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通身穿便服迎了上来,他神情严肃的说:“城里不能再进了,你们快走吧,临安来人了!”大家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们对福通道谢,然后准备离开。福通叫住君齐对他说:“前面水坝有一处望漪客栈,在那里报我的名,掌柜的自会安排。”说完就走了。
四人来到望漪客栈,君齐进到里面报上福通的名字,掌柜的把他领院子里,交给他三匹马和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君齐心里十分感动。
掌柜的问:“下一步你们打算去哪里?”
君齐说:“我想去北方高邮。”
掌柜的说:“听说金人已经打到了那里,你确定要去高邮吗?”
君齐叹了口气说:“目前只能去那里。”
掌柜的说:“那也好,我给你们安排船送你们过江!”
众人随掌柜的来到江边,掌柜的安排船把他们送到了对岸。他们往高邮方向去,不敢住驿站所以走的很慢。这一天,他们在路上遇到几个身穿便服的人过来跟君齐打招呼。君齐看着面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些人自己介绍。原来,他们是张敌万的手下,在这附近采办军粮。君齐忙向他们打听二憨的情况,那些人说:“将军正在备战,我们采办完军粮需要尽快返回,金人打来了。”
君齐听到这话犹豫了,过了一会儿他让程旋带着红梅和豆子在这里一个村庄等,自己先去高邮见见二憨,程旋也要去,君齐说:“你走了谁保护她们?还是我去吧,我和那里的大王认识,去了方便些,你们就不要去了,等前面战时缓和了再做打算。”
程旋没法,只是嘱咐他路上小心。君齐随粮车一起往高邮去。到了水寨,只见这里大不一样,湖和城连接在一起,城防坚固。他见到二憨,二憨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松开,眼泪流了下来。两人还没有细聊,张敌万的信使就已经到了,他命“南墙将军”速到他那里去商量军事。二憨擦干眼泪,带着君齐一起到了张敌万那里。
进到房间,只见里面已经坐了几个大将,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大大的地图,张敌万站在地图前正在考虑如何部署军队。见二憨进来就准备开会。他见二憨后面还跟着君齐,也没有追究,直接说:“此次金人完颜昌率领3万人,水路并进朝我们打来,大家觉得该如何应对呢?”
“直接冲出去和他们打!”二憨先开口。
“不可!”张敌万反对,二憨便不再开口。
还有人说:“敌人来势凶猛,要不我们暂避其锋芒?转到湖上!”
“敌人远道而来,我等只需以逸待劳,坚守即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讨论,但是始终没能达成统一的意见。最后还是张敌万说:“敌人此次带领了大船前来进攻,目的就是为了弥补水战能力不足的缺点。小船对大船自然处于劣势,大船稍微一转就能把小船撞翻。”大家都说是,有人就建议我们放弃水战,在路上设伏兵。张敌万摇头,继续说:“但是,如果我们把战场选在长滩,就会大不相同!”众人不解。“敌人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水情,他们的大船只要一进长滩就相当于到了路上,再难行动,此时杀敌,犹如瓮中捉鳖!一旦敌人的水军失败,陆军就成了孤军,我们再乘胜追击,定能克敌!”
众人都说好,有人问到:“我们如何才能让敌人进长滩呢?”张敌万说:“问得好!我们即刻把长滩的水草割去,让敌人看不出水的深浅,把水兵的阵列布在长滩,再派出二十只小船,前去迎敌,且战且退,定能把敌人引进来!”
将士们再无其他意见,张敌万马上开始部署。二憨被分在了陆军,等水战胜利的时候率领骑兵从陆地上出击。他们出来以后,二憨去部署自己的部队,君齐沿着湖岸行走,只见很多小船满载芦苇从前方驶来。他知道这些人是受命砍掉长滩芦苇的。第二天早上,探子回报金人已经逼近,张敌万马上命令众人列阵。大家按之前安排好的那样在长滩布下了水军。君齐请命随军出战,张敌万安排他在自己的船上当弓箭手。君齐欣然答应。
大家准备停当,没过多久就看见了金人的大船开了过来,岸边还有一队浩浩荡荡的骑兵。只见我军二十只小船朝金人的大船驶去,靠近大船就开始射箭,但是大船有高度上的优势,箭射的更远。小船很快败下阵来。我方开始擂起战鼓,佯装出击。金兵见状马上满帆,大船如离弦之箭冲了过来。很快大船就进入了长滩,前面的船变慢,最终停了下来,此时后面的船也陆续陷入长滩。大船上的敌人开始着急,因为他们不能躲避小船的攻击,如同活靶子一样,被小船围攻。岸上的敌人干着急但是他们的弓箭射不了那么远,只能远远的看着。大约一个时辰,敌人的大船尽数被毁,只留了少数敌人逃回岸上,于岸边的敌人会和。
张敌万命令小船登录作战,二憨收到命令带领骑兵冲了出来。敌人刚刚吃了败仗,完全没有士气,被二憨的骑兵一冲就溃散了。又经过半个时辰的战斗,敌人大部被歼。完颜昌率领2000人逃走,金将完颜忒里被杀,完颜昌的女婿、万夫长浦察鹘拔鲁被俘。二憨作战勇猛,一马当先去追击敌军。君齐在船上看着,心里着急,怕他孤军深入遇到危险。好不容易等到船靠岸边,君齐找了一匹马前去接应二憨,他一口气跑出十多里路也没有找到二憨。隐约看见前面的敌人仓皇逃窜,觉得二憨也不在其中。心想,也许他回去了吧!于是他拨转马头往回走。回到军中已经是晚上,他见到张敌万问二憨的情况,张敌万惊奇的问:“你没有追上他吗?”
他们又派人连夜四处寻找没有下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所踪。一连五日,没有二憨的消息,君齐感到非常的失落,他辞别张敌万,来找程旋和红梅他们。大家得知了二憨失踪的消息,免不了又是一阵悲伤。听说钦州那边有人建立了义军,而且不服从朝廷管辖,所以他们决定去钦州,更名改姓重新来过。
夜里,君齐梦见了师父和师娘在刘村的老房子里。师父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书,师娘说:“君齐!快去叫你哥和二憨回来吃饭!”然后,君齐就到山坡上去找放羊的二憨。到了山坡只见羊群不见二憨,他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只好自己把羊赶了回来。回到院子,看见师父还在那里看书,就走过去说:“爹,二憨又不知道去哪里玩耍了!”卫天承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微笑,不说话。君齐又叫了一声:“爹!”卫天承还只是微笑,不说话。君齐上前用手推着卫天承连叫了几声,他都不说话。君齐摸着他的身体僵硬,眼睛无神,用手摇着师父的身体:“爹!爹!醒醒!”这时,师娘在厨房又说了一句:“君齐!快去叫你哥和二憨回来吃饭!”他马上就惊醒了。
君齐坐起来,偷偷掉眼泪。程旋问他怎么了,他苦笑着说:“没什么。”这时候天刚蒙蒙亮,君齐把大家叫起来,吃了一点干粮。然后一行人继续向南走去,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薄薄的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