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把她往绝路上逼呀!曼珠才刚醒,你就不能等她缓缓再跟她说吗?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老爷!”
“放心吧!珠儿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急火攻心才会如此,她才多大,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一病不起?她这病原也是心病,如今我虽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可只要她心里想明白了,这病自然也好得快些!”
“真的吗?”李夫人半含着眼泪抬起头来看着李老爷,将信将疑的问。
“我又何必骗你?来人,快去请大夫过来为小姐诊脉!”
下人急忙出去,李老爷看着曼珠又对自己夫人道:“等珠儿醒来,你记得要多多开解她,等赵公子来探望时,让她千万不要伤了赵公子的心,惹他不快,否则日后嫁过去,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我知道了!”
李老爷还要叮嘱几句,一回头看见一名丫鬟引着一位医者过来,却不是府中经常请的那位刘大夫,正要问这是何人,就看见了紧随其后的赵旭,顿时心下了然,这应该是赵旭请过来的大夫。
这边赵旭没等李老爷开口,就对他解释道:“岳父大人,这位是在太医院的院判王大人,王大人医术很是高明,我幼时有一次病重昏迷了三日差点没了,是王大人妙手回春,三剂药下去我就醒了过来,如今我见曼珠昏迷数日不曾好转,心中实在放心不下,于是特意去央求王大人过来给珠儿瞧瞧,若有唐突之处,还请岳父大人见谅!”
“哦?原来是王院判,失礼了!在下礼部侍郎李冒之。”李老爷对着王院判作了一揖。接着又对赵旭道:“赵公子说的哪里话,你与珠儿本就有婚约在身,如今珠儿病重,你又特意请来太医院的王大人为她诊治,老夫感激你都来不及,又何来冒犯一说?”
“岳父大人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王大人,床上之人是小人的未婚妻子,有劳王大人费心!
”
“赵公子客气了!”王大人客气一声,便在床边的小凳上坐下,从医箱之中拿出一方丝帕盖到床幔之外的一只素手之上,为曼珠诊脉,赵旭看着王大人越来越凝重的脸色,心中也越来越紧张,等王院判诊完,急忙道:“王大人,珠儿到底如何了?”
“赵公子莫慌,”王院判安慰着,又扭头对李老爷道:“劳烦李侍郎着人将小姐的左手也拿出来让在下好好把一把脉!”
李侍郎本来不觉得曼珠有什么大毛病,只是觉得她有些急火攻心,只要时间一长,慢慢就会好的,可如今一看连太医院的院判大人都如此紧张,心里不免有些慌张起来,忙转身对自己的夫人的道:“夫人,你快点把珠儿的左手拿出来让王大人把把脉!”
“是!”李夫人见自家老爷都慌了,一时间更是没了主意,急忙把曼珠的左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到床幔之外。
王院判把脉把了一会,眉头之间的沟壑就更深了。
“小姐心脉受损严重,怕是活不过一个月了!”
李老爷听到王院判的话犹如五雷轰顶,顿时愣在那里,李夫人更是忍不住一个劲的掉眼泪,赵旭则是一脸的不愿相信,他急忙道:“怎么会?她前几日还好好地,怎么短短数日,就会心脉受损严重?我不相信!”
“这种事,本官不敢妄言!若是李公子信不过老夫,大可以去找其他医术高明的大夫前来为李小姐医治!”
“可······可珠儿只是生病而已,好好地怎么会心脉受损严重?”
“那李小姐最近可有吐血的症状?”王院判不再理会赵旭,只看着李侍郎问道。
李老爷想起刚刚曼珠吐得血来,一时间肠子都会悔青了,却追悔莫及!只好如实道:“有。”
赵旭一下愣在原地,不知所云,不知所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也顾不得其他,连个招呼都没打,便神情呆滞地离开了。李老爷虽也痛心疾首,可还勉强有些神智,安排人将王院判送回府去,自己也失魂落魄的回了书房。只有李夫人,自己在曼珠的房中嚎啕大哭。
又两日,曼珠醒来,却什么都吃不下,反而时常捂着自己的心口疼得冷汗淋漓。李老爷和李夫人看在眼里急得坐立不安,可却别无他法。
这些时日李府门庭大开,每日进府的大夫走马灯一般的换,赵旭也不停地往李府带名医,但却都是满心欢喜地来,又满面愁容地走。这些日子他已经找了不下十几位颇有名望的医者来为曼珠瞧病,可他们都只是把把脉,就摇摇头离开了,或有些脾气好的,会再跟他说上一句:“老夫才疏学浅,实在回天乏术,赵公子再另请高明吧!”
为了给曼珠找寻医术高明的大夫,赵旭几乎与丞相撕破脸,依着丞相所言,曼珠就算是治得好,只怕身子也不济了,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娶如此薄命之人?所以让赵旭不要再为李曼珠费尽心思,尽早与她退婚才是正事,可赵旭却毫不理会,甚至对自己的父亲扬言,此生非李曼珠不娶!若是治不好她,自己便陪她一起入土为安!给丞相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却也不再阻拦他四处寻医问药。
可惜任凭李老爷与赵旭怎么延请名医,求方问药,曼珠依旧去了!赵旭不堪忍受打击,也是一月之内添了许多的病症,没三个月,也是一命呜呼!李老爷本想让曼珠与欧阳华合葬,可赵旭临死之前唯一的遗愿就是死后能与曼珠合葬,丞相答应爱子,一定为他办好此事!于是李老爷只能收敛了欧阳华的尸身,单独厚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