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习惯性的开始构思怎样布局比较有有趣,是画成悬疑还化成爱情轻喜剧才会比较吸引观众。
琢磨的正在起劲,被咚的一声打断了,她仔细一瞧,言古扔了全套的缝和工具在桌子上,止血钳,执针器,应有尽有,银光闪闪的,十分锋利。
“我这次伤口有点深,需要缝和,你会么?”
“可以,我以前画过主角是外科医生的作品,每次我塑造出一个新的形象,就等于掌握了一门新的技术。”苏枕一边说,细心的把用到的工具都捡出来,进行消毒。
“可以了,准备好了。”她说着抬起头来,一眼看见言古精赤着上身,身上的肌肉结实而匀称,腹部的线条明显,背部开了一个大口子,汩汩的流着血。
苏枕立时红了脸,“你怎么全脱了,我给你用剪子剪开就好了……”
“闭嘴,快开始。”
“可是……我不会打麻药……”苏枕看看那支麻药,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搞来的。外科缝和还好,她画过多次细节,一些医师朋友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是麻醉的学问可就大了,而且还很容易出事,她不敢乱动。
“笨蛋!”言古骂了一声,趴在椅背上静静地等着。
等了片刻,看苏枕还是没有动静,又回过头来,十分不耐的说“还不开始?”
“哦哦。”苏枕慌乱的应着,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打麻药了,就这样开始吧。
“那……我要开始清创了,你忍着点。”
伤口很大,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的,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她把手术刀片探进去,想把腐坏的组织找出来,切掉。有些忽不忍的看了看言古,虽然他看上去冷酷无情,毕竟还是血肉之躯,不是一块大理石。
汗从他的额头涔涔的渗出来,浸湿了他的黑发,与苍白的脸色相映衬,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苏枕知道越是不忍心就拖得越久,痛的时间越长。当下也不去管言古,只专心致志的对着伤口。
迅速的清理干净,修整好伤口以后,用持针器夹好穿了线的小弯针,在伤口上穿针走线缝和起来。
苏枕是个专心的人,常常在工作的时候很忘我。在缝和伤口的时候,苏枕忘了这个男人是她的老板,忘记了他大晚上行踪诡秘的潜入公司,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插画家。只知道要把伤口里的每一丝杂质都挑出来,伤口逐渐才能愈合,长好。只知道盘算着每一针的位置,尽量缝和的服帖,紧密。
“好了。”苏枕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抹了一下额头,才发现自己也是汗湿重衫。望望窗外,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才晓得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居然有一种如实重负之感。
言古的脸色依旧是白,不过看精神,似乎是重新活过来了。
“似乎比我想象的有用一点点。”他的心情不错,“毫不吝啬”的“表扬”了苏枕一句。
苏枕也不争辩。刚才还不觉得怎样,现在直觉的精疲力尽,上下两个眼皮随时都能亲密拥抱。一整夜全情投入的精神高度紧张的劳动,让她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谢谢言总,我可以走了么?”苏枕除了睡觉目空一切的样子,很有些淡定。言古有自己的秘密,但是她对他的秘密丝毫不感兴趣。
“这个世界有太多秘密,她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言古的秘密比他们每一个人的都要重大,都要新奇。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身上穿的是……工作制度?”
苏枕点了点头。
言古简洁的示意她离开。轻松的让苏枕有些意外。她已经做好准备再咬牙坚持一会儿,支持着听言总说一些类似“今天晚上的事情全当没发生过,泄露出去要你狗命”之类的威胁。
不知道是言总看在她鞠躬尽瘁的份儿上放了一马,还是看明白了,这个女孩子是个灵透识时务的。
苏枕连惊带吓带体力透支,走出首席办公室就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苏枕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一声急过一声,好像催命一般。
她有些虚弱的支撑着爬起来,看了看周围,第一次对自己的孤单有些心酸。
她依旧躺在言古的办公室门口,晕倒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办公室里的言古却不见了,苏枕几乎可以想象,他长腿一跨,就把自己迈过去的情形,甚至还有可能嫌弃的蹙眉心“太碍路了。”
她坐直身体,准备站起来。耳边有些痒,一回头,从肩上滑下一块柔软漂亮的白色毯子。
似乎是因为方才情绪已经达到了低谷,现在抚摸着这块尚带体温的毯子,苏枕有些觉得没那么糟了。
某人一本正经的回答“谁说的,第一,我没有从你身上跨过去,我是小心翼翼的绕过去的。第二,我是摸了摸你的脉息,发现没问题才放心离开的。第三我是怕打扰你睡觉才没给你挪地方,整个大楼还有比我的办公室更舒服的地方么?第四,我都把我心爱的毯子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苏枕居然无言以对,心念一转,咆哮道“你居然敢偷偷摸我。”)
手机铃声还是锲而不舍的响着,心里渐渐平稳下来的苏枕接通了电话“喂?”
“苏枕,我是小罗,十楼茶水间这边出事了,咱们队长正在找你呢,你现在可别过来,过来就是一顿狗血喷头。”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是那个腼腆的男孩。
“那真是太不幸了,我在楼上呢,要出去必须路过那个地方,我不可能永远不下去呀。”说完,苏枕扣掉了电话。眼神蓦的变得冰冷。
一个两个三个的,都当我是好欺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