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和肖遥跟着那个妇女一直到家,在她准备开门进屋去时,肖遥跑上前拦着说:“大姐,请你告诉我们这个孩子的下落,好不好,你看在我老婆大着个肚子还到处寻找的份上,请你告诉我们吧!我们已经找了这个这孩子几年了,她是我们大人的心头肉,更是她妈妈的心头肉呀,我求求你了,大姐?”他把相片放在那女人面前,一脸渴求的样子。妇女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大着肚子的汪涵,她和张丽正着急地向她走来,汪涵只能是走,因为她根本跑不起来,但走得很急。孩子的预产期还有十天左右,如果找到可心,他们家将会双喜临门。妇女见他们这样穷追不舍,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了吗,我没见过,从来没听说过谁家捡到过孩子,你们还追着到这里来干嘛?”
“大姐,你的眼神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们一定会感谢你的。”肖遥说着,汪涵和张丽已经来到他们跟前,汪涵一下子跪到地上,她那大大的肚子仿佛已经碰到地面,她双手拉着妇女的手求道:“大姐,你行行好,求求你告诉我孩子在哪里好吗?”她说着流出眼泪来,“你可知道,从孩子弄丢那天开始,我常常以泪洗面,天天担心着孩子有没有吃饱穿暖、她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常常在梦里听到孩子哭喊着要妈妈,我常常从梦中惊醒过来。您也是一位母亲,如果您能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心情的话,请您告诉我吧。”她哭泣着说着,感染了在场的人,平时大家看到她跟别人一样,每天该上班时就上班,该说笑时就说笑,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痛苦的一面。那妇女擦了擦眼泪,赶紧准备扶起汪涵说:“快起来,你快起来再说。”可是汪涵不起来,她只一个劲地求着她,张丽没做过母亲,她不能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可是这一刻她也心痛得直抹眼泪,她真想打自己几个耳光,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糊涂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好吧,姑娘,你快起来,起来进屋慢慢说。“
肖遥和张丽一起小心翼翼地扶起汪涵,跟着妇女进了屋。他们坐下后妇女给他们每个倒了杯茶,然后自己也坐下来慢慢悠悠地说起话来。
“我告诉你们一件事,不知道这能不能帮到你们。但是你们出了这个门可千万别跟谁说是我告诉过你们的。”
“当然,我们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呢?“肖遥说,汪涵和张丽也用力点着头,作为保证。
“两年前,大发家抱回一个长得很水灵的孩子,是个女孩,当时他家说是亲戚家的孩子,因为自己不会生所以带个孩子回来做为‘引子’(当地人迷信说不会生孩子的人捡一个回来带就能生了)。那个小女孩捡来的时候还不会走路,应该还没一岁,现在应该已经三岁了吧,看起来聪明极了,大发跟他妻子都很疼爱这个孩子,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但有一点,他们不喜欢别人在孩子面前说起孩子的身事,谁一旦在孩子面前提起她的身份他们就跟谁急。这也是我不让你们告诉任何人的原因,他们两口子把这孩子当作宝一样养着,要是他们知道是我把这事说出去的一定会跟我没完的。“
“大姐,您放心吧,我们保证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您说的。”张华说,其他人也肯定地点着头。这时汪涵的心已经砰砰跳个不停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找到自己的女儿了。
“其实我本是不该告诉你们的,”妇女接着说,“再怎么说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人,他们把那孩子养这么大也不容易。抱来的时候还不会走路呢,现在已经长得像个小美女似的了。”
“我们知道这事真是太为难您了,不过您这也是做好事,我相信让孩子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才是对孩子最好的。大姐,等找到孩子后我们一定重重感谢您。”肖遥说。
“别,可别感谢呀,只怕你们的感谢会给我们家带来更大的麻烦呢。现在像你说的,孩子能回到身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我只当做了件好事吧。”
“那么大姐,请您现在就告诉我们孩子在什么地方好吗?”汪涵已经迫不及待了。
妇女沉默了一会儿,在这一小段时间里,汪涵他们几个都不眨眼地盯着她,仿佛在等待最后的胜利,又似乎在担心着什么。“求求你了,大姐,请你告诉我们吧。”汪涵在心里祈求着,一脸紧张的神情,如果妇女在这一刻反悔不想告诉他们的话,她一定会崩溃的。可是最后妇女虽然犹豫着还是说了,她说:“你们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啊!”
“嗯嗯!”他们连连点头。
“我们这里不是江头村吗?他家的门牌就是江头村172号。就从刚刚那个超市旁往里走,拐个弯没多远就是他家了。”她小声说,仿佛大声了会被外面的人听到似的。
“172号,172号。”汪涵嘴里念叨着,神情紧张到极致。
“谢谢您,大姐,等我们跟孩子相认后定有重谢!”肖遥扶着汪涵站起身兴奋地说,张丽和张华也连声道谢,只有汪涵因为过度紧张,像个白痴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连声谢谢也不会说了。她像一个木偶一般,肖遥扶着她往哪里走,她就往哪里走。
从那妇女家出来,肖遥和张丽一个在一边扶着她,兴奋着,笑容满面地加快脚步,希望立刻赶到那户人家。可是汪涵的脚步却不像来的时候那样快捷了,仿佛突然间有什么绳子在后面绊着她的脚似的,她的脚步显得很沉重又很缓慢。
“小涵,你怎么了,要找到可心了,你快点啊!”张丽不解地说。
“让她慢一点吧,她太紧张了。”肖遥心疼地说。
短短几百米路,肖遥、张华和张丽都感觉走了很久很久似的,倒是汪涵,她不知道在这一段路上他们到底走了多久,到底是长还是短,是几分钟,还是几天。当他们找到“江头村172号”时,肖遥温柔而激动地说:“小涵,我们找到了,可心也许就在里面!”汪涵抬着头看着那个小小的门牌,“172”这几个数字显得格外耀眼,她才不管它是什么村呢,反正这就是她要找的地方——172号。她眼里再次盈满了泪花,脸上洋溢着微笑,她看着肖遥说:“肖遥,可心就在里面,我们马上就要看到她了!”
“是的,你马上就能看到她,马上就可以抱着她回家了。”肖遥也激动地说。张华看着他们高兴的模样,微笑着去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