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与吱撩了撩碎发,走坐到杨紫纹身边来给她捏肩膀按摩,娇小的身子骨叠了起来,红色的礼服衬得肌肤雪白:
“哎呀……妈咪呀,你每天替我们处理那么多事情就已经够累的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啊?”
“妹妹的事我等会儿就让朋友留意一下。”
胡家是为数不多的,存活到现在的簪缨之族,祖辈在古时就从官,据说是从校书郎到了礼部尚书的,还有的成了一朝宰相。
这样的世家,最大的特点就是,后房打点全由婆媳做主,男人则是不管不顾,专心应酬。
杨紫纹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招呼女仆安俳好牌友们,便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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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柏路旁,一个身型瘦得不成样子的女孩轻轻搭坐在铁栏环子上,翘着二郎腿,赤着脚丫。
天角逐渐染上了淡淡的胭脂红,这阳光和正午时不一样了,变得不那么燥,反倒是有些干了。
树荫也被风勾得摇摆不定,不过还好,阴凉舒爽。
偶尔会有一些大卡车路过,几乎每一位见着这个女孩的卡车司机都讶了一下:那样的神情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坐在了宝座上。
不是,难道这附近有精神病院?
千岁殿下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她最为擅长的便是等待。翘着二郎腿的脚丫晃了晃,赶走了一些想要吸食她血液的蚊虫。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具身子也没个血族的样,连血液都和人类这么相似。
换作以往,蚊虫就会躲她躲得远远的,人类的血液对它们来说是食物,而血族的血液对它们来说可是毒物啊。
不远处疾驰而来一辆炫红色的私人定制超跑,车上的男子抬了抬墨镜,将车窗敞开了,风灌入车内呼啸呼啸的。
“我去,这里居然会有人?”
“噗嗤,怎么会穿成这样?是哪里跑出来的难民吗?”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女伴捂着嘴嗤笑了一声了。
肖恣摘下墨镜,一双眼眸不悦地晲了一眼女伴,让她成功噤了声。
千岁自然是很早就看到了这辆显眼的车,轻轻瞥了一眼过后,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是:
和食物一个颜色,不错。
活了那么久也不是白活的,这样的艳色放在以前也只有那群九五至尊和他的后宫们敢用,而且在记忆中,这辆车的价格就是很优秀。
目前买不起。
随后,收回了轻飘飘的视线。
可出乎意料的是,耳边传来发动机熄火的声音,那辆红色的超跑停在了千岁面前。
纤瘦的女孩觉得一股热气扑来,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然而眼中依旧是那样的寂静,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起伏一般。
车上坐着一男一女,车窗招摇地敞着。
“喂,你被拐卖了吗?”
肖恣转了转手中的墨镜,他是青涩的少年样,略显乖张的流行发型,墨发不加以染色,单眼皮好看得过分了,眼尾渲出了山河一般,皮肤也偏白。
明明穿着白色的校园衬衫,就因为解开了两颗扣子,就显得不羁勾人了,精致的锁骨泛着淡淡的桃色,看起来就想让人咬一口。
千岁殿下从容不迫地从铁栏杆上下来,捏着有些脏的裙摆行了个优雅的小礼:
“差不多。”
然后有些不适地甩了甩脚丫子,以寻求一丝凉意,这辆车散发出来的气息真烫。
记忆中,这个人好像姓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