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倪翎难掩脸上惊愕:“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多,快三年了吧。怎么,你都不知道吗?”元栖回望倪翎双眼,神色试探。
“十几年没联系过,我哪知道你的事情!”倪翎有点小心慌地立即推脱,突然想着:“喔,这就难怪你身边总是有那么多小迷妹了!我以为你成了个渣……啊!那啥,那这也就说得通了!挺好的,不管怎么样,过去就算了,你这也挺帅、挺优质的一老爷们儿,赶紧再找一个吧,万花丛里总会有更好的,不是么?”
元栖看着倪翎,鼻间哼笑了两下:“你还挺会安慰人。”
倪翎知道自己这一通胡言乱语有欲盖弥彰的意思,突然获知自己惦记了几十年却求而不得的男神落个离婚收场,心中免不了有些窃喜,一个是喜他过的不如自己,一个是喜他没了羁绊,此刻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心生欢愉还是幸灾乐祸,反正就是特别开心,但又不能过分表现出来。
见元栖语气冷淡,倪翎琢磨调节一下气氛,随口胡诌着:“你说这婚姻真是挺有意思的哈,嘿嘿,用一破纸就可以把两个陌生人锁一辈子,你说这是谁想出来的,这么聪明,哈哈哈……”一顿心不在焉的尬笑。
元栖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一纸婚书,只能锁住财产物件,却锁不住人心里的情念。”
倪翎打着哈哈道:“对对,所以为什么古代男人都三妻四妾,这不就能解决这种烦恼了嘛!”
元栖皱眉看着倪翎。
倪翎也察觉自己有点失言,但耐不住她此时心里跟兔子般的欢脱,恨不能有个地方可以给她肆意狂笑一顿,这要是强憋一晚上,怕不是得把人憋到内伤,干脆拉着元栖往木桌那急步走去:“哎,我记得刚才桌上有瓶清酒的,你喝完了?”喝点酒再笑一顿,元栖顶多也就把她当撒酒疯。
元栖略回想了一下:“我没喝,他们收走了吧。”
倪翎满脸喜庆地大声道:“别介呀!来来来,叫他们端上来,姐们儿陪你饮一盅!今夜不醉不归!”
元栖扬眉惊讶:“你还会喝酒呢?”
“跟别人是以茶代酒。跟你,来!真家伙走起!”
“早知道那天就不帮你挡酒了。”
“别闹,那天要是没你,我能当场跟那老色胚打起来,否则还不就此失身?”
“那你现在喝了就不怕失身给我?”
“哎呀你别逗了,快点快点!”见元栖推不动:“你不去我去!”干脆自己小跑下楼取酒。
服务台收走的清酒早就被后厨清洁处处理了,只能重新叫了一份,还特地换了个浓度较高的。
等她喜孜孜端着酒杯酒瓶上来的时候,元栖正在卫生间里洗澡,全屋都没开灯,就卫生间的菱花玻璃门透出照亮一地的光线。
倪翎也不管他,把酒放在木桌上就开始在一旁乱晃,一会儿低头嘻嘻嘻,一会儿抬头哈哈哈,站了一会儿又扑到亭子里的吊床上嘎嘎乐着打滚,弄的吊床直摇晃。
元栖洗完澡出来就穿了一条他自己的居家短裤,外面披着楼里的浴袍,和倪翎身上垂地长衫一样的料子、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款式,就是稍微短一些,元栖把袍子上的腰带随意一系,敞着整个胸口也不在意。
见倪翎在吊床上跟个孩子似得胡乱翻滚,心知定是听到他答复了自己离异而做出的反应,看她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也,惹得他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很开心的样子?”
倪翎回头看见元栖,在吊床上打了个滚,在空中挥着手,高声道:“此时此刻,美景、良辰,你我知己,有幸对月同饮,一生几何?我安能不欢愉?安能不开怀?!”
元栖虽然无奈,但也似乎感染了她的开心,笑着走到木桌旁,倒了两杯酒:“开怀开怀。”端到吊床旁坐下,一杯递给倪翎:“来吧,不是说与我对月同饮么?”
倪翎举起酒杯:“敬我们三十五年的相识!”猛喝一口,却被呛了一嘴辛辣,咳的差点没吐出来。
元栖慌忙找来茶水给她灌了几口:“不会喝还喝这么猛!”
倪翎翻身跳了起来,跪在吊床上,一手扶着元栖肩膀,一手举着盛着茶水的玻璃杯,从上往下瞪着元栖:“谁说我不会喝!”一把将水杯递给元栖,下床跑去坐到木桌旁的靠背椅上,又拿起酒杯:“就是这个酒特别难喝,他们肯定没酿好才会这么呛!”朝着坐在吊床床沿的元栖举杯示意,小心地抿了一口,还是辛辣,赶紧回过头去,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元栖也坐了过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想了想:“死要面子活受罪。”
倪翎笑嘻嘻道:“你这话说的不对,什么事没有第一次尝试,哪来以后的游刃有余,你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就觉得这玩意儿好喝?我才不信!”
元栖笑道:“我是觉得它不好喝,但也没觉着难喝,难受成你这样。”
倪翎撇了他一眼:“你哪看出来我难受了?喝水还好呛到,喝酒不也正常嘛!”
元栖一手横放在桌上,一手举着酒杯,朝倪翎示意了一下:“还喝么?”
倪翎抬头看向元栖,顿了几分钟,抓起酒杯:“喝!”与元栖碰杯,仰头又是一口,又被呛得不行。
元栖又慌忙拿来茶水给她灌了几口:“你喝就喝,就不能小口喝吗?”
两口下去倪翎这才觉得脚下有点飘,脸上虽然有些发热,头脑还算清醒,感觉有点意犹未尽,又端起酒杯朝身侧的元栖道:“敬相识,敬相离,更敬重逢!”
元栖盯着她的神情变化,默默陪她喝了一杯。
倪翎又倒了一杯:“感谢你没有娶我,让我历练重生!干杯!”
元栖仍旧拿起自己的酒杯与倪翎碰了一下,仰头一口饮尽,又一把抢了倪翎递到自己嘴边的酒杯,也是一口喝光,继而两只手把她从椅子上架了起来:“你喝醉了,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