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其实第一眼看见那个空姐就想起来了。她和她的表姐妹长得很像，苏拓那时候还特意叫的她们俩，后来人虽然很多，这些妹子的脸也都大同小异，但是很像双胞胎似的姐妹花还是非常惹眼的，尤其是俩人的身高也都差不多，和那帮踩高跷似的小短腿们一比，高下立现。只不过有顾太太在身旁的时候，男人们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旧日摘过的小花朵，何况最怕的就是她上前来套交情，结果她还偏偏就来了，虽然没来得及说几句，但关键词也都很给力地放了出来，齐婉婉虽然有些呆，却也不是真傻瓜。
他一面无聊地嚼着花生，一面偷眼观察顾太太的神色，心情非常不好，想想到了广郡要面对的状况，更是恼火得要命。他很少到南方来，偶尔有些状况也都是公司商业上的问题触类旁通，可是这次就不一样，听说南方的帮派势力也很强悍，会不会像电影上一样的一言不合就被追杀呢？他又有点后悔带齐婉婉来了。
齐婉婉翻了几页杂志终于耐心告罄，将杂志平摊在腿上，转头问他：“那个海皇盛宴真的是乱P大会吗？就和你们周末时候在褚甯别墅的乱趴一样的？”
顾先生差点被一口花生噎死。齐婉婉犀利简介的一句话概括了全部的精髓，他甚至除了点头外都没啥可补充的，然后眼见她露出不屑的表情。
“还是空姐呢，不是听说薪水很多的，都想着赚快钱！”她谴责着，一面愤愤地跺脚，“我年轻的时候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事情。”
“怎，怎么着？”顾先生急了，“你那个意思是说当年如果你知道，也要凑一份子？”他努力回想吉娃娃的本主尊容，但是印象模糊一片，见过司徒超楠用她的身体他想起来都会气得发抖，哪会正眼多看？
齐婉婉没有继续顶嘴，但表情很明显的就是“你能奈我何”的意思。
顾晓风长叹一声，突然觉得自己的后半生有点悲剧的预感，这种滚刀肉打不得骂不得天天这样蹬鼻子上脸的气着他也不是啥愉快的事儿，此刻看她也觉得没那么可爱了，若不是周围都是其他乘客，他很想双手开弓捏住她两腮看她还神气不？
一整本杂志被胡乱翻完了，齐婉婉又有点饿，前菜很简陋，只有两个圆形小面包和几片香肠，正餐是牛肉便当，牛肉比头等舱的牛排差了好几个档次，而且有点咸，她吃了几口不太满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怎么？不好吃？”他早餐也只是胡乱吃了些，其实不太饿，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多了，常常她做什么他就会也跟着做什么就算不饿也很想吃似的。
“咸。”她抿抿嘴，觉得嘴唇都有些被煞到了。
顾晓风回头召唤空姐，刚想说话，却见过来的是那位郑芮茵：“顾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他看见她的时候连想说话的欲－望都消失了，没好气道：“我要矿泉水，给我太太倒一杯果汁。”
郑芮茵明显地身子一阵，有些结巴地问：“您太太？”
他的眼神立刻尖锐起来，同时齐婉婉也抬头看向了两人，他很明显地察觉到她的灼热视线，神情更加不悦：“要橙汁不要苹果汁！”
郑小姐点点头，表情诡异地走去了小服务间，顾晓风咬起了牙，空中小姐不也是会换班的吗？怎么每次都是她围在身边转，好像苍蝇一样，烦人！
齐婉婉大概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待到郑小姐将两人的水都倒好离开后，她凑过来小声问：“你和她做过啊？”
顾先生一口水噎在喉咙，差点喷出来，但还不如喷出来舒服点，喉咙突然被噎得生疼，好像被什么东西撅了一下似的。这是齐婉婉第一次很明确地主动询问他和其他异性之间的关系，从前大致也就是知道他和很多人乱搞过，但这次她连姓名工作都清晰地知道了，甚至知道他们发生关系的时间地点和旁观人物，那种赤果果的被完全看穿真相的感觉让他有些想流汗。
齐婉婉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先生，见他的表情尴尬多于不悦，于是继续问：“她胸好像挺小的，你不是喜欢**人－妻那种类型？或者她表妹身材比较好？”才说完没一秒，又继续追问到：“听说外围女大多是什么车模之类的，身材都不错的，但是都整过脸或者胸，没想到空姐也去卖啊，看起来还满清纯的，果然绿茶婊是指特定她们这类而不是那一类？”
顾先生有些忍无可忍，觉得如果自己不继续打断的话她可能会更加跑偏：“我都忘记了，有这么两个人确实是真的，她们表姐妹长得很像，个子也比较高，但是我没有跟她怎么样，你知道她胸这么小我一定看不上，她姐妹那个是假的我有那么没品位吗？”
“是用手摸出来的吗？还有……你没有和她怎么样？那你那么紧张干嘛？她没和你说话的时候就觉得你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你不是说自己脸盲，认不全女人的？没做过的你也记得？”
顾先生真的开始流汗了，鱼脑人飞上天大概会扩大脑容量，他确实没和郑什么“做”过，他只是凑个热闹，有热身是没错，只是进入的地方并不是正常渠道而已，但他想打个马虎眼都被揪出来，鱼脑人精明的时候也挺可怕的，莫不是每个丈夫被自己老婆查勤的时候都是这种感受？他只得继续转移视线：“唉，那种……根本不需要手摸啦，怪恶心的，只要让她动一动看形状就知道了，自然的形状是会比较不好看的，但是隆过的不管怎么动，躺下和站着的形状差别很小的，因为里面固型的东西是不会轻易变形的。”
顾太太果然开始被他带偏：“有人说那个谁谁是盐水袋啊，盐水袋和硅胶的形状也不一样吗？”
“当然了，硅胶的形状比盐水袋更好，而且现在技术成熟，盐水袋都已经被取代了。”
“那你有没有试过手感？有啥不一样的？”顾先生胆子大到粉也敢吸，不相信他不试试这种奇妙的体验。
“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顾太太鼓着嘴巴瞪了他许久，转头又就着橙汁继续吃咸牛肉饭了。
顾先生咂咂嘴，觉得口中涩涩的，从前根本不算是事儿的如今似乎也成了大问题，对从前的放浪不羁有些后悔，但是做了就是做过了，后悔都没法补救，还好吉娃娃心大，否则就这一个女的就够她钻许久牛角尖了。
实在是又咸又难吃，齐婉婉终于将米饭和搭配的小咸菜都吃光，牛肉剩了大概三分之一，擦过嘴巴又凑到他耳边问：“到底……和不同的人做那个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
顾先生怒目而视，觉得她是故意挑衅，但是她闪动着无数的好奇问号的目光很明显的不带任何恶意，只得气馁地认真科普：“嘛，生理特征有的就不一样，当然进入的感觉不一样，身材不一样，手感就也不一样，声音不一样，反应程度不一样，最终的效果就不一样了，譬如有人是哑剧，有人是闹剧，有人是正剧，有人是配音过的烂片……”
信息量很大的说，齐婉婉认真咀嚼了半天，感觉顾先生的重点在后面的声效方面，突然脸一红，扭过身对着窗户不说话了。呸呸，那种时候他又要叫她这样，又要叫她那样，感情都是为了家庭影院的音效保真啊！
总算是让顾太太在公众场合停止这种私密话题的讨论，但安静下来顾先生也挺无聊的，好几个小时的航程呢。他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用力拽了拽顾太太的胳膊：“你在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什么都没想啊。”
“你不会是……想和别人试试吧？”
齐婉婉一呲牙，怒视着顾先生，“只有你才会那么想！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喜欢和人乱……”
顾先生终于忍无可忍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他猜方才那位郑小姐也许还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俩人呢，可不希望自己家里那点事儿都被人爆料到八卦杂志上去。
结果顾先生被顾太太咬了，一面揉着虎口一面半真半假地怒道：“你是小狗吗？还咬人！”
“你不是也总咬我？”她不服气地反驳，“我才只咬你一次而已就嫌疼了？你怎么不想想我也常常会被咬疼呢！”
顾先生哑口无言，面颊通红地沉默了。他肤色并不白皙，但是脸红到这个程度还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更何况他根本是脸皮厚到不太可能会红的，这样一下让齐婉婉也稀奇起来。莫不是“咬人”是让他脸红的根源？但怎么可能？他每次咬她的时候都从来不见脸红过。“咦，你脸红什么？”
顾太太一上了飞机就变成了好奇宝宝，每个问题都让顾先生想钻地缝，可惜这里离地面着实太远，他斜乜了她一眼，仍旧沉默。咳，让他去说，很多时候都想把你吞了但是太大个儿只好小口咬的是不是太肉麻了点？
齐婉婉捂嘴笑：“可是你这样真的很可爱，我从来都没见过。”
顿时顾先生觉得她的傻笑和大声说话让周围所有的乘客都看了过来，包括那个一直都在关注他的讨厌空乘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