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布纨抓住他的胳膊,吓得他浑身发抖。
不过花布纨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调整了一下他的身体方位,让他背对着货架侧卧,之后便转身离开,走到货架附近,开始处理那两袋刚刚装好的药品。
牛吉利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打算怎么折磨自己,好在花布纨的脚步声走远之后就再没回来,背后传来塑料袋的“哗哗”响声。
花布纨拿着装有药品的塑料袋,用刚刚找到的那根绳子穿过拎手,两个袋子都穿好之后,又把塑料袋的拎手上提,再次绑紧,以便它们可以尽可能地固定在绳子上。
他手里不停忙活,眼睛时不时看看牛吉利那边。牛吉利的双手被绑在背后,身体方位经过调整,正好把双手暴露在花布纨的视野里,但凡有什么异动,都能被立刻发现。花布纨在观察他双手的时候,顺便还能看见大门口的情况。
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牛吉利的头疼感虽然没有完全消退,但比起最开始已经缓和多了,睁大眼睛不会再引起强烈的疼痛。他转动眼珠四下打量,找不到什么可以帮自己弄断绳子的物品。
店铺大门外蹲着两个人,透过没有被卷帘挡住的一小块玻璃区域观察室内的情况,牛吉利和他们的目光对上,心里面踏实了不少。
他动起嘴唇,想要通过口形传递一些消息,可惜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到头来也不过是“赶快救我出去”六个字而已。
外面的人隔着一层玻璃,想要看到他的口形十分困难,反复看了几遍,只是摇头,示意没有看清,希望他嘴唇的动作可以再慢一点。
牛吉利气坏了,偏偏又不敢发出声音,焦躁之下,身体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
“喂!不想死就给我老实一点儿。”花布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吓得他额头上冒出冷汗。
门外的两个人也听到花布纨的话,不敢再继续做出动作。
花布纨冷冷地说:“我警告你,别打歪主意,如果他们敢硬闯,我保证能在他们进来之前宰了你。”
牛吉利不敢有丝毫违拗,忙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花布纨看着门外,提高音量,“你们两个别在那里,走开。”
那两人交换一下眼神,都没有动。
花布纨冷笑着走进牛吉利,照着他的后背就是狠狠一脚。
牛吉利发出一声痛叫。
那两人面露狰狞之色,倒不是替大哥心痛,而是花布纨这种强硬的威胁方式,表现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这让两人非常愤怒。
花布纨见他们没动,又踢了一脚。
牛吉利又一声痛叫,骂道:“还不快点儿滚开。”
两人无奈,咬着牙站起来,悻悻地退开几步。
牛吉利说:“他们走了,别踢了行吗?”
花布纨没理他,回到货架旁边,捡起那根绳子,系在腰间,让两个塑料袋位于身后。
当然,在做这些事的同时,他也不会忘记监视牛吉利的举动。牛吉利倒是老实得很,也许是被他吓坏了,也许是自知无力逃走,一直安静地躺着,没有任何行动。
花布纨在货架之间的空地上来回走了几步,又加快速度跑了两下,塑料袋因为被牢牢固定在绳子上,而且拎手已经被尽可能缩短,振动的幅度非常小,不会影响行动,这让他十分满意。
美中不足的是,这一番运动让他感觉身上许多部位很疼,有的是因为蒋文魔法的烧伤,有的是牛吉利打出来的瘀伤,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或多或少的总会造成一些负担。他知道,为免伤势加重,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上药,好好治疗一下。
要带走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逃走。
因为内力被大量消耗,花布纨的状态很不好,而且挨揍也是个力气活,对身体中能量的消耗也很大,他想找点什么东西帮助恢复一下身体状态,首先想到的是葡萄糖注射液。
之前有一次参加地区运动会,体育老师为他们准备了葡萄糖注射液,每一支的容量都不多,几十毫升,把瓶尖敲开,再用从超市里买的吸管把药液喝掉,很甜。
这玩意在正常情况下最好别喝,含糖太多了,而且吸收很快,要是当成饮料或者水来喝,非得喝出糖尿病不可。
但是对于刚刚参加了某项剧烈运动,而且接下来还要继续参加下一项运动的人来说,它是很好的能量补充剂,可以给身体快速补充能量,和巧克力能量棒的作用一样,而且不必咀嚼,也省去了把多糖分解为单糖的步骤。
花布纨开始在货架上寻找葡萄糖注射液,之前在挑选药品的时候,印象中不曾看到,对此他并不意外,这里毕竟是药店,不是医院的药局,没有注射类的药物也很正常。
但是心里总还抱着一丝希望,万一他们家偏偏就有呢,然而,随着寻找过的货架越来越多,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这时,花布纨来到一个靠墙的货架前面,看到货架旁边悬挂着一张白色布帘。
之前看到这张布帘的时候,他以为这里是另外一间库房,由于当时已经找到了绳子,且牛吉利已经被绑住了,又忙着在货架上挑选疗伤的药品,所以他没有进去查看。
此时暂无危险,且尚有余暇,他决定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在里面找到想要的东西,没想到掀开布帘一瞧,看到的不是堆叠的货物,而是通往楼上的台阶。
靠!
花布纨抬手扶额,这家门市房居然是带二楼的吗!还以为只有一层店铺。早知另有出路,早就跑了。
这家药店的装修比较讲究,为了美观,把楼梯给藏起来了,花布纨现在才发现,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二楼通常不会安装护栏,只要从二楼北窗跳出去,落进小区院里,不就可以逃回到明靓家里了吗!
他正要上楼,眼角瞥见北边窗外有人影晃动,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糟糕,他们已经来了”,转头一看,果然,那群家伙之中已经有几个人过来了,守在北边。
肯定又是蒋文那个死女人!花布纨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还真猜对了,安排这几个人进院里守在北窗外面的人,就是蒋文。
由于花布纨自己承认是在编瞎话,所以蒋文的嫌疑不洗自清,于是她又开始以大嫂的身份发号施令。
大伙对她的头脑和决策都是比较认同的,再加上是个美人,男孩们都想博取她的好感,听话得很。
这个逃跑计划算是泡汤了,现在跳下去跟他们打,肯定打不过。无奈,只好另想办法。
不过花布纨还是上楼看了看,二楼装修得也很不错,有卧室有客厅有厨房,很有家的感觉。客厅是南北通的,从北窗往下看,就能看见那几个看守人的头顶。
花布纨在楼上没有逗留多久,检查了一圈就回到楼下,又开始研究新的逃跑方案。
忽然,他想起药店里有酒精,露出一个很邪恶的微笑。蒋文不是喜欢玩火吗,那就让她好好火一把。
花布纨在货架上找到几瓶酒精,都是500毫升的,又在库房里找到两箱。无意间,又看见库房里有一瓶泡沫灭火器。他的嘴角不知不觉挑了起来,有了这些东西,足够让他脱身,还能让蒋文好好吃一吃苦头。
把酒精和灭火器摆放到货架内侧,以免被后窗的人看见,花布纨又把牛吉利拖进库房里。
这一次,牛吉利彻底慌了,因为他可以清楚地在花布纨的神情间看到杀意,惊问:“你要干什么?”
花布纨冷冷一笑,说道:“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冷汗从牛吉利的发际线流出来,流过额头,一直流到鼻尖上,他颤声说:“你……你这是犯罪!”
“哈哈,”花布纨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感觉这是他十六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说兄弟,貌似最开始想要弄死我的,就是你们吧?”
牛吉利辩解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想杀你。”
花布纨摇了摇头,“行了,别装了,你和我都很清楚,咱们俩这关系,如果不死一个,另一个人肯定活得不踏实。”
牛吉利陷入绝望,忽然疯狂地大叫:“你这个杂种!你敢杀我,你自己也别想活着离开!”
“杂种?”花布纨冷笑着重复了一声,静静地盯着他。
牛吉利被他看得紧张起来,也不敢大声喊叫了,脸色变得灰暗。
花布纨说:“以前,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图的是什么。论外形,你很出色,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论条件,你也很富有,我听人说,从同学那里抢来的钱你一点儿也没要,全都分给手下那些哥们了,而且在没有抢钱的时候,你还会时不时花钱请他们玩乐。至于……论感情嘛,蒋文都跟你好了,你应该也不会再眼馋别的美女了。你可以活得很滋润,很有乐趣,很悠闲自在,你有着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东西。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去欺凌那些从来没有招惹过你、得罪过你、而且比你穷得多的同学呢?”
牛吉利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叫道:“这关你屁事?用得着你来管吗?”
花布纨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说:“直到那天你忽然拦住我,然后我跑了,你表现得非常愤怒。从那以后,你就屡次针对我,说什么都要让我屈服,甚至想尽办法来让我难堪。我就明白了,你就是贱!”
牛吉利大怒,骂道:“你他妈才贱!你全家都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