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稍微勾了勾折起的裙褶。
千岁在水泥路上走着,姿势端庄背脊笔挺,眸中氤氲着浅浅的傲,要是不看她一身褴褛,还真以为她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
妖邪之意,糅合着纯粹的高贵。
血族的寿命一向长短不一,绝非个个都是千年老怪物,这全看血脉。
就像这具身子,虽只有十七岁的年纪,却也只剩下最多一百年的寿命。
这对千岁来说,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小憩个一时半会儿都不够用的。
脚底和身上的伤在逐渐愈合,按理来说,低等血族的自愈不会有这种速度。
苍白的嘴角微微勾起。
那人的水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一睁眼,这个世界,就变化这么大了,真是件好事儿。
千岁迈着小脚,东走西走,走出了林子,就只剩下用铁栏环住的油柏路了,怪偏僻的,方圆几里连呼吸声都没感到。
走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脏兮兮的小手甩了甩,捏了捏脖子,记忆告诉她,这层皮肤下植入了一个微型定位器。
还好胡沅沅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想来是,自己都快忘了。
阳光普照,不急,坐下来等吧。
——
大约一个小时前,G城杨家。
杨紫纹正在那幢别墅里头和诸位富太太们搓麻将,有些圆润的指头在麻将块里头转悠。
坐在南面的一个太太接了个电话,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迅速地挂掉后,捂着嘴儿对杨纹说:
“胡太太啊,我家女佣刚刚说,看到你家沅沅在外头和别人一起玩……”
“要不,把沅沅叫回来?”说的倒是隐晦好听的话,其实是个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杨紫纹搓麻将的手指倒是顿了一下,婉婉一笑后离了座位,借着有些头晕的幌子出了房门。
刚走出去,房门刚锁上,脸色就难看了下来,到了客厅坐了下来,把陈叔叫了过来,觉得心里有些慌乱:
“陈叔,沅沅去哪了?”
“太太,小姐说她出去赴约了,但也没说是去哪了。”
陈叔也算是有本事的管家,沉稳地回答,不显惊慌。
“不行,我觉得有问题,快去找人把她叫回来!”杨紫纹很坚决地命令,她这心里头就是很不安。
“是的,太太,沅小姐身上有定位器,我这就去将小姐带回来。”
胡与吱刚刚从大门进来,隐隐约约听到了陈叔说的后半句话,眼神掠过一丝波痕,随后很自然地脱下了高跟鞋。
妈咪可能又在为胡沅沅的事烦心了。
“妈咪,怎么了么?”甜甜的声音宛若清风,将杨紫纹的眉头抚平了些。
胡与吱本就生得甜美,一双大眼灵动狡黠,眼皮子很薄,水光潋滟的瞳仁儿又黑又亮。
脱下高跟鞋的胡与吱略显娇小,穿着贵气不失甜美的丝绸红色礼裙,显然是刚从聚会上回来。
“大小姐,您回来了。”陈叔轻轻弯了弯腰,便去做事了。
杨紫纹倒是喝了口热茶,扯出一丝笑容,美丽的鹅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身材有些丰腴,可是盖不住的是她眼底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