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非常出乎意料,做了这么多年邻居,倪翎也是才知道自己身后的郑思娇与张倩是好友,为避免节外生枝,自然临时取消了会面相见。
郑思娇推着倪翎在书架拐弯处的阅读区坐下,刚刚还无精打采,突然整个人坐的笔直,一直在撩拨自己头发,时不时掏出小镜子补妆,眼神飘忽不定,神态扭扭捏捏。过了好一会儿主动说去买奶茶,姿势怪异地走到奶茶摊,趴在柜台上磨叽了半响,终于端着两大杯回来,坐下后依旧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看着好像遇到了什么债主似的,一直在旁边各种小动作。
倪翎忍不住问她:“尿急去上厕所啊。”
郑思娇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倪翎:“你要上厕所吗?”
倪翎盯着她:“你啊!老在那扭来扭去,凳子上有针扎你屁股吗?”
郑思娇咧嘴一笑,小声说:“我看到个熟人。”
倪翎猜她也看见那边的元栖了:“你欠人钱啊?”
郑思娇挤了一下眼睛:“不是不是,是我闺蜜的男朋友!”
倪翎暗暗翻了个白眼:“认识就去打招个呼呗。”
郑思娇马上否定:“不行!”
倪翎顺口接话:“那就当没看见,看你自己的书吧。”
郑思娇又捏着嗓子说:“哎,不是……”
倪翎抬头,皱着眉头看向她:“你怎么了?”
郑思娇挪了挪屁股,凑到倪翎耳朵边悄声说:“这男的是我闺蜜年前相亲来的,刚从G市回来不久,开路虎的,自己有个公司,我去过,还挺大的,听说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各方面条件都好的不得了!我那闺蜜吧,以前天天混酒吧的,抽烟喝酒一样不落,还离过婚,之前两三个月就换一个男朋友,乱的很,认识这男的之后也开始装模作样假斯文,我估计人家一眼就把她看穿了,一直不冷不热的,上次我跟他两一块吃饭,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那男的根本看不上我闺蜜!”
倪翎默默听着:“那是人家的事,你管他呢?”
郑思娇犹豫了一下,小声嘀咕着:“管不管的,我肯定不管啊……我都不知道她踩了什么狗屎运,怎么给她找的这么好的男人!翎姐你不知道,那男的特别帅!哦对了,说起来,安易哥跟他还有那么一点相像,就是没他高、没他帅,没他那种气度,嘿嘿嘿。”自我陶醉还不忘拿别人来贬低比较,又说:“不是小鲜肉那种奶里奶气的帅,是那种很man、还很内涵那种,他以前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呢,那时候也帅,但没现在这种让人感觉心里麻麻的……”
倪翎呲笑了声:“是因为附加了事业有成的条件吧?”
郑思娇心不在焉地说:“原来爱的力量这么奇妙……”
倪翎一脸好笑地望着她:“你不会是想挖你闺蜜墙角吧?”
郑思娇立即唾了一口,摆出一副正经脸:“他两恩恩爱爱、如胶似漆,我突然从中横插一脚,那叫挖墙脚;我闺蜜一路狂追,到处跟别人说是她男朋友,可人家根本不鸟她,也从来没当众承认过他两的关系,都是礼貌上敷衍一下。他们两个到现在有一个月了吧,别说开房什么的,出门都不牵手的!有时候我闺蜜还会贴上去挽他胳膊,经常被人家搞个动作躲开,笑都笑死了!你说这是正常男女朋友关系吗?不是两厢情愿的事,大家都有自由争取的权利,我这叫正常追求!”
倪翎接话道:“那你去跟人家表白了吗?”
郑思娇一脸傲娇:“表了啊!我就直接跟他说可以考虑一下我。”
倪翎有些诧异她的粗犷直接:“他啥反应?”
郑思娇抬头想了想:“我忘了他原话怎么说的,大概意思是说我跟我闺蜜的友情挺有意思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说了这么一句。”
倪翎“噗嗤”笑了出来:“是挺有意思的。”
“先别说这个。”郑思娇朝元栖坐的方向看了看:“你说我现在过去约他吃晚饭有没有可能?”
倪翎顺着郑思娇的目光看向元栖,刚好元栖也抬头看向她们所坐的方向,远远地微笑点头示意。
郑思娇立即压着嗓子尖声道:“他这是对我有意思吧?他肯定刚才就看见我了,一直默默注意着我!”坐立不安:“我去跟他聊两句!”最终还是安耐不住地起身走向元栖,丢下倪翎一人在阅书区。
元栖见到郑思娇的时候,表现出一副十分诧异的神情,非常客气的举止,聊了不到两分钟,元栖微笑起身,示意辞别,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向电梯下楼了。
郑思娇悻悻然地回来,一脸尴尬,后面与倪翎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心不在焉,倪翎知道她是吃了闭门羹,也不便多问,干脆要求回家,也不用她照看,让她回自己家慢慢惆怅。
刚进屋没一会,元栖发来消息:“你现在出门还要坐轮椅?医生有说多长时间恢复吗?”
倪翎耸了一下眉梢,快速打下一行字:“2-4周左右,在家还是能起来走走的。”
“疼么?”
“肯定疼啊,不过现在好多了,脚不用力都还好。”
“身上呢?腰背和肩膀。”
“身上磕碰的地方都淤青了,过几天退了就应该没事了。”
“多休息,避免剧烈运动。”
看着元栖发过来的这条消息,倪翎暗暗撅了噘嘴:“我这辈子最剧烈的运动也就是从二楼滚到一楼了。”
消息发出后许久没有动静,元栖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等你好了,我们去瑞士滑雪。”
倪翎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这个补偿条件挺还诱人,不过我还是想去索契。”
元栖这次回的很快:“战斗民族的气温怕你受不了。”
倪翎放下了手机,没再回复。
她想问的不是康复后元栖带她去哪玩,而是他那笔融资款到底什么意图,但在手机上说不清或不回复,影响了探问,以后再问他就有准备了,一直跟他来回发消息,又怕自己忍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