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当张华、肖遥和汪涵一起陪着张丽推肖远到草坪上晒太阳时,张丽说:“我想,我该早点把可心的事告诉你们。”大家都凝视着她,仿佛准备好聆听一个说书人说故事一般。肖远感到很意外,他还没劝她呢,她怎么就自己想通了,这让他感觉到一丝欣慰。她把当天的事重新回忆着说了一遍,最后如释重负地说:“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如今也是罪有应得,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照你这么说,可心是被那附近的农民给抱走的,说明两年来她有可能就在那附近的村子里喽!”肖遥说。
“是的,我看那对夫妻不像什么坏人,她们有可能是把可心抱回去养起来了。”
这时的汪涵已经激动得难以自制,一想到可心就生活在离自己并不远的地方,仿佛自己已经见到了孩子。这时她的心情难以用激动或是高兴这些词来形容,她拉着肖遥的手喜出望外地说:“肖遥,我们这就去找孩子,好吗?”
“小涵,你不要着急好吗,那一代有很多户人家,我们要挨家挨户去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你现在大着肚子,要不你回家好好休息,我让家里所有人一起去找好吗?”
“没事的,肖遥,我虽然大着肚子,但是走路还是很利索的,你就带我去吧,我们一起去找,现在就去!爸妈还在厂里,你赶紧打电话让他们回家,一起商量怎么找可心。”她急切着说。
“肖遥,你就带着她一起吧,不然她在家里也不会安心的。”肖远说。
没办法,肖遥只好说:“好吧,那大嫂,我哥就麻烦你了。”
“去吧。”张丽说,她此刻感觉是那么轻松自在,见他们走远后她对肖远说:“原来放下心中的包袱是一件这么令人痛快的事,想想我真是做了太多错事,还连累了我爸。”说着脸上的神情从轻松变成了愧疚。
“小丽,其实你爸的事跟小涵没有关系,肖遥都跟我说了,那天她说的全是气话,她根本不知道你爸是怎么出事的。”
“是吗?关不关她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爸也不可能被释放,我们家的公司也不可能再回来。就算跟她有关,那也是我自作自受,做了太多对不起她的事,其实我倒希望是她做的,那样至少我觉得跟她扯平了。”
他们回到家,肖父和肖母已经到家了,他们把张丽说的话告诉家里人后,大家沉默了片刻,既为孩子的事有了着落而高兴,又为张丽是这样一个人而痛心。
“这个张丽,若不是看在她对小远一片痴心的份上,我一定马上让他们离婚,真是太坏了!”肖父生气地说。
“小涵,之前你总是说是小丽把可心藏起来了,我们还不相信,真是难为你了。”肖母愧疚地说。
“现在这些都不要紧了,妈,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可心,好吗?”她迫不及待地要出发,仿佛可心就在某一个地方等着她,如果去晚了她就不见了似的。
“是呀,亲家母,你看小涵急成这样,我们现在就去找孩子吧。”汪母说。
“可是现在已经四点多钟了,去了找不了多大会天就黑了,要不,我们明天起早再去找?”肖父说。
“不,我现在就得去找,天黑了也要找。”汪涵说。
看到她这副坚决的样子,肖父说:“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找。”
大家说着便由肖父和肖遥开着车向凤凰公园出发了。一路上,汪涵一直心跳得厉害,一想到要找到她的可心了,她就难以平静下来。
“都两年了,可心都快三岁了,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不好找呀。”肖母说。
“可心身上有几颗痣,我想我们可以凭那几颗痣找到她。”汪涵说,原来她曾认为要是可心没有那几颗痣就好了,整个人都像个雪人一样白白净净的才好看,虽然那几颗痣并不长在脸上,影响不了可心的面容,她还是觉得不够完美,可是这一刻她心里多么感激老天爷让她身上有这几颗痣呀,凭着这几颗痣,她就可以断定谁是自己的孩子。
“还有,可心长得很像小涵,我想她现在也一定长得很像小涵小的时候,如果这样,我一眼就可以把她认出来。”汪母说。
“是呀,她从小就长得像我,我一定也能认出她的。”汪涵说。
他们来到凤凰公园附近的一个村口就下车来找,分头行动,两个人一组走一个巷子,见行人就问,见人家的房门开着就走进去,挨家挨户地问。问他们两年前有没有人家捡到一个孩子,现在已经快三岁了。问了很多人,个个都摇头。
天色果然很快暗下来,小涵说:“我们去另一个村子找吧。”
肖遥说:“小涵,你不要着急好吗,你看,天已经黑了,大家都关了门,大晚上的不好找,有可能还会因为是晚上我们错过了可心在的那户人家,这样不是更难找了吗?我们先回去,等明天,天亮着,我们挨家挨户地找,好吗?”
“可是我总觉得可心就在我们附近,我不想回家。你看这里有人卖吃的,说不定晚上可心会出来买东西吃呢,是不是?”汪涵什么也听不进,仿佛她在玩一个游戏,而且已经玩到了痴迷的地步。
没办法,肖遥只好让父亲把所有人带回去,他自己陪着汪涵在这里守着。他们来到一个路边摊里坐了下来,一人点了一碗馄饨,当老板把馄饨端来时,汪涵问:“老板,请问你们这里两年前有没有人捡到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现在已经两岁多了?”
“这个还真没听说过呢,不过曾经我好像在这一带看到过一则寻人启事,是不是你们贴的呀?我记得那么深刻是因为那个失踪的小孩子真是可爱极了,白白胖胖的,而且像个小水晶球一样晶莹剔透。”
当他说到“不过”时,汪涵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以为他会有什么线索呢,满脸的希望与喜悦,可是继续听下去希望就落空了。
肖遥回答那老板的话说:“是的,我们曾在这一代贴过很多寻人启事。老板,如果您听到这附近有谁家捡到过孩子的话请与我们联系,我们一定会重重感谢的。”他说着把绣花厂的名片给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