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见朱豪垂头丧气,看来那幅画没起什么作用啊!他试探着问:“王爷,这次把那吴道子真迹献给皇上后,皇上一定很高兴吧?没再追问您经史之事了吧?”
朱豪无精打彩地说:“你猜错了,这可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我把画呈给皇上,不但没落好,还挨了一顿臭骂。真是没吃着羊肉,倒惹了一身骚气。这没什么,爹骂儿子天经地义的事。更麻烦的是,听母后说,她曾让舅舅给大哥号脉,说我大哥的病好不了,皇上要立我为太子。”
“不会吧,奴才听说几天前太医诊断说,太子爷病情比过去好多了,不久后就能下榻了。”
“你知道什么!太医们那里敢说实话,他们一是为了稳定人心,二来怕父皇着急,三则又怕承担失职之罪,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他们的话信不得。”
“这也不错,奴才在这里恭喜王爷了。当了太子后,下一步就是荣登大宝,做皇帝威加海内,那是何等的风光啊!可王爷怎么还发愁呢?”
“哎,你不知道吗?我这人生性疏懒,爱好享受。现在的日子多好,整天吃好喝好睡大觉,和文人骚客饮酒作诗唱赋做对,馋了到‘美食欢’解解馋,闷了去三街六市玩耍,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可做了太子后,要学的可多了,成天关在宫里不能随便出去。登基后每天要上早朝,退朝后批阅奏章,边关一有奏报就心神不宁,遇上灾荒还得救济灾民,整天为国事操劳,还被宫里那些女人吵得头昏脑胀。你光看到做皇上无限风光威加海内,事那么多麻烦着呢!”
“王爷,说句灭九族的话,奴才和您换换怎样?别人巴不得能遇上这好事,您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小桂子侍候朱豪十来年了,两个人关系很好,朱豪心情不好时,小桂子就开开玩笑,逗他开心。
“吓!大胆的小桂子,你这奴才狗胆包天了,敢这么没大没小的!要不是看你办事牢靠、让我放心,真该割了你的舌头。以后千万别再说这种株连九族的话了,被别人听见,你的小命还能保得住吗?算了,是福还是祸也反正躲不过了,乐一天是一天吧!去‘美食欢’吧,如果能见到那书生,我要与他大醉一场!”朱豪下意识地往四周看看,使劲拍了拍小桂子的肩膀。
“美食欢”内,钟爱和丫环还是那身男装打扮,坐在楼上饮酒闲谈,那个伙计在一旁伺候。钟爱问伙计:“那公子没再为难你吧?”
“钟公子,多谢您那天为小人解围。那公子脾气不小,那天他先是嫌小人上菜慢,骂了掌柜的不算,还打了小人一拳。后来小人也见他丟钱了。但小人怕掌柜责罚,不敢放他走,并不是有意刁难于他。多亏公子替他付钱解围,不然小人那天少不得一顿痛打,以后还会有别的麻烦。这几天那公子没来,倒是有一个人来警告小人,以后说话别那么尖酸刻薄,否则迟早会吃大亏。照我看这个人肯定是那公子的下人。对了,他还跟我打听您哪!”
“他打听我干什么?”
“那人没说,不过我看那贵公子想跟您结交。”
“这就奇怪了,他一个贵公子,结交我这一介草民,于他有什么好处?”
“这小人不清楚,象您这么好心的人,任何人都会愿意和你交朋友的!小人猜是那公子佩服您的为人,想报答您对他的解围之情,并想和你成为朋友!”
“那不算什么、只不过五两银子的饭钱,举手之劳嘛!”
他们正在交谈,听到那边吵起来了。钟爱过去一看,一个老头倒在地上,两只手颤抖着,怎么也爬不起来。他身旁扔着一把二胡,已经被人踩断了。
几个家奴打扮的人,抓住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生拉硬拽的,拖着她就要下楼。
那姑娘不愿意跟他们去,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看着老人,嘴里焦急地叫着:“爷爷、爷爷,您怎么啦,快、快救救我吧!”
“妞儿、妞儿……”老人淒惨地叫喊着,挣扎着趴起来,过去拉着孙女不放手。
一个家奴过去,恶狠狠地当胸一拳。老人被打倒在地,吐了一大口鲜血。那家奴又用力踢了老人一脚:“老东西,再要纠缠不休,当心你的老命!”
那几个家奴拉着姑娘往楼下走去,那姑娘挣扎着,看着老人哭了:“爷爷,快救救我……”
旁边一个肥头大耳、衣着讲究的年轻人得意洋洋地骂着:“这老东西真不识抬举,少爷看中你孙女是让他好吃好喝、穿金戴银去享福的。这么漂亮的姑娘,老跟你这老头卖唱,挣那么几个小钱,能有什么出息?这小妞也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她给我捆起来带走!”
家奴们取出绳子就要动手,钟爱大喊一声:“大胆恶徒住手,不得强抢民女!”说着冲上去,用力推开那几个家奴,为姑娘解了围。她赶紧过去,扶起老人,在他胸脯上揉着。
那肥胖男子看着钟爱,猥琐地笑了:“嘿嘿,本少爷今天桃花运不错,连着碰上两个美人!这个妞儿不错,又漂亮又挺厉害的。本少爷最爱吃辣椒了,你们一齐上,把她也绑了带走。”
那六个家丁一拥而上,围攻钟爱。钟爱挥拳出掌,动手还击,七个人打在一起。
丫环小珍见打起来了,她冲过去帮助钟爱。那胖子上前去拦住她,小珍心中焦急,使出浑身武艺向他打去。她想尽快打倒这家伙,好去帮钟爱对付那六个家奴。
别看这小子肥头大耳的,像头笨猪一样,武功却不错,与小珍在伯仲之间。小珍身体轻盈灵活,变招迅速。那胖子肥胖笨拙,转身不太灵活,但力气很大。两个人各展所长,打得难分难解。
钟爱原以为这几个家奴只是依仗主人的势力狐假虎威,没什么真夲事,自已三拳两脚就能制服他们。但一动手,她发现有点不对劲了,这几个人身手快疾、力道威猛,武功比普通家丁可高多了。
如果一对一单挑,或以一对二,她都有把握取胜。但以一敌六,又被围在中间,面对来自四周的攻击,她就有些吃力了,不仅占不到上风,连脱身退走也办不到了。
另外,这几个家伙很狡滑,从来不与她硬碰硬,只是围着她转圈游斗,以这种打法来消耗她的体力,准备在她精疲力竭之时,将她擒住。
果然,打了一会儿后,钟爱觉得体力下降了许多,手脚明显慢了下来。这些家伙得意了,开始改变打法,由游斗转为步步进逼,妄想将她生擒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