下,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明靓说:“我在意识空间里做了力量训练。”
田一生问:“什么是力量训练?”
明靓说:“就是提高肌肉力量的训练。”
田一生“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他其实不懂,对于运动他一直没什么兴趣,也没去了解过。
花布纨走在最后面,听到他们的对话以后,问道:“你的意识空间里面有吃的可以补充蛋白质是吗?不过我看你的体型好像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变化啊?肌肉没怎么增大。”
明靓说:“我也觉得奇怪,明明什么东西都没吃,可是训练过后力量却真的提升了,我的肌肉也确实没有变大,就是用力的时候摸着更硬了。”
花布纨蹙眉沉思,今天遇到的事情还真是奇妙,远非自己所能理解。
田一生扶着明母,默默地走楼梯。
他也有自己的心思,四个人当中,明母因为发烧需要休养,暂时不适宜打架,但是病愈以后就没问题了。唯一一个没有战斗力的人就是自己。
他不喜欢这种帮不上忙、使不上力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多余的。
花布纨这人很够朋友,上午特意回学校来找自己,抱人家明靓大腿也带上自己,如今要加入一个新的团队,也带上自己一起。
田一生对此十分感激,同时也对自己的错误选择非常懊恼,他不想什么事情都依靠朋友来帮他摆平,他希望自己也能拥有力量,也能做点儿什么。
几分钟后,四个人来到小区门外,虽然没有磨蹭,还是晚了两分钟。
“洋哥”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还没有把面包车装满。
看到明靓拎着两个大箱子,“洋哥”也不禁为她的力气感到惊讶,随即也为这两个大体积的物件感到发愁。
花布纨眼神快心思也快,看出“洋哥”的为难处,便说:“这么多药品,得分几次才能运走,不如第一次就专门装药品吧,这位阿姨还发着烧,让她先进屋里等,我们两个也帮您搬东西。”
“洋哥”很满意地点头说:“行。”
花布纨带着三个人走进药店,药店老板就站在店铺中间,看着别人把自己家的货架一点点搬空,看着别人从仓库里搬出箱子往门外走,表情比哭丧还要难看。
这时候,瞧见花布纨带人走进来,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全都注入到眼神之中,死死盯着花布纨。
花布纨没理他,领着三人走到一个被搬空的货架旁边,这里已经没什么人经过,站得比较安稳,说道:“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帮他们搬东西。”
他走出两步,见明靓跟来,便说:“你在这里看着点儿,注意安全。”眼珠朝药店老板那边瞟了一下,又向明靓递去一个眼神。
明靓立刻会意,这是害怕药店老板一怒之下突然动手,所以让她在这里护着点儿母亲和田一生。
保护母亲明靓当然没意见,却不放心花布纨,低声问道:“你还有伤,一个人行吗?”神态语气中不无担忧之意。
“放心吧,少拿一点儿还是没问题的。”花布纨应了一句,走向仓库。
药店老板已是忍无可忍,这小子之前打了他不说,现在还要帮着别人一起抢自己家的东西,当下怒吼一声:“谁让你们几个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明母吓了一跳,脸都白了。
她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因为所嫁非人,受了不少苦,人到中年,只希望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胆子越发小了。今天从意识空间里出来,又失手把前夫杀了,受到很大惊吓,以致生病发烧,听到这一声吼本能地就感到害怕。至于已经获得了“内力”这样奇妙的力量,已经不必再像以前那般战战兢兢,根本就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