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歧山在京城经商几十年,再加上他乐善好施,积攒了巨大的关系和人脉,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与这些因素有很大关系。如果离开京城去其他陌生的地方,这些有利条件都没有了,一切只能从头开始。他既舍不得那十几处店铺,也舍不得离开市面繁华的京城,更舍不得丢弃这些关系和人脉:
“看来李老先生眼光不错,你果然是大富大贵之相。虽然现在你没有名份,但那是因为我们是百姓之家。乐王这么看重你,还豁出命保你,在乐王身边熬上个十来八年。等乐王即位掌权后,或许能封你为妃、贵妃,甚至立为皇后也有可能,到那时,我们家就是皇亲国戚了。所以我和你妈不用急着走,看看以后情形再说吧。”
钟爱着急地说:“爹,您怎么糊涂了,女儿刚才说了,三个月后乐王就要和中军大都督刘晋之女刘婉娴成婚了,以后刘婉娴就是皇后。皇上想在他驾崩后,让执掌兵权的刘晋帮助乐王稳定局势。女人都有妒忌之心,我和刘婉娴的关系可能好不了。皇上是因为爱子心切才勉强接受我,不给我名份以及不让我们生肓儿女,还有肃王也在觊觎皇位,极力拉拢刘晋阴谋作乱……
这一切都说明了,女儿以后的生活可能会有麻烦。至于立我为妃子、贵妃甚至皇后的好事,我想都不敢想。人家是掌握兵权的中军大都督,我们只不过是普通商人,有什么资格和人家相提并论啊!父母辛苦养肓女儿十几年,对女儿百般疼爱,什么事都依着女儿,女儿不能让父母担惊受怕受到连累。”
钟歧山听到这些话后可急坏了,他当然想要荣华富贵,但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啊!他不能让女儿有一点危险,只要女儿安全了,他宁可什么都不要了。
“那你干脆离开乐王,我们一家人远走高飞去别处生活,我们现在的钱,足够我们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何必贪图那荣华富贵,跟着乐王担惊受怕呢!”
“乐王为了我可以做任何事,甚至丢弃皇位和性命,女儿不能辜负他一片深情。再说女儿还有其它想法:乐王仁慈宽厚,由他做皇帝是天下百姓的福气,但他出身皇室、享受惯了,他说只有女儿陪着他,他才能振作起来发奋上进,努力去治理好国家。女儿不能为了自已的安全,使天下人失去一个好皇帝。”
钟歧山对女儿的话不以为然:“咱们只是普通百姓,谁做皇帝咱们也得纳粮交税,过好自已的日子就行了,别管他们争天夺地的事情。”
钟爱反驳道:“爹,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记得爹那大灾年时拿出几百石粮救灾,不但没受奖励,还被人诬陷入狱,多亏刘大人仗义直言才放回来。如果皇上明辩是非,爹应该受到嘉奖,那里会有这场牢狱之灾?还有爹平时教导我们兄妹的话,做人要象李恩公一样,善良正直、乐于助人。爹也知道女儿的性恪,最看不得别人受苦。如今能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女儿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爹爹记住女儿的话,尽快离开京城。如果有事女儿会找您的,就以右手大拇指和小姆指弹指三下为证。女儿要走了,爹爹母亲多多保重。乐王还在外面等我呢!”
钟歧山不禁大惊失色:“啊,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么不请乐王爷进来,叫人家在外边等这么长时间。我得赶紧去拜见……”
钟歧山顾不得责怪女儿,急忙跑到大门外:“我是钟爱的父亲,请问那位是乐王爷?”
“岳父大人,小婿在此!”
钟歧山走到乐王身前,下跪参拜:“小民钟歧山参见乐王千岁千千岁!”
朱豪见岳父向自己跪拜,手足无措之下,急忙跪倒:“小婿朱豪拜见岳父大人。”这下可热闹了,翁婿二人对拜着磕头,磕了个不亦乐乎。
钟爱追出来了,看着这滑稽场面,噗嗤一声笑了,赶紧拉起父亲:“爹,他是您女婿,拜见您是应该的。您给她磕什么头啊!”
“女儿,人家贵为王爷,咱们是百姓之家,见了王爷可不能失了礼数啊!”
钟歧山请乐王到客厅就坐,传令设宴为乐王接风。
酒席上,钟父那里敢以丈人的身份自居,他先给乐王敬酒:“乐王爷,我这女儿从小娇惯坏了,整天在外面疯跑,没一点大家闺绣的样子。今后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乐王爷看在小老儿面上,多多担待一二,多多照顾于她。”
朱豪急忙举杯回敬老丈人:“岳丈大人,叫我名字就行了,別王爷王爷的、让人听着生份。您不用担心,在小婿心中把小爱视为天人,她胸怀大志识见不凡,济世救民惩恶扬善,真乃天下少有的奇女子,小婿能娶到这样好的妻子,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小婿生性懒散,多亏她教诲才幡然悔悟,今后还要靠她督促上进。小婿一定照顾好她,岳父岳母请尽管放心。”
“谢王爷,小老儿经商多年,颇有家资。请王爷把那些金子带回去吧!”
“岳丈大人,小爱跟着我无名无份,还使您二老远走他乡,小婿深感惭愧,这点金子只是略表孝心,请岳父大人务必笑纳!”
钟母也起身为朱豪斟酒:“乐王爷,小爱自幼被惯得脾气急躁、骄纵蛮横,我们这一走,请王爷念她独自一人无依无靠,有麻烦时多替她想一想,帮她一把!”
“岳母大人请放心,有小婿在,没有人敢难为她。小婿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小爱的安全!”
酒宴完毕,朱钟二人要回王府了。钟歧山拉着女儿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孩子,过去我对你太严厉了,不是骂就是打,可爹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在外边惹下大祸后,爹只是个普通商人,无力保护你。这次分别后,爹娘不在身边,遇上事情千万别冲动,别再招惹事非了,要听从王爷的安排。”
钟爱扑到父亲怀里,那泪水把他的衣服都淋湿了:“爹爹,过去你……打骂女儿,都是为女儿好。都怪女儿不懂事,老惹爹生气。我们分手后,爹要保……重身体,别太……劳累了。店里没什……么要紧事时,就回家陪陪娘,别让她……一个人闷……在家里!”
母亲把钟爱拉到身边:“以后遇到事情时,要多和王爷商量,千万别再鲁莽了。爹娘不在身边,自己要多小心一些!”
“娘,以后请您替我多关心爹,让他迟些去店里,晚上早些睡。让他休息好,您没事时陪他多说说话,让他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