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的概念,对于很多内地城市来说,并不是新的,而对于乌鲁木齐来说却是新的,而且还处在尝试阶段。即使是在内地,书吧的运作模式和规模也有很多种,所以没有现成的成功经验可以借鉴,特别是那种连锁店模式,没有。
敢于开书吧的,那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按照乌鲁木齐的人来说,那个人是个勺子(陈建斌曾经拍过一个电影《一个勺子》)。燕宇从来没有想到秦谨那样一个女孩,会开一个书吧,他倒是觉得她适合做会计师,精打细算可以,干书吧,她不合适,因为干会计师,丁是丁卯是卯,说难吧,也简单。可是经营书吧,则需要各方面的知识,而且得有超强的交际能力。
有一天,季小雅递给燕宇一个请柬,说到:“我跟朋友开了一个书吧,要开业了,你得赏脸去一下。”
“你这算是另起炉灶吧?”燕宇说。
“跟咱们公司没有竞争关系,不算。我也只是参股,一般不过去帮忙。”季小雅说。
“在哪呢?”燕宇问。
“就在你们那租房子的那条街上。”季小雅说。
“不会是跟秦谨合伙吧?”燕宇惊讶地说。
“你怎么知道?”季小雅也惊到了。
“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不知道你也参股了,你怎么想到参与经营书吧了,这个可是赔钱率最高的一个选择。”燕宇说。
“你这也太现实了,就不允许我们做一做梦啊。”季小雅说。
“你无所谓,秦谨可是把房子都卖了,工作也辞了……”燕宇说。
“看来你还挺关心她的,外边都有人传,你跟她谈恋爱了,而且分手了,这也不像是分手的节奏啊。”季小雅说。
“好了,不要乱说。我会参加。”燕宇结束了跟季小雅的谈话。
书吧,顾名思义,那就是个看书的地方,顺便提供点茶、咖啡、饮料及小零食,有个小餐就不错了。当然书吧,肯定是要卖书或卖工艺品的,如果经营好,倒是可以搞点其他文艺活动什么的,但是与经营者的兴趣范围和能力有关。你说秦谨也挺能找的,找了一家倒闭的咖啡馆,这开书吧,不是找晦气嘛。那个咖啡馆倒闭,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进咖啡馆的人并不多,而且消费人群没有定位好。不过咖啡馆改成一个书吧,也是一种选择,因为这里闹中取静,是个看书品茗的好地方,如果经营好了,的确有赚头,不过回报的周期有些长。
还有一种书吧模式,突出科技含量,不过投入比较大,燕宇也不知道秦谨、季小雅经营的书吧,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下班后,燕宇特意向书吧的位置瞧了瞧,已经装修完毕,并且搬入了各种家具和设备以及藏书、乐器、办公用品等等。
他并没有发现秦谨,倒是看到沈舟这个家伙下班后赶了过来帮忙。看来沈舟是被季小雅指派过来的,可见沈舟已经跟季小雅相处得不错,不由得让燕宇感到欣慰。
他觉得一个人回家,不知道做什么饭,就把车停在小区,然后走上那条熟悉的街道,感受傍晚的烟火气。在一个铁皮房子里,有一家打馕店,可能是私搭乱建的,幸好没有拆除,后来因为亮化工程,就拆除掉了,打馕店也就没了。
那个打馕店有四个人,一个维吾尔族老头带着自己的傻儿子,还雇佣了两个打馕的小伙子。自从搬到这里,燕宇就经常买这家的馕,无论是芝麻馕,还是皮芽子馕,或者是那种甜甜的厚厚的馕,他叫不上名,可是非常喜欢。他不需要跟老板交流,而那个傻儿子也不需要找钱。每个客人,自己用袋子将馕拿走,因为写好了价钱,你自己付款就好。年轻人,都是用微信、支付宝支付,上了年纪的,有的可能还用纸币,就出现找钱的事情。
这家打馕店,有一个用铁皮打的钱盒子,客人只需要把钱放下,正好钱够,放下钱就离开,如果付钱多了要找钱,自己算好,自己往铁皮钱盒子里拿钱找钱。非常自由很方便,也许这条街上,经营方式是传染的,比如青春早餐店,老板从来不会提前收钱,而是客人吃好了,走之前给钱,客人说吃了多少东西,就给多少钱,老板从来不去核实。这就是一种信任,所以他们的生意都很火。关键是好吃,而且还诚信经营。
靠近打馕店,总有一对夫妇摆摊卖炒货,比如花生、瓜子、南瓜子等,最让燕宇奇怪的是,他们身边也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没有去上学,跟邹梦的年纪差不多。后来,燕宇还见到了这对夫妇的女儿,是个很可爱的小学生,倒是那个哥哥穿得破破烂烂,整天帮着看摊。有时候,碰到城管,还要推着车乱跑。
不知为何,到了夏天,卖咸鸭蛋的多了起来,有一家切面店(买挂面、手擀面、做拉条子面的面剂子)也卖起了咸鸭蛋,还有变蛋,四川人说的魔蛋。在北京的时候,燕宇倒是吃过咸鸡蛋,是自家做的,很是怀念。他买了几个咸鸭蛋和变蛋,不过因为一个人,他就放冰箱了,谁知道,过了几天,他吃咸鸭蛋的时候,有一个已经发臭了,也就是坏掉了。说明没有腌好,至于那些变蛋,他还真的有点吃不惯,剥开了壳,看得挺漂亮,不过有点腥,吃起来并没有咸鸭蛋好吃,这是燕宇的自身体验。
燕宇已经经历过乌鲁木齐的夏天,他晚上不想吃饭的时候,就买半个西瓜或者四分之一个西瓜,这里的西瓜很大,特别是下野地的西瓜。上次去下野地拉西瓜,没有多久,就吃完了。他吃西瓜,一定要掰上一块馕,然后就着吃,便觉得果脯也是这般美味。
知道季小雅跟秦谨合作开书吧,他倒是很期待,他们的书吧到底是走得什么路子。燕宇从小在北京胡同长大,他喜欢熟人社会的那种烟火气,喜欢叔叔大爷的叫着,喜欢有人给你叫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