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你可知道我是谁?”李杜急切的问了一句。
啊?那汉子一听李杜叫他大兄,感到非常惊讶!
“大公子,我是铁战,你不认得我了?”
铁战?
“我曾经遭遇袭击,头部受到重创,什么都不记得了!”李杜摇摇头。
“啊?我看看!”铁战一听,表情非常焦虑。
李杜把头上的伤处指给他看。
铁战看过之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公子失踪了好几日,却原来是失忆了,唉!”
“铁兄,你别一口一个大公子,我究竟是谁?”
“大公子姓徐,名承嗣,父亲曾经是五品折冲都尉,现在住大业坊……”铁战详细介绍了李杜的身世。
原来,李杜本尊徐承嗣父母双亡,唯一的弟弟也早亡,无兄弟姊妹,甚至连亲戚都没有,只有老仆铁彪与铁战父子。
李杜一听,瞬间傻了眼,这该怎么办?
嗯,还是得先告诉他实情。
“铁战,出了些意想不到的状况,你看,我现在已成为张少卿的赘婿……”他把情况三五句话说完。
铁战一听,自然惊得眼珠子要掉下来!
好半天,才把那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大公子是家中独子,哪能做人家赘婿?走,你跟我先回去,与我父亲商量一下如何处理此事!”
回去?
我怎么回去?欺君搞不好要杀头的!
“铁战,事已至此,应该要从长计议,你总不至于看着我被杀头吧?”
铁战一听这话,立刻就呆住了!
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可是……可是这赘婿也不能当啊?”
“我看这样,我现在已有新身份,不如请叔父先报人口失踪,反正长安城百万人口,再加上我现在的身份,没人能够查得出来。
至于这赘婿身份,等今后找机会求皇帝,看看能否除去……”他想先把铁战父子糊弄过去。
铁战想了想,说道:“那好,我去找父亲,寻一安静之处仔细商量一下对策!”
“好!”
……
一个时辰之后,城南大通坊。
李杜与铁战父子二人商量此事如何处理。
长安城虽然有一百零八坊,不过人口大多集中在北边的六十余个坊中。
南边的二三十个坊有一大半是农田,有些坊只有十几二十户人家(就是到开元年间,南边不少坊也差不多是空着的,房价非常便宜,城建规模有些超前)。
铁彪四十多岁,身体非常壮硕,腰间挎着一柄长刀,走路虎虎生风,一看就是武艺高强之人。
李杜心想,怪不得呢,自己的武艺多半是他教的。至于熟读经史子集,肯定是他请的老师。
他听说李杜由于失忆,已经进入张府为赘婿,闭目思考了好半天,才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就按照大公子说的办。为避免里坊中人产生怀疑,今后我等暂时不要往来,免得惹出什么祸端!”
“如此是最好!”李杜点点头。
随后铁彪从身上摸出一个三寸见方小铜盒子递给他:
“这铜盒中装着房契,不过钥匙暂时找不着了,先放你那里。至于家中的财物,我先替大公子保管着!”
李杜接过了那个非常精美的铜盒,然后说道:“铁叔,那些财物我也用不着,铁叔这些年来照顾我如此辛苦,随便用就是,若是不够我再来找我!”
“大公子,财物还有千余贯,我二人如何能用完?”
“那就随便!”李杜并不怎么关心,毕竟自己对那里一点记忆都没有。
再说,自己也不想当回什么徐承嗣,我现在是“通玄先生”李杜,皇帝制糖使。
……
傍晚,永兴坊。
右卫大将军薛万彻府。
薛万彻正在书房中看书,忽然听到有人禀报,说故人李先生有书信,随后递上来一封信。
薛万彻看罢信,大惊,急忙更衣出府。
三刻钟之后,昌明坊。
薛万彻和送信的人会面。
他看着铁彪,怒不可遏:“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以为你早已带着小公子离开长安,前往西域,为何还呆在长安城?你莫不是要把我等五族全害死?”
“将军,前几年盘查非常严格,哪里出得去?在下想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又带着小公子偷偷返回,一直住在长安城,想今年夏天再前往西域。
没想到小公子虽然误打误撞成了张万岁的赘婿,如今要走也走不掉了,这可如何是好?”铁彪说道。
“这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有将计就计,让他继续当李杜。幸好他的长相不像太子,否则你我早就完了。
不过他编的终南山谎言很容易被拆穿,你赶快去放一把火,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防止皇帝暗中派百骑调查此事,然后再将此事告诉承嗣!”
“在下也在考虑此事,原本准备明日一早出发前往终南山!”
“今后若无十万火急之事,我二人万万不可再见面,皇帝布下的眼线无数,稍有不慎就会露馅!”
“是!不过大将军也不要过于担心,小公子如今整日在皇宫当中转悠,在下认为反而更安全,皇帝应该怀疑不到他是太子遗孤。”
“这是在悬崖边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他的身份何时告诉他?”
“不要着急,最好永远不要告诉他,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如此对你我都有好处……”
啊?铁彪一听,自己已经把盒子交给了他,虽然没有钥匙,但是难免不被他提前发现。
唉,此事可不能够告诉薛万彻,否则他一生气,有可能杀人灭口,自己父子二人的命都保不住。
“是,一切听从大将军安排!”铁彪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