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弦一愣,不会武功,之前不是还有三成内力吗?执起宁惜末的手,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一成都没有了,是无恩那次造成的吗?放开宁惜末的手,作揖道:“太子妃,冒犯了,不过谁真谁假,下官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然后又对身后的下属说道:“将杏香带走。”
宁惜末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说道,“等等,苏大人,杏香,你不能带走,本妃觉得大人你不适合接触这个案子,若要带走杏香,请另外一位大人过来。”
苏清弦凝视着宁惜末,黑白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还请太子妃指教,下官为何不适合接触这个案子。”
宁惜末噙着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因为现在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大人的亲生妹妹,办案人员不可接触有关于自己亲属的案子。”墨色的水眸,张扬着不容否决的高傲。
此话一出,苏清弦身旁的一名身着官服的人,有些不服的说道:“恕下官无力,太子妃,苏大人一向公正不阿,从不徇私谁,偏帮谁,下官以为……”
苏清弦,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宁惜末,还未等他的下属说完,苏清弦便大声的说道:“从现在起,这起案子,就由刑部大司纪大人审理。”
宁惜末满意的勾起嘴角,不容有任何异议的扫视了一眼众人:“这里的一切谁都不许乱动,等待刑部大司纪大人前来再做调查,如有谁违反,杖责侍候。”微笑着看向苏清弦,“苏大人,既然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那么请你自便。”
宁惜末正欲离开,苏清弦却先她一步,叫住了她:“太子妃,下官有一件事情很好奇,苏姑娘与太子妃感情一向交好,如果苏姑娘去世,太子妃不伤心,不难过吗?”
宁惜末停下脚步,看向那双与清言有几分相似的黑白眸子,冷然道:“不过是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本妃为何要为一个奴才伤心、难过?”
目光划过角落里,手已然微微颤抖的杏香,“倒是苏大人,自己的亲生妹妹死了都不难过?苏大人一直说本妃冷血,那么苏大人又如何呢?”
说完,宁惜末勾起嘴角一抹嘲讽,轻蔑的转身,往正院的客房处走出去,再走了一段路之后听到苏清弦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过来,宁惜末便加快了脚步。
苏清弦来到宁惜末的面前,一把抓住宁惜末的手,“清言死了,难道你还想要报仇,想要更多人为你而死么?你手上的血腥还想要增加多少?”
“直到沐家、红家的人全部都死掉,直到她们得到她们自己应有的报应。”用力甩掉苏清弦的手,目露杀意迎上苏清弦不解的质问。
苏清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胸口的一口闷气,说道:“惜儿,收手把,她们会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会帮你揭发她们的恶性,我只求你,不要再杀人了,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宁惜末微微勾起嘴角,笑的宛若天上的弦月,美丽,却冰冷,“如果有一天我在你面前亲手杀了你的娘亲,为清言多年来的不屈复仇,你要怎么办?你知道,我想做的事情,你是阻止不了的。”
苏清弦一是哑然,如今的宁惜末已经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够劝服的,如今的她,已经嗜血万分,也许她真的会为了清言而杀了他的娘亲,那时候,他要怎么办?“不会有那样一天的,我一定会阻止你。”
宁惜末嘲弄一笑,道:“苏清弦,既然我在不停的杀人,你又那么想要救那些人,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抬手,手指顶在苏清弦的左心口,“是舍不得吗?但是杀了我,可以救很多人呢。”
未等苏清弦有任何的思考,宁惜末便已经凑近他的耳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既然当初已经决定将她丢弃,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她娘亲还没有死,她是她娘亲被强之后生下的孩子?她不姓苏,她醉着酒告诉我,她原来是野种,若不是她为这个事情,她会一反常态一直灌自己喝酒,喝到醉的像一滩泥一样吗?若非如此,她会莫名其妙被杀掉吗?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吗?她的武功,并不弱。”
退后一步,看着苏清弦黑白眸子中,那抹复杂,轻笑道:“若你能对她好半分,若你愿意叫她一声妹妹,她不至于有这样的下场,我恨你。”
深吸一口气,隐去眼中的痛楚,看着一时漠然的苏清弦,满目的嘲弄,“你这个哥哥可以不管你亲妹妹的死活,但是,我要为我手中这颗有用的棋子讨回一个公道,如果你要阻止我,那你尽量阻止把,看看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一双水眸翻起了惊涛骇浪,爆风雪,刮雪雨,目若利剑,直勾勾的锁视着苏清弦。
看着眼前的宁惜末,苏清弦,只觉他的心在被刀一寸一寸的切割着。
抬起千金重的手,拉着宁惜末的手臂,满目丝毫没有半点悔悟和愧疚,凝着不解说道:“若非是你执意要复仇,清言也不会跟着来,今日也不会做了你的替罪羊,这一切根本就是因为你要报仇,如果你当初愿意早点听我的放弃的话,今日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我会杀了你娘亲,为清言报仇。”宁惜末冷冷的看着苏清弦,等待他将那些无用的话全数说完,然后冰冷吐出这一句话。
苏清弦握着她手臂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诧异的看着宁惜末,好似从未想过这句话,会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杀了他的母亲,是他的母亲,他是她的师兄啊,曾经如亲人一般的存在的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