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来研究一下大脑是如何指挥身体的。
是什么力量既巨大却又被人忽视,能够被用来支配说话过程中的手、肩、脚乃至整个身体的随意动作以及受神经系统控制的有意识的举止行为?令人感到好奇的是平时我们在说话时常不自然地抱着肩。一个正在接待客人的女人不但要自己说话还要应答客人的话语,因而最后会感到双倍的疲劳。经常有人抱怨说:“待客太累人了。”说这话的人不仅是那些受“美国病”影响的人,还有那些未受它影响的人。“你当然会累,谁让你做那么多多余的动作呢?”这无疑是一个诚实的回答。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可以使她免除不必要的劳累:如果她是一个明智之人,那么当她意识到自己讲太多了的时候,就应该及时予以纠正,不多的话语并配合必要的简单手势即可。这一转变不但没影响表达反而使表达更加清楚,因为言谈中不必要的动作反而会影响真实的想法和内心感受的表达。
美国人的嗓音---尤其是女人的嗓音已经被抨击好多次了,而且抨击得很有道理。一个女士午餐会常被形象地比喻为养鸡场,因为女人们刺耳的笑声比一大群母鸡的叫声还要难听。如果我们欣赏的是女人的天然、圆润的嗓音,那么这些刺耳的声音同在厨房里设宴一样令人难以忍受。
优美的嗓音常被比喻为威士忌、橄榄油和葡萄酒。我们的嗓音中大都找不到威士忌和橄榄油的味道,而嗓音中的“葡萄酒味”照比香醇正宗的葡萄酒差远了,反倒是更像廉价、呛人的红醋栗酒的味道。嗓音生理学不是本书的讨论内容,我们只是在研究能直接引起麻烦的因素。本该用较发达的隔肌发声,但现在用的却是更为柔嫩的肌肉,这有点像迫使一个人去干十个人的活,而最终的结果肯定是那个人因过度劳累而彻底垮掉,另外那十个人因为肌肉得不到锻炼而颓废。牧师的嗓子疼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很多外行人的嗓子有毛病也是因为说话时用力不当。一位出色的发声训练师曾对此发出生动的感慨:“一位古代哲学家曾说过灵魂依托在隔肌上,话语产生于那里;但当你把话语硬生生地从那里挤出来的时候,它一出生就是死的了!”
很少有人会花时间和精力去特意训练发声。尽管这样的训练在美国的学校应该是一大特色,但实际上它并没受到重视。假设它受到重视,也要从训练教师做起,因为发声的问题在教师当中相当普遍,在公立学校的教师当中更是如此。在一间宽敞的教室里老师正在说话,若是老师以一种淡定的语气说话,会更加令人印象深刻,因为听者更关注的是老师所讲的内容而不是声音的本身。老师的声调越高、用力越大,疲劳感就会越强。通常来说,柔和的声音对学生更有效;与其说又尖又高的声音能表达真实的情感还不如更确切地说是隐藏了情感。没有时间或金钱进行专门的发声训练不要紧,只要时刻注意着,经常提醒自己要“降低声调”、“说话再轻柔些”就行了。如果从老师到学生;从母亲到孩子;每个人,尤其是女人的声音都能发生改变的话,那么全美国的声音就会发生改变,这对国家的发展大有好处。
一名老师在一间宽敞的教室里点名,那声音就像是在一间小屋子里对一个孩子说话那样轻柔;而每个女孩在应答时声音也是同样的轻柔。听到这样的声音而产生的喜悦之情让人难以忘怀。在抵制尖锐的美国腔调这件事上,即使是像点名那样的日常小事也应该予以重视。
两个人正在辩论,随着辩论的白热化,两人的声调也越来越高。在这种情况下,控制住情绪最好、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降低声调。实际上,神经系统和声调两者间经常相互作用。人在降低声调后更容易消除多余的紧张。
“说话时避免用力过度”是一个简单而又有趣的方法,意思是说别把身体弄得太紧张,否则会干扰真实想法的表达。用力弹钢琴或用力拉小提琴会影响情感在音乐中的表达;同理,发声时多余的用力也会使情感在话语中表达不出来。事实上自然的方式和人们滥用力气之间的对比在发声上比在演奏乐器上更为明显。
对于神经衰弱或者神经过于紧张的人来说,最需要的就是轻柔、圆润的嗓音。神经紧张的女人说话时嗓音也不一定绝对是又高又尖,也有的很低沉,尽管不好听,但同样能被已适应了紧张语气的人所接受。这种低沉的嗓音比高声调的嗓音更加难以放松下来。在紧张的声音中还夹带着一种强加的镇静,它被说话者引以为傲地看作是自控力的表现。
另一个使女人感到疲劳的原因就是做针线活时肌肉绷得过紧。女人常抱怨说:“后脖子疼死了。”正确的解释就是“你做活时后脖子太用力了”。因为缝纫时腰部用力,所以腰部才会这么累;腿部和胸部亦是如此。无论哪儿的肌肉感到累,都是由不自然的用力过度造成的。一旦意识到这点,两三分钟内紧张的肌肉就会放松下来,然后女人们再用正确的肌肉用力做针线活儿。在缝纫过程中感到过度疲劳的原因之一就是肺部过度紧缩。其实只要安静地、放松地缓慢呼吸,不用停下手中的活儿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其关键在于不要牵动肺部的肌肉。此时的肺部就像一个皮球一样,要完全依靠外界气压的改变而进行膨胀和收缩。这样一来呼吸的速度就会变慢,但肯定感觉很舒服。
经常进行安静的深呼吸无疑是一个放松的好办法,只要人们愿意对此深信不疑地坚持练习,效果肯定好。而对于这样好的效果来说,这样的练习绝对是值得的。如果说百分之九十的妇女都会宁愿脖子疼也不愿停下来利用一点点的时间稍做调整避免疼痛,这么说恐怕并不过分。结果当女人们因此而变得筋疲力尽,并受一系列相关疾病所困扰时,女人们又会自怨自艾,并博得了大家的同情,然后再抱怨老天待她是如此的不公。可是上帝从来没有故意地折磨任何人。他制定了健康、完美的规律,如果人们违反了规律势必会得到惩罚!这就像我自己用头去撞石头,然后再质问上帝为何要让我头痛一样,毫无道理。当然会有一些遗传性的肉体或精神上的疾病,但依照上帝的规律,在经历了遗传性疾病和其他挫折的磨练后获得的敏锐洞察力和力量弥补了表面上的损失。
在写作过程中也能出现不必要的神经疲劳。和做针线活儿时一样,写作时肺部也紧缩,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解决,尽管在做这两件事的时候压根儿就不应该出现这些问题。通过缓慢呼吸来放松的办法仍然有效,而且在一个人久坐之后这么做是非常必要的。几乎所有的有点紧张的人都会握着一支钢笔,就像是有一股不明力量要把笔抢走似的。他们闭着嘴,收紧喉咙,咬紧牙关写着字,身体的其他部位也都绷得紧紧的。若是做出相反的极端的改变,似乎也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写字人的手会因长时间紧握笔而感到麻或者疼,但只需每隔一个或半个小时就舒展一下,活动活动肌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如果这种舒展活动重复做六次,而每次活动后都是轻轻握笔,那么很快就会改掉紧张的毛病。不过如果你是一名长期从事写作的人,那这种手部运动就得长期坚持了,当然不会象最初活动时那么频繁了。
和搀扶病患一样,在搬重物时脚用力踩地,同时让腿部用力,背部的负担就会得到瞬间缓解。这个办法可以使神经放松,并缓解脊椎的负担,从而避免因脊椎负重过度而神经衰弱。我曾让护士们试验过这个方法,在试验前和试验过程中不断叮嘱她们:在抬起和放下患者的时候必须让整条腿的肌肉都用力。在她们完全掌握了这个新方法后,她们惊喜地发现这样做可以相对省很多力气。其实全部的奥秘就在于使劲儿的时候不是神经绷紧,而是肌肉用力;也就是该指挥的指挥,该用力的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