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在这个世界上,我与某个人建立了一种关系,那么这个人就和别人不一样了,别人的声音对我而言,千篇一律,并无特色,而他的声音,对我而言就是音乐,就是天籁,就是幸福的旗语。就像唐可欣的男朋友那样,当他拖着长音,在楼下叫着可欣的名字的时候,可欣就会幸福的,甜甜地答应。因为我和一个人建立了某种关系,当我走在林阴路上,看到那些摇晃在枝头的树叶,就会想起他的绿外套,想起他的眼睛,我就会微笑,游在他眼睛的森林……
“said the fox.said the fox."If,for example,you come at four o'clock in the afternoon,then at three o'clock I shall be gin to be happy.I shall feel happier and happier as the hour advances.At four o'clock,I shall already be worrying and jumping about.Is hall show you how happy I am!
(狐狸说道,比如,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就会发现幸福的代价——)
他的声音,他的表情,他深如夜海的眼,都生动得像挂在树梢上笼在一团月色里的甜梦。
said the fox:“They are what make one day different from other days,one hour from other hours——”
(狐狸说,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有人提问:“I shall show you how happy I am!该怎么解释?是说让你看到我有多快乐还是应该说我就发现幸福的代价?可以用I find the happy cost……”
幸福的代价?那是什么?我神思翩然,听不到教导者的文法解释,眼睛对着黑板上的英文发怔。一卷教案轻轻地在我脸上拍拍,是廖书伟,他略有责备,“Attentive(专心)。”我脸红,他越过我身边,叫两个同学演板书上的故事。一个演狐狸,一个演王子,实在不算精彩的演出,两个同学磕磕绊绊,全无感情。老师评论,还不错,发音算标准,就是今天的状态不好,“like sick fox(像生病的狐狸)。”大家善意发笑。
“Lee,tell me,what do you think about this story,ok?”廖老师在台上发问。
(Lee,告诉我,你对这个故事有什么想法好吗?)
我仍在神游水星,没听到是在叫我,主要是我一直不能完全习惯自己的英文名字Lee,虽然它够简单。直到老师的问题重复了两遍,肖瞳瞳拉我的辫子,我才收心,一下子跳起来,见鬼了,今天一直跑神。至于想法?我的想法很多啊,可我该怎么说?教室里安静下来,同学等着我的答案,斯文的狂风Hurricane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摸着下巴上重长出来的碎胡碴,双目熠熠,面孔温柔而诚恳,我好像听到风吹过教室的声音,把我的语言功能给吹走了,完了,无论普通话还是英语,我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我沉默着,额上冒出一层细汗,脸上慢慢发热。
有同学竟然起哄:“天啊,黎咏哲脸红咯,谁带了V8,快拍。”
廖书伟诧异,“怎么?黎咏哲脸红是新闻吗?那太妙了,本来我以为自己的课上得太烂,同学听不明白,颇有遗憾,现在倒觉得赚到了。”
不知道哪个白目的居然开始带头鼓掌,实在不了解,兴奋点在哪里啊?一时间教室里掌声喧哗,还有人喊:“老师,很棒……”
廖书伟被逗乐,侧着头,笑,鼻梁皱起来,眼睛挤成两条线,糗我们:“拜托,你们都是大学生,顾点自己的面子好不好?无聊不无聊啊,这有什么好鼓掌的?好啦好啦,黎咏哲坐下……”
我的问题换了肖瞳瞳回答,肖瞳瞳说得很好,她说,我们因为喜欢一个人而与那个人建立了一种关系,也就是故事里所说的驯养,所以,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就不一样了,他是唯一的,是不能替代的。肖瞳瞳果然比我适合说人话,不过接下来她就扯出一个理论,对于读小王子这个故事的人而言,她说,“All of us are foxes taming by the prince(我们都是王子驯养的狐狸)”我被这个逻辑引得大笑,不敢出太大声音,趴在课桌上,肩膀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