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起无厘头的事件呀。果然学校保安什么的是最容易牵扯进来这类事件的职业之一了,作为当事人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学校了。
赏令一般是由管理员利用人缘采集到的故事,经实地验证后撰写出来的内容,其内容是真是可靠的。但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心理描写?007想秀文采?
哎呀,不管了,还是选择先从收集情报开始吧,要是再莽撞失手,回来又要被九黎责怪了。”我想着,将手中的赏令放回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随心变成《灵剑子》的古籍,研究了起来。
这本书和《云笈七箓》虽然内容涉及完全不同,但风格和字体都是极其相似。
采用笔记的形式,详细地说明了各种实用的剑法、阵法、步法、口诀等。
有意思的是,我在看懂过前“探凌剑决”后,稍稍练了几招,居然感觉十分得心应手。一招一式都跟着感觉挥剑,斩剑,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当然,也有可能我是玄学天才之类的。
照常往后研读翻译了一篇,但是是不怎么懂的,只能之后再找些时间统一练练。不过单单是读这些古书,我也不觉烦躁,而是沉溺其中往往不能自拔。
看了半晌,我回到现实世界中。
应该是契卡灵魂契合的原因,聊斋府的取消了我的防沉迷,时间流逝的速度也可以调控,只是出来时的头疼仍没有多少缓解。当然,也有可能是阅读时间太长导致的。
揉了揉头,我趴在地板上做了几个俯卧撑,大口呼吸空气来缓解头疼。然后继续用电脑逛起了校网。
“不出所料。”我将移动鼠标点击了一条三年前的帖子。
“最近一年内,天一都比较太平,没有发生什么跳楼事件——至少我这个宅男不曾听闻。如果是前几年的事情,论坛上应该总有一些人会去关注这些事的。”
——
昨晚,没怎么睡好。
本来想着刚开学可以先玩一段时间的,可是kql突然布置一个没听过的论文让我一星期赶出来。
晚上十点四十七,我打着哈气从图书馆里出来。夜刷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今天没有月亮,蓝白色的云遮着星斑月华,周围寂静无声。
“等等,A楼上好像站着个人,他想跳楼!”我想着向那栋楼奔去。但到了楼下我停住了脚步,听着我粗重的呼吸我抬头望去,那人已经却不见了。
“也许他只是去吹吹风吧。”
秋风吹得我有些发冷,我没敢多想匆匆回到B楼的宿舍,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
我换了身衣服也躺在床上,但却一直无法入眠。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遍遍地从楼上扔下来,划过窗户。我不敢看,也不敢想,只是蒙着被子,闭着眼。
昨晚,我没怎么睡好。
——
一楼:你一个大男人,看到个跳楼的就害怕成这样,怂包。回复:切,你不也是熄灯后在床上拜佛磕头的抖了一晚上,好意思念叨我?
二楼:有人说那个人好像是大三的空萧桦,因为分手想不开了。回复:兄弟,你这样玩不太好吧。回复:哎,我知道那个人。花花公子一个,大二时候分了好几个。听说还有一个想不开跳楼了。回复:别乱讲了,不怕给人听到。
三楼:安慰,安慰,别怕了。
四楼:小说写得不错,不过你不是学理的嘛?回复:我那天是真的看到了人影,吓我一跳。
“额,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复杂了,不过先整理一下信息吧。
首先,不管那个身影是谁,可以肯定的是这几年都是没有男生跳楼的,至少在校内没有。也就是说,罗葛(罗保安)的梦是虚幻的。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梦就是他自己瞎编的。目的吗?可能是闲着无聊吧,毕竟,他是学校保安。”
在又看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整理到的信息抄在本子上。喝了一口温香四溢的牛奶我继续动笔:
“其次,空萧桦三年前是大三毕业生,家里好像挺有钱的,私生活复杂,在国庆后的一个三星期被人在厕所捅了十几刀后送进了医院,可能已经死了。捅了他的人,被公安机关带走,下落不明。
那个监控里望着摄像头的学生应该是项纸,因夜不归寝被记过处分,现在已在医学读研段。”
看着手中的本子,我思索片刻。“突破点还在罗葛那里,他肯定还知道些什么。”
换了身出门的衣服我刚想出门,玻璃窗被敲响了。我以为是九黎,结果拉开窗帘却是薛学姐。她又抱着一堆漫画书,想来是来还书的。
“呦,学姐,最近跑学长屋子跑的挺勤的?”她似是听出了我话中意有所指,白了我一眼将书本放在茶几上转身就走。
“哎,那个,你不送进去吗?”薛女侠转过脸来,些许害羞的目光从眼中一闪而过。
“没必要,他醒来自会看到的。别吵着那姓宋的睡觉了,你再废话别怪我不客气。”
薛女侠扬了扬她的拳头,我轻轻笑了一下,关上落地窗,跟在其后进了604。
“那个学姐,听说三年前有个花花公子在厕所被人捅了,有这事吗?”我坐在餐桌旁,望着对面的薛学姐言道。相比论坛上众说纷纭的信息,女生的八卦之心明显要靠谱一些。
“怎么?这么多年的陈年往事还关心?还是说你接到什么处理不了的赏令了?”薛女侠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酸奶,问道。
“学姐果真慧眼,这是最近的接的赏令。可能和三年前的那起事件有关系。”果然薛女侠也是聊斋府成员,可能已经是“角”级也说不定。
“我想想,那是个非常恶劣的案子。那时候我也才大一,国庆刚回来没几天就听到救护车进入校园,在医科教学楼下停下。我原以为是接送学生的,结果过几天才知道是死人了。”
薛心舒顿了顿,用柔软的舌头将嘴唇上残留的酸奶舔干净后说道:
“听他们说,捅人的是一个女学生家长。他去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出现,拉进隔间捅了十几刀。叫声把那几个学生吓去找老师。回来时发现那个男的浑身浴血,站在血泊中举手投降,他捅人的杀猪刀就掉在他的脚下。
不过老师也不敢上去,等医生把学生抬走时已是岌岌可危了。那个男人也没反抗只是老老实实被带着,像是已经完成某种心愿了。当然了,这些都是转述我们班其他女同学说的。”
我皱着眉头,言道:“你知道那个男的是谁的家长吗?”
“我也只是从那些女生口中了解的,具体你可以晚上问姓宋的。”薛学姐做出一个耸肩无奈的表情,和平时看上去毒舌凌厉的学姐颇有些不同。
“好吧,那你继续看神秘紧身黑衣人吧,我先告辞了。”我说罢欲走,薛女侠却又在后面叫住我小声说:
“喂,你和小九黎最近怎么了?从你们那天回来以后,她就一直避着你似的?”
我轻笑一声,朝九黎卧室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留个薛女侠一个插着口袋的背影,道:
“逻辑的尽头,不是理性和秩序的理想国,而是庸人穷极一生换来的爱情。你们女生都猜不透九黎,我又怎么读得懂她呢?”
九月二十一日下午,天一校停车棚。
黄昏时分,天空仍是阴沉沉地。下了一天的愁雨似乎并不会因为人们下班回家而作罢,阴冷的空气让人们更不愿意在工作的地方呆着,仍谁都会想在下班后舒服地泡个热水澡卸去一天的疲惫。
一个男人摆弄着手中的钥匙和锁,不管丝丝雨水浸湿保安制服的双肩。突然他感觉,雨似乎是停了。抬头望去,只见身旁多出了一位年轻的男生。
我用平淡的眼神从高处望着罗葛,虽然实在不想在这种场景下和罗葛相遇,但靠人力去收集确实有效。
“有什么事吗?”罗葛有些的语气有些无精打采,看样子晚上来换班的工作确实让他有些不爽。
“罗老兄,前几天听说你受惊不小,恢复的怎么样了?你有故事,我有酒,有时间喝一把?”我扬起手中的袋子,言道。
“工作时间不能喝酒,何况是在学校。而且你的酒,就是指你手中的几罐牛奶吗?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很忙的。再说了我们很熟吗?”
他直起身子挠了挠他的头发,没怎么看我就径直向前走去。
“喝牛奶正好不误事嘛,而且你就看这个监控有什么忙不忙的?”我上前一步跟着他,言道。
“再者一个人看着满屏的监控不免有些慎得慌,我也想了解一些校内之前的故事,算是听你说说书了。”
罗葛这个人其实在校内也是挺出名的。
因为是在校年数比较多的保安,对校内的各种八卦琐事,陈年往事,或是奇人异事都会有些了解。而且更是对说书有着特殊的执念,往往在无事时都会在校内说个几个小时,引得学生围观。
十三分钟后,监控室内。
“其实在工作时间把学生带进这里本就是有反规矩的,但看你这么有兴趣我也是无奈。说吧,你想听些什么?”刚坐下,罗葛就从袋子中取出一瓶,“噗呲”一声打开猛灌几口。“我去,居然还是甜的。”
“怎么,你觉得掺了盐的牛奶更能符合你的气质?”我吐槽着坐下,又是眯起死鱼眼望向糊满一面墙的灰白色显示屏。
“之前听朋友说三年前有男生想要跳楼,还化成鬼呀什么的去吓唬人。就从这个说说呗。”
“你说那事呀。”罗葛皱起眉头,显然十分清楚此事。“吓人什么的倒是不曾听闻,不过三年前,就在这么一个阴天的晚上,我确实是看到一位要跳楼的男生。
不过我当时将他救下了,可是最近几天却总是做梦,梦见他从楼上摔下去了,你说奇不奇怪。”
“那之后呢?那男生怎么样了?”听到我这句,罗葛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紧张。他将原本翘着的二郎腿放下,胳膊肘撑着膝盖把身子前倾,靠近我低声言道。
“哎呦你别问,那后来的事情可惨了。那男学生好像本来就是蛮随便的,没过几天又勾搭上一个漂亮姑娘。
结果在国庆前后几天,好像是那学生之前情人的老爹突然潜到学校去,把他捅了十几刀。那叫一个惨呀,血流了一地到医院没怎么治就死了。
后来,我听说那位捅人的家长也在狱中被活活吓死了,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冤鬼索命来的。”
监控室的灯光不是很明亮,显示屏透出的灰白光也在我们的低声细语中变得模糊。屋内的气氛在监控的画面中的一张惊恐的面庞的注视下,变得诡异,凝重。
只不过此时我们,都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