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屋内依旧没有动静,而跪在门口的宁惜末,手就那么一直的举着,酸到麻痹,直至完全没了感觉,而人就好像身处在夏天一样,汗水直直的往下坠,乌黑的发丝,在吸收了阳光之后,就好像是烧红的铁板,烙着她的背部,生疼。
宁惜末忽然觉得今日下午特别的热。
突然只觉身旁有一阵风吹过,清凉之感,如同甘露,只觉眼前一暗,“呦,谁这么大胆敢惹我们的陌王生气?还有茶呢,正好,我口渴了,让我喝了,你也可以别那么的累。”
闻言,宁惜末身形一愣,这个声音……
宁惜末猛的抬头,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的脸印入她的眼帘,挺拔的身板,披着一件红色的的华衫,华衫上拢着一层黑色的轻雾,印的他的肌肤白皙嫩滑,刚毅的脸部曲线轮廓上瞥着两片柳叶墨眉,黑与白形成正比,那双紫色的宝石曈眸张扬着狂妄,这样一张比女子还是漂亮的脸蛋,却皱起了眉头。
望着她探究的目光,轻蔑的目光中,满是仇恨。
欧阳皓澜,她的弟弟,竟然在恨她?
“怎么,在下不能喝这杯茶?”虽是疑问,但是从他那不削的口吻吐出,好似在说这杯茶他非喝不可了。
收敛目光,宁惜末低下了头,她不能认他,“奴婢不敢,只是这茶……”
“噗……怎么是凉的?果然,女人倒的茶是最难喝的。”重重的将茶杯阁在宁惜末举着的托盘上,“啪……”由于之前举的太久,手麻痹的关系,再经他这么重重的一放,宁惜末的手再也支持不住,落托盘及茶杯都落在了地上,头额上的茶水,顺着地面往下漫流着。
“师兄,书有什么好看的,来到冰夷也有段时间了,都两天了,你这个主人家,也不带我出去逛逛?真是不尽情意,无趣的很呐!”抓起书桌上的坚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瞥了一眼门口拾碎片的宁惜末,运上内力,将果壳往门外丢去。
果壳在碎片中间快速的打转,宁惜末的手缩在一边,一动不动,如此远的距离,果壳又轻,丢到这里还在打转,一定是加注了内力,若此时轻易伸手,受伤的可是她,上官阡陌还等着折磨她呢,只怕一点轻伤,最后都会变成重伤,“茨……”不一会茶杯都成了白色的粉末。
见茶杯成了粉末,宁惜末便将身子直了起来,看了一眼欧阳皓澜,她的皓澜,长大了,练就了一身好功夫,而后宁惜末低下头欣慰一笑。
上官阡陌转过身子,“那么云少侠,你想去哪里游玩呢?本王一定奉陪。”
“听说冰夷的‘醉倾城’中美女如云,本少想去欣赏一番。”说着欧阳皓澜又将一颗坚果壳丢向门外,果壳在地上转起了圈圈,而后向宁惜末弹去。
加了内力的果壳弹在肩膀上,异常疼痛,宁惜末用尽了全力顶着不倒下去,紧接着又有两粒果壳飞了过来弹在她的腹部上,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宁惜末的手撑在地上,手掌处传来钻心的疼,刚刚丢在地上的果壳狠狠的扎进了皮肉里,血缓缓的从手掌心溢了出来,一股钻心的痛蔓延到了心脏,心裂开了一条缝,痛的她无法呼吸,她的皓澜,竟然这么恨她。
上官阡陌翘起二郎腿,望了一眼门口的宁惜末,脸上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慵懒的说道:“我们‘断袖’的云少侠,也开始对美人感兴趣了?”
横了上官阡陌一眼,云浩然说道:“女人如蛇蝎,我对蛇蝎感兴趣,对花痴没兴趣。”说着望了一眼宁惜末,继续道:“男人,英雄值得一交,兽性者该斩。”
就这样,宁惜末听着屋外,你一言,我一语,却她只觉身体越来越轻,头越来越重……
就在此时,一身着艳丽绿彩华衫的美妇,领着众丫鬟往这里走着,手里端着一盅补汤,闻着香味好像是鹿茸人参烫,脸上的粉能把的脸上的笑容折出痕来,云浩然望响脚步声的来源处一眼,悠哉的又将一粒坚果放入口中,又运了几分内力在坚果壳上,当她快走到门口时,云浩然将果壳弹出,弹到宁惜末的手上。
因着疼痛,宁惜末微皱着眉,手腕因气流的压力,向外一扩……
“啊……我的汤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引的一旁的上官阡陌和欧阳皓澜直皱眉头。
随着美妇的跌倒,汤水也全部洒出,站在桌案前的欧阳皓澜,赶紧侧身一避,鬓角的发丝,飘逸的在空中流动。
宁惜末也皱紧了眉头,倒在地上的女人,刚刚她的脚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上,原本白皙的手,清楚的印着一只鞋印,手指每动一下就揪心的痛,比那十指连心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好疼,宁惜末的小脸揪成了一团。
抬眼,正好对上欧阳皓澜,如水晶石一般的紫色瞳孔,狂傲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烦躁,见她正看着自己,嘴角邪魅的笑容僵了一下,头往右一转。
皓澜,如果这样可以让你解气,姐姐绝不反抗。
美妇在丫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顾身上的灰尘,直直的向宁惜末走去,对着刚刚绊倒她的手,又再次狠狠的踩下,“你这个贱婢,居然打翻了我的送给王爷的汤水。”
宁惜末低着头,红色的绣花鞋在她的手上还不停扭动,紧紧的咬着牙齿,席菱,她记住了。
上官阡陌看着宁惜末,眉宇中间的川字型下面那双深邃的眼眸,凝着一层厚厚的寒冰,明明很痛,却怎么也不发一点声音,被轮番的折磨,都不曾求饶过,也不曾退缩,她的主子到底是谁?竟让她可以连命都不要,若她不是细作,他一定会重用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