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靓说:“有没有这么严重啊?听你这口气,好像咱们活不了几天了似的。”
花布纨笑了笑,“不至于,我还没那么悲观,就算是个自我提醒吧,提醒自己谨慎小心一点。”
明靓轻轻一叹,“早知道会这样,不加入他们就好了。其实你最开始说要加入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说要加入,这么草率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
花布纨笑了笑,“真的假的?我看你后来还挺上心的。那个洋哥考虑要不要咱们加入的时候,你不是挺紧张的吗?”
明靓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那不是害怕他们和蒋文变成一伙的吗!如果他们真成了一伙的,咱们俩可就死定了。”
花布纨说:“我肯定会死,你就不一定了,凭你的速度,想跑还是能跑的。”
明靓停下脚步,朝他怒目而视,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你是在质疑老娘的人品吗?我是那种丢下伙伴逃命的人吗?
花布纨转头看见她的神情,平静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说你的速度快,没别的意思。”
明靓见他神色坦然,不像是敷衍,面色稍霁,迈开步子追上来,继续和他并肩而行。
花布纨说:“现在说退出也不行,要是出尔反尔,那就等于把人家耍了,非结仇不可。再说加入他们也有好处,咱们就四个人,你妈妈和田一生不能打,我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能打的就只有你一个,蒋文他们那么多人,不找些人帮忙保护咱们,说不定今天都过不去。”
明靓说:“我可以当场解决她啊。”
花布纨摇了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光是她一个你都未必能拿的下来,再加上那么多帮手,我怕你……”
一听这话,明靓顿时很不服气,瞪起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有些愤怒地说:“别小看人,她都不敢使用火魔法了,我还能拿不下她?”
花布纨说:“不敢使用火魔法,不是还有土魔法吗?他使用过两个火魔法,一个是火球术,另一个是在周围布下一圈火环的防御法术,土魔法只用过一个土墙,谁知道她还会不会第二种土魔法。万一被打个措手不及,可能就把命搭进去了。当时又来了第三批人,又加入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咱们谨慎一点儿,不是更好吗?”
明靓把他的话琢磨了一番,觉得他的担忧也有些道理,气便消了,微微点头。
花布纨又说:“还有蒋文那个施法速度,太快了,哪像是个初学者,我估计她和你是一类人,都是那种在意识空间里经历了较长时间的人。”
明靓很惊讶,眉毛轻轻跳了跳,“真的假的?”
“我猜的。不然这事没法解释。你想啊,刚学三天魔法,哪有可能这么厉害?肯定有些特殊的因素在里面。”
“说的也是。”明靓微微点头。
花布纨叹了口气,惋惜地说:“之前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而且还挺有指挥才能,早知道会留下这么大的后患,当初在后山上就应该直接把她宰了。”
明靓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还不是看人家长的好看,舍不得下杀手。”
花布纨面不红心不急,很坦然地说:“那倒不是,之前说了让她滚,总不能转眼就反悔。我可不想自己抽自己耳光。不过要是早知道她这么厉害,就算把自己的脸抽肿我也得弄死她。”
明靓“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花布纨说:“以后再遇见她,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好。今天不让你和他们硬拼,就是怕你被她算计,你可是咱们的中流砥柱,要是有个好歹,你妈妈、我还有田一生可就没有指望了。”
明靓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妈指望我那是应该的,你们俩算怎么回事?”
花布纨说:“我们俩就算你的下属吧,以后就跟你混了,当然要指望你。”
“嘁,”明靓不屑地说,“说白了就是因为我实力强,想要依附我是吗?”
花布纨毫不掩饰地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明靓正要再说话,却听花布纨说:“虽然这个目的可能让你不愉快,不过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跟你合作,我会尽我所能发挥作用,也能保证对战友忠诚,不会坑你。因为合作才能更久地生存下去,坑你就等于坑我自己。”
这话说得很冰冷生硬,充满了利益和目的性,却很实在很直接。
换了有些人,听到这话,或许就只会注意冰冷生硬的那部分,觉得你是因为我强大才贴过来的,想要抱我的大腿,借我的力量,说不定直接开嘴炮,将对方冷嘲热讽一番。
然而明靓却没有这般轻浮,她当然也能听出话里的功利心,但是她没有立刻热血上头,而是稍微琢磨了一下。
这一琢磨,她就感受到了对方的实在,话说得一点修饰也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了目的,同时也挑明了利害关系。
的确,花布纨是在依附她,但与此同时花布纨也能给她提供帮助,并不仅仅是把她推在前面当挡箭牌。
合作,互助,应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明靓在心里也认同这一点。
默默走了几步之后,明靓忽然问道:“那我问你,那伙人现在也成了咱们的战友,你也会百分百地忠心于他们吗?”
花布纨说:“当然了,我是绝对不会先害他们的。进去之后,安排我做的事情,我肯定会好好做,但是我也会提防他们,只要他们不坑我,我就不会坑他们。如果他们对不住我,那我自然也会对不住他们。”
明靓说:“这也算百分百地忠心?你倒是挺狡诈的,说来说去,不还是对他们有防备吗?”
花布纨笑着说:“那有什么狡诈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这不很正常的事吗?你当谁都像你这么又傻又憨的,不需要防备吗?”
明靓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怒道:“你说什么?”
花布纨连忙收敛笑容,说道:“我说……我说你正直、厚道,值得信赖。对,就是这个意思。”
明靓咬了咬牙,本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又看看他腰后面挂着的塑料袋,终究是没有开口,只不过好脸色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花布纨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跟着她。
说话这点儿工夫,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单元门前,花布纨虽然有伤在身,爬楼梯却不受影响,速度依然很快,明靓更是不在话下,不一会儿就进了家门。
田一生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来以后就变成这副狼狈样子,他低头看着明靓的前襟。那里被火焰烧毁了一块区域,刚好就把明靓的胸前突显出来,虽然有毛衫,没有走光,不过也够尴尬的了。
明靓瞪着眼睛说:“看什么看。”
伸手一扒拉,就把田一生拨到旁边,径自走回卧室,关上了门,估计是进去换衣服了。
花布纨跨进门坎,回手把房门关上,向田一生问道:“你咋惹她了?”
田一生耸耸肩,指指自己胸口,问道:“她衣服怎么了?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这个。被蒋文烧的。”花布纨一边回答,一边走进厨房。
田一生惊问:“蒋文?她怎么跑这边来了?”
花布纨说:“应该是跟踪咱们来的吧,估计是来报仇的。毕竟我之前把她给得罪得挺狠。”
“报仇?”
“这话说来就长了,现在没那闲工夫,你帮我个忙。”
“哦,什么忙?”
花布纨在和田一生说话的时候,手里也没闲着,给电水壶装好水,通上电,又解下捆在腰上的绳子,把塑料袋放到桌上,说道:“这里面有退烧药,你给明靓递过去。”
田一生过来找出退烧药,返身走向卧室。
花布纨说:“记得敲门,免得被打死。”
“哦,对对,差点儿。”田一生说着,敲了敲门。
他们的对话明靓隔着卧室门都听见了,应道:“稍等一下。”
于是田一生等在门外,过了一会儿,明靓开门,接过药盒说了声“谢谢”,走到桌边放下,又来到厨房。
她从暖水壶里倒出半杯热水,又从饭桌上的一个罐头瓶里倒出半杯凉白开,瞧见电水壶正在烧水,便向花布纨问道:“你烧水干什么?暖壶里有热水。”
花布纨说:“我要抹一些烧伤药,想用温水处理一下伤处,暖壶里的水我怕不够。”
明靓说:“烧伤还用温水?那样好吗?再说烧伤能沾水吗?”
“呃……”花布纨迟疑了一下,又说,“应该不是很严重,就是被火苗烫到那种,比起你的情况应该差不多,不至于沾不了水吧?我就是想把身上擦干净再抹药。”
作为运动员,跌打损伤的处理经验他比较丰富,烧伤烫伤这类,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心里也没数。
明靓说:“我没事,当时是有点儿疼,不过现在完全没有感觉了。看你这样子是比我严重一点儿,怎么?现在还疼吗?”
花布纨点头说:“有点儿疼,不然我也不着急上药了。”
“那你把衣服脱下来看一看吧,如果没有伤口,就用冷水轻轻擦一擦,再上药。”
“冷水?这大冬天的。”
“又不是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在屋里还怕擦冷水吗?”
“好好,我知道了。”
明靓没再多说,端着水杯回到卧室。
这时候,水也烧开了。
花布纨说:“田一生你过来一下。”
田一生还站在客厅里,听到之后立刻走进厨房,问道:“要我帮忙吗?”
花布纨把烧好的热水往暖壶里灌,说道:“你接半盆凉水,咱们去卫生间,你帮我擦擦伤处,再上点儿药。”
明靓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用不着去卫生间,里面光线不好。就在厨房吧。”
花布纨说:“我得脱上衣。”
明靓说:“脱就脱呗,你还不好意思啊?你们男人在街上光着膀子的还少了?”
花布纨说:“我可没干过那事。”
田一生接口说:“我也没有。”
明靓说:“少废话,就这几个人,没人稀罕看你。我是为了让你在光线好的地方能动作快点儿,节约时间,咱们一会儿还有事呢,大男人还这么磨叽。”
明母听了,轻声斥责女儿:“靓靓,咋这么跟人说话呢?”
明靓说:“哎呀,你就别管了。先把药吃了,吃完起来把外套穿上,咱们得走。”
“走?去哪儿啊?”
“先吃药,吃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