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梅姨娘鬼叫出声昏过去之后,这才齐齐朝着门内之人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众人被吓得连连倒退好几步,就连萧衡眼中也不自觉的出现了诧异的神色。
那些个胆小的,虽没像梅姨娘那般吓晕过去,但是被吓瘫坐在地上的也大有人在,时间好像禁止了一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一脸惊慌的看着眼前如女鬼一般的人。
江苒苒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她记得学校里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的春天,怎么一眨眼就变成白茫茫的冬天了,还有眼前这一群人,她们穿的好奇怪,她们是在拍电视?江苒苒眨眨眼,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她发现貌似不行,她好像变成了个哑巴。
为了弄清眼前的状况,江苒苒用手比画了一下,她是不能说话,可是她还有手,由于不知道哑语该怎么比画,江苒苒这一番动作成功把一群人逼得更远了。
不过江苒苒很快发现了另一个目标,自始自终都冷冷看着她的人,那人坐在轮椅上一看就是不良于行,她想如果不是他不能走,或许也会像其它人一样离自己远远的吧。
江苒苒快步走到他跟前蹲了下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人,她是想说,“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过很遗憾,那人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睛里透露出浓浓的厌恶,在她第二次指向他时,他一把拍开她的手,冰冷开口:“滚!离我远点。”
江苒苒吃痛的收回手,她气鼓鼓的瞪着眼前之人,不就是问个话嘛?干嘛这么凶?
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人,江苒苒暗暗的鄙视着,她长的可是很带感的,学校里可有好多人喜欢她呢,这人居然叫她滚,江苒苒气急转身大步跑进屋里,“嘭!”的一声用力把门关上了。
众人都被江苒苒这波操作给搞蒙了,这女人到底死没死?明明已经断气了的,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真是“诈尸?”
许氏感觉这事有蹊跷,还是等老爷回来再做打算,要是真诈尸她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毕竟这女人的死和萧府的众人都脱不了干系,要是她真回来报仇,那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了。
“你们两个把二少爷抬回房里去。”许氏指了指已经退出去老远的萧衡的两个小斯,“其它人都先回去吧。”
许氏说完就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快速离开了,其它人哪里还敢逗留,如来时一般风风火火的离去了,就连昏死过去的梅姨娘也被丫鬟生拉硬拽的拖走了。
最痛苦的就是萧衡的两个小斯了,大家都走了可是他们还不能走,此时他们巴不得自己长了双翅膀赶紧飞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要是二少夫人回来报仇,那一定是最凶恶的厉鬼,他们还能逃得了吗?
不行,他们得赶紧走,二少夫人活着的时候已经更可恶了,变成鬼的话…,他们已经不敢想象了。
“二少爷,我们抬您回屋吧。”两小斯试探的问着,只要少爷回了屋他们就可以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他们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萧衡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抬眼望了望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晦涩,见两小斯一脸期盼的模样,他终是点了点头,那女人又活了过来,刚平静不久的小院怕是要再度陷入混乱了。
两小斯把萧衡抬进屋后就火烧屁股一般的逃离了,在经过江苒苒屋前的时候更是如长了飞毛腿一般,才一晃眼,人已经冲出了院子。
“咳咳!”江苒苒趴在床上试着咳了两声,她现在很想说话,当哑巴的滋味很是不好受,任凭她怎样努力,除了感到到喉咙出强烈的刺痛外,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屋外的吵闹声自己没有了,江苒苒猜想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只是...?这陌生的环境,这古朴的家具,这鸳鸯戏水的大红被子,这古董一般铜镜,样样都让江苒苒奇怪不已。
摸了摸头发,还有种湿漉漉的感觉,在这样的大雪天头发不易干江苒苒理解,可她的头发没这么长啊,江苒苒走到屋中唯一的铜镜面前坐下,脸刚一凑近,铜镜中就出现一个长发披肩,半张脸都被湿漉漉头发盖住的女子,女子身穿一身大红半旧喜袍,样子甚是吓人。
“鬼啊?”江苒苒被吓得尖叫出声,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可铜镜里的人也同样捂住了自己的嘴,江苒苒的眼睛瞪得老大,这...这不会是她吧?难道她真死了?这里其实是地狱?
江苒苒迅速把脸上的头发往两边拨开,她瞪大的眼睛如时光禁止了一般,一动不动,这不是她的脸,她的脸没这般消瘦,江苒苒恐慌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手腕处传出的脉搏跳动证明她还活着。
扭头看向床边未燃尽的纸钱,江苒苒的脸抽搐不已,她发现她似乎来到了个了不得的地方,而且还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让自己重生了,自己果然是死了,但又好像没死,江苒苒的头顿时大起来。
这都叫什么事啊,江苒苒捶胸顿足,怪不得她刚才感觉身体僵硬,原来是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所以血液不流通身体自然是僵硬的,只是她附在身体上以后,身体才慢慢变得柔软起来。
这么说她来了这里,那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回到了她的身体呢?还是直接嗝屁了?江苒苒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不赶紧把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头发都弄弄,她真的会成鬼,大冷天的只穿这么点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怪不得她会感觉喉咙疼,原来这身体的主人是被冻死的。
环顾了一下四周,江苒苒很快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很像衣柜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有衣服的,虽然里面才有几件衣服,但是聊胜于无,江苒苒很快就选中了一件适合冬天穿的浅蓝色夹袄罗裙,捣弄了半天她才把自己收拾好了,湿漉漉的头发也随便找了根丝带绑了起来。
“这才是人的样子,”江苒苒看着铜镜中陌生的脸,她笑镜中人也跟着笑,这张脸被她这么弄倒显得清爽多了。
再次踏出门的时候江苒苒已经焕然一新了,既然老天让她活着,她当然也愿意再活一次了,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她有种去韩国整了容般的感觉。
大雪依然下着,和她第一次出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院中稀稀拉拉的脚印已掩去了一半,有零星几只脚印顺着院中一房间门口延伸开去,脚印到门口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江苒苒已经在那门口徘徊好久了,她的手刚接近门的时候又迅速收了回来,她知道屋子里有人,是那叫什么二少爷的,也是唯一留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她不敢贸然走出院子,她怕被别人认出她已不是原来身体里的人,她担心被人当做妖魔鬼怪给烧死,因此她不能暴露自己。
一鼓作气江苒苒推开了房门,她知道那人好像不喜欢“她”,如果先敲门肯定会被拒绝的,所以她打算来个破釜沉舟,很好第一步顺利完成,正当她一只脚踏进屋中的时候就被呵斥住了。
“出去!”萧衡头也不抬的说到,他耳力极好,这么久他之所以没出声,他就是想看看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
江苒苒礼貌的笑笑,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这么讨厌“她”,只不过现在她能询问情况的人也只有他了,她大步上前走到他面前。
“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是想从我这里套取大哥的情况,你怕是不会如愿的。”萧衡身体往后倾,咬牙切齿道。
“嗯?”江苒苒眼眉一挑,一脸的迷惑,什么套取情况?她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眼前之人来,这人脸色苍白如纸,目如死水光不透,静如雕石耳不闻,俨然一副病态之相,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绝望,身穿一件月白色锦袍,虽料子不错,但也是半旧的,洗的那叫一个干净,嘴唇毫无血色,唯有淡淡的紫黑色铺满整张唇瓣,若不是这病怏怏的模样,倒也算一个大帅哥。
江苒苒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怒,“这里有吃的吗?”江苒苒胡乱的比画着,她真的好饿啊!刚才她把所有的房间都查看了一番,别说吃的,连毛都没找到。
好在萧衡比较聪明,他大概看懂了江苒苒的意思,不过随即他的目光不由得幽深起来,这女人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打听他大哥的事情,而是问他找吃的,这不像那女人的作风。
萧衡指了指桌上的馒头道:“拿上它赶紧滚出去。”这是早晨府里送来的早餐,因为这个女人“死”了,所以她的口粮就不用送了,他没有胃口吃,现在倒是便宜了这个女人。
江苒苒如获至宝的把馒头抱在怀里,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第一口满头刚进口,她就如数吐了出来,“这馒头是冷的,吃了会拉肚子。”江苒苒又开始胡乱比画着。
这次萧衡不明白她的意思,他看着她眼里也带了丝不解,他发现这女人比以前好动了许多,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嫌弃,而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萧衡暗捏了捏手指,这女人是想换其它花招博取自己的信任吗?然后再借自己之手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江苒苒见轮椅上的人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自己又不能开口说话,她一咬牙一跺脚端着馒头就跑出去了,她知道这个小院的厨房在哪里,只要把馒头蒸一下就可以了,这难不倒她。
虽然想的容易,可是做起来就难了,江苒苒不太会用灶台,勉强弄了几个时辰才将馒头给蒸热了,馒头一出锅她就端着往萧衡屋中而去了,这馒头看来是那二少爷的口粮,她不能吃独食。
从厨房到萧衡房间要经过一段没有片瓦遮顶的风雪之路,为防止大雪掉在馒头上,江苒苒躬着身子把盘子护在自己怀里,猫着腰就钻进了房里。
见江苒苒这副模样。萧衡眼里的探究意味越来越浓,自从她嫁进这萧府,还从来没做过这般不顾形象之事,哪怕是这样的冬天。她也只着单薄的衣服,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丢了性命,死了一回倒是想通透了。
大大咧咧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江苒苒就伸出爪子想把它吞入腹中,可是撇见不远处坐着的人,她终是强行把自己的**给压了下来,在人家的地盘上她得先紧着主人家来。
江苒苒抓起一个馒头往萧衡身边一凑,做出正准备吃的姿势示意道:“吃吧,这是热的不会拉肚子!”
萧衡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把头撇向一边,他是不能动,不能阻止这女人进他的屋,可不代表他还会上她的当。
江苒苒以为是萧衡嫌弃她手脏,所以才不要馒头的,于是江苒苒把手里的馒头往桌子上一放,回身端着盘子里的馒头往萧衡偏向一边的头晃了晃,用眼神鼓励道:“诺,这下不脏了,你放心吃吧。”
“离我远一点,”萧衡不耐烦的打翻了江苒苒手里的盘子,盘子落地应声而碎,盘子里的馒头顿时四散开来,热乎乎的馒头被灰尘沾满如同穿了件灰色的外衣。
江苒苒幽怨的瞪了萧衡一眼,不管不顾的把散落的馒头全部都捡起来放到桌上,大步跑出房间去了。
“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吗?”萧衡疲惫的闭上眼,他还以为她会多坚持会儿,即便活了又能怎样?闹出这么大丑闻,萧府是再容她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