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齐一边往回走,一边盘算着怎么再去竹林苑打探。等他回到住处见门关着,进到里面发现师娘不在家。正在他疑惑的时候秀娥走了过来。
“你娘刚才被一个人叫去了,让我跟你说回来赶紧去新郑门外虎舍找她。”
“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你快去吧!”
于是他赶紧出新郑门朝城外走去。来到虎社,远远的就看见虎社外面围了一群人!君齐挤到人群前面,发现这里有几个当差的在里面把守,不让人靠近!君齐说来找人,当差的说再往前走就抓他回去,没有办法只好在这里等机会。正巧这时他看到师娘的身影在门里面闪现了一下,君齐就大喊“娘!我来啦!”。师娘听到声音从虎舍出来,在人群中找到君齐,就跟里面的一个差人说了一下,那人过来把君齐领了进去。师娘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那个差人领着他们俩个往里走,她转身招呼君齐快跟上。三人进到后面一间放杂物的房间。这屋子原来是存放道具的,现在已经让人在中间清出一片空地,摆上了两条长凳。李三儿坐在地上爬在一条长凳上喘息,已经精疲力竭了。另一条长凳上坐着一个当官的。
差人把师娘和君齐领到那人跟前,那人问道:“你们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旁边一个人用笔记录着他们的谈话。
师娘抹着哭红的眼睛说:“我们是繁城人,到这里投奔故人李三儿,霆儿是李三儿抱养的孩子………”说着忍不住开始抽泣。
这时一个差役进来走到那人跟前小声说:“头儿,这人是被虎咬死无疑,虎已经被关好了,您看是杀还是…?”君齐觉得这个问话的人面熟,这才反应过来他和程旋在杀猪巷见过这个周巡使。
周巡使:“先不要杀,用铁链栓好,回府里待大人定夺。”然后回头接着问话:“来了多久?”
师娘说:“来了五日。”
周巡使:“可曾听说过这虎伤人?”
师娘停住哭泣,缓了缓说:“不曾听说虎伤人。”
周巡使问李三儿:“你这老虎近来病过没有?可曾用药?”
旁边的差人用脚捅了一下李三儿,“大人问你话呢!”君齐觉得这人有点不尽人情。只见李三儿慢慢抬起头,摇了摇头:“没用过药,没有生过病。”说完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周巡使:“最近没有什么异常?”李三儿摇头。周巡使斜了他一眼,站起来朝笼子里走去,过了一会儿回来低声对记录的人说:“写下虎口有异香,眼神呆滞,存疑。”然后对身后的人喊道:“封虎笼,大家回开封府!”然后留下两个人看守老虎,就带着人走了。
他们走后屋子里只留下李三儿、君齐和师娘。君齐赶忙过来扶起地上的李三儿,搀他进到屋子里。李三儿浑身瘫软,不停的哭泣。安顿好李三儿,君齐过来问师娘怎么回事。师娘小声把事情跟他讲了一遍;原来今天早上霆儿去喂虎,见虎有点异常就进去察看。李三儿在屋里听见霆儿骂了一句“畜生!”紧接着就大声喊叫。他赶忙出来,只见老虎把霆儿的身体拖到了角落里,用爪子按住不停的撕咬;霆儿的脖子已经被咬断,老虎正在吃他的身体!奇怪的是旁边的地上就扔着霆儿早上拿进去的鸡肉!他本打算进去救人,但是看到老虎的神态,他明白要是他进去也是有去无回。于是他想拿长杆赶走老虎,抢回霆儿的身体,但是老虎一反常态,任凭他怎么戳打都不肯离开,旁边的邻居闻声进来看,可是都不敢近前帮忙,他就让一个邻居去找程旋君齐,希望能帮他把霆儿的身体抢回来。有人赶紧去报了官。
师娘说:“等我来的时候,官府的人已经降服了老虎,抢回了霆儿的尸体…”然后她停顿了一下,收住哭声:“然后他们就让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在那边问你三叔话。”剩下的事君齐都知道了。
君齐出来看着虎社里面的血迹发呆,他不敢相信霆儿就这么死了!老虎怎么会突然咬人呢?这里肯定有问题!他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真相!给李三儿一个交代。
邻居们有的去帮忙订棺木,有的设灵堂,开始准备操办丧事。君齐想起来他们前些天刚到虎社的时候,曾看见一个人在虎社上面投食给老虎吃。霆儿当时说那个人是大哑巴就没有当回事,现在想起来这个人很可疑!于是他决定去找这个大哑巴。
君齐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师娘,然后就到外面去打听这个大哑巴的下落。门口的人已经不多了。君齐听到大家议论;有人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总有失手的时候!”;还有人说:“野性难驯,畜生就是畜生”有人问:“也不知能不能查出是怎么回事”另一个人答道:“去年的无头案现在还没有查出来,这个案子也难说。”众说纷纭…
他找了几个人打听大哑巴。根据人们的描述他了解到,大哑巴常在宋门内的青鱼市行转悠,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脑子比较聪明;块头儿挺大,有点懒。
君齐一路来到宋门内,找到了青鱼市行。只见鱼行里有十来个伙计在忙活!他们把鱼从船上抬到鱼行,过秤,再卖给小贩或者散客;要是有客人需要他们也帮忙杀鱼。君齐上前向伙计打听大哑巴。
那人看了看君齐:“你是他什么人?找他干什么?”
君齐说:“我受人之托问他点事。”
那人说:“这小子干活儿时好时坏,不能用。这又有几天没来了!原来他来干活,除了工钱还能带点儿鱼回去。后来光拿鱼不干活,掌柜的就从他工钱里扣。扣了几次现在也不怎么来了,听说好像和回鹘那边来的人混在一起。”
君齐从鱼行出来,又到附近回鹘人多的祆庙去打听,也没有找到。当他返回新郑门虎社的时候,发现人群里有一个身影非常熟悉,他心里一惊--大哑巴!就是他之前在虎社里见过喂虎的那个人!只见大哑巴在人群里东张西望,不时的望虎社里面看。君齐是从城门方向来的,所以他没有发觉。君齐借着人群的掩护悄悄的从后面靠近,打算从后面抓住大哑巴。当他距离大哑巴两丈远的时候,大哑巴突然回头看了一下,两人目光相对时都愣了一下。大哑巴转身推开身边的人就跑,君齐连忙追了上去。大哑巴跑的很快,君齐拼尽全力还是追不上,反而越来越远。一直追到松园附近,就再看不见大哑巴的踪影。他在松园转了半天没有找到,只好回来。
再向知道的人打听,原来这个大哑巴已经在此地生活了七八年;有人说是从七里桥兵营跑出来的,有人说是城南乡下来的。此人居无定所。有时候住在别人荒废的房子里;有时候住在庙里,很难找得到。
齐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就回虎社帮忙料理霆儿的后事。过了两日,君齐又来到跟丢大哑巴的松园附近。他在这里转悠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就继续往南走。突然,前面的树林传来爆竹的声音。君齐觉得奇怪,现在又不是元日,怎么会有人放爆竹呢?于是他循声而去,穿过一片树林,看到一个长长的队伍在前面游走。队伍最前面前面的人燃放爆竹,后面有七个人,带着面具走在爆竹的烟雾当中;他们赤裸上身,有的头上插着一把斧子;有的腹部横穿过一把尖刀;有的手臂上插着短刀,插刀的地方还渗着鲜血;还有的肚子被剖开一个大口子,那人自己用手把伤口掰开,露出内脏!看着就让人害怕。但是这些人并没有丝毫痛苦的样子,而是迈着方步慢慢游走。他们手中各自拿着一把鞭子,一边走一边往路旁的人身上抽打!而路旁的人也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迎着鞭子,好像是希望被打!
君齐看的目瞪口呆,他赶忙问一旁的看热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是附近一所祆庙表演的七圣刀。这些人并没有真的受伤,而是为了让表演更真实使用的障眼法;据说那些被七圣的鞭子打到的人就会祛病消灾,所以信徒们都自愿上前挨几鞭子。
君齐从没有听说过这种仪式,但是他知道祆庙里面回鹘人较多,就想跟着这些人看能不能找到大哑巴。于是他跟在队伍的后面,混在信徒中间和这些人一起继续游走。大约走了一个时辰,队伍开始往回转,又走了一段时间才回祆庙。
到了庙里,扮演七圣的人进到里面换装。众人被隔离在门口。人们在这里脱鞋,在水池里洗净手、脸和脚,然后双手捧着腰带进入大堂。君齐也随着众人脱了鞋,洗干净进到里面。大堂又宽又高,有六根对称的石柱左右分列;正中间的台子上有一个硕大的火盆着着火。
有一个身穿白衣的长者,带领众人对着火盆叩头祈祷;众人口中跟着念诵。祈祷完毕,人们退出来,依旧穿好鞋各自离去。君齐趁人不注意藏到了门后面的阴影里。不一会儿,有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看,这几个人身着便装,有四个是回鹘人还有三个是中原人。君齐知道这几个人就是刚才扮演七圣的人。其中一个人用抹布擦着脸上剩余的油彩,另一只手那些衣服,等他的手从脸上落下来君齐一看,正是大哑巴!原来他就是刚才游行队伍里面的七圣之一!之前大家都戴面具所以君齐没认出他来,而君齐混在队伍后面的信众里面,大哑巴也没有发现君齐。只见大哑巴和其他人一起进到了旁边的侧房。
君齐知道现在跟上去不仅抓不住大哑巴,而且自己还可能陷入危险之中。于是就趁大堂没有人的时候,一个闪身进了刚才七圣出来的的房间。房间里面有几个柜子,君齐打开一个看见里面当着一些衣服和刀斧的道具,他就藏进其中一个柜子里,从里面关好柜门;等了一会儿,他听到外面大堂有人在打扫,又等了一会儿有人进到这个房间好像拿什么东西。那人走后不久他听到了大堂的大门关闭的声音。这时他才从柜子里跳出来。君齐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他估计现在应该是晚上。
他来到大堂,这里非常的安静,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只有他自己,就来到大哑巴刚才进去的侧房。他用手轻轻推了一下侧房的门,没有推动,门在另一头锁住了。他返回大堂中间,台子上的火盆着着火,墙上君齐的影子在火光的照映下变的硕大,还不停的随着火光跳动。耳边除了火焰跳动带出微微的风声,再无其他声音,静得可怕。君齐往正门方向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拖鞋洗手的声音!君齐后退几步再看这大堂里面实在是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一下没了主意,不知往那里躲藏!这时突然从房顶的暗处垂下一根绳子。君齐也顾不了许多,抓住绳子就往上爬,上面的人也用力往上拉。就在外面的人推门进到大堂的时候他爬到了房梁的阴影中。房梁上趴着一个人,身形很熟悉!君齐借着大堂的火光仔细一看原来是周巡使!周巡使示意他不要出声。君齐暗自奇怪,周巡使来怎么会在这里?又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刚才都在周巡使的注视之下,而自己全然不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看来自己还是缺少阅历太大意了。只见周巡使小心的往下探望,他也慢慢的往下看去。大堂里有两个人,一个大胡子年长穿着白色短衫头戴白色包头布的回鹘人的和一个年轻的身着白衣中原人。他们一前一后双手捧着腰带,对着火盆行礼。然后长者把腰带放下,在旁边的一个木桶里抓了一把粉末扔进火盆里面,这时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片刻又恢复了原状。长者退了回来重新捧起腰带,跪在地上注视着火盆,口中念念有词。年轻人也随着他跪在地上念诵着。不一会儿他们诵读完毕,年轻人对长者说:“我觉得自己恶念太强,没有办法克制恶念,没有办法行善行。”长者走到火盆跟前又往里面洒了一些粉末,火焰从橘红色一下子变的发蓝还冒着黑烟。长者说:“释放你的恶念,恶尽则善始。你们要相信火,黑暗过后就是光明。”只见那火又慢慢恢复到了开始的颜色。年轻人上前往火盆里面添加了一些木材,最后两人系好腰带关上门退了出去。
他们走后君齐悄悄的问:“大人,您怎么也在这里?”
周巡使不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来干什么?”
君齐:“我来找人。”
周巡使:“找什么人?”
君齐如实讲述:“杀霆儿的人。”
周巡使低头想了一下:“我还不知道这两个命案有关系。”
君齐好奇:“两个案子?”
周巡使斜了他一眼,然后说:“前几天,杀猪巷还有一宗命案。”
君齐:“就是那个张屠户?”
周巡使:“你知道这个案子?!”
君齐:“哦,我当时正在那附近。”
周巡使一侧的眉毛扬起来斜视君齐,嘿嘿一笑。
君齐赶忙说:“我只是在街上路过碰巧遇见,当时…”
周巡使:“你也是个男人了,看好自己的钱袋子就行!”不等君齐回答他就接着说:“虎社的案子你不要插手了,小心坏了我的事!”
君齐点头答应。
周巡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君齐也跟着跳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的打开正门来到外面。到了一个树林子里面。周巡使停下来对君齐说:“你回虎舍吧,我还有公务要办!”说完周巡使就快步走了。
周巡使很快就追上了刚才在祆庙里出来的那个年轻人。他并没有急于上前,而是用比那人稍快的速度悄悄跟着,慢慢拉近和那人的距离。原因很简单,怕提前行动被那人发觉跑了。快到戴楼门的时候,只见那人突然停了下来!他不明原因赶紧闪身藏了起来,暗中观察。只见那人四下里看看,然后灭了手中的灯笼。周巡使再看就已经很难看见那人的踪影了,他仔细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突然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一点响动!“不好!那人要逃!”周巡使心想。于是他赶紧追了上来,来到那人刚才停下的地方。在草丛里发现了灯笼,前面隐约有个穿白衣的在那里站着。周巡使小心靠近,让后猛地往上一扑!他手中抓住的是一件白衣和一颗小树!“不好!”心理一惊,赶紧把头一偏。只觉得肩膀火辣辣的疼,右臂麻的抬不起来。他往前一翻躲过了第二棍子。原来那人并没有走,他埋伏在这里,往前方扔了块石头,引周巡使出来。周巡使心理后悔,自己刚才太大意了!但现在后悔也晚了,这人年轻力壮,自己的右肩膀传来阵阵灼痛,左手一时抽不出挂在身体左边的刀。他刚站起来,对方的棍子再打过来,他只好后退。结果脚后跟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子坐到地上!那人的棍子已经到了!周巡使把眼睛一闭,心说完了!他下意识的举起左手去挡棍子,但是棍子只是轻轻的打在他手臂上,这是怎么了!?只见那人直挺挺的趴倒在地晕了过去。周巡使一骨碌爬起来,疑惑的看着那人。他也没时间考虑很多,赶紧拿出绳子上前把那人绑了起来。绑的时候他发现那人后脑勺和脖子里面湿乎乎这,黏黏的,用手指一撮,血!
这时一个人从他刚才来的地方走过来。周捕头的右手已经恢复了一些了,他连忙抽出刀喝道:“什么人!”
“大人!是我!”
周捕头听出来是君齐!原来他们分开以后,君齐没有回虎舍,而是悄悄的跟在了周捕头身后。大哑巴没有抓到,这么回去有点不甘心,就想看看周巡使抓的人和霆儿的死有什么关系。当他看见周巡使和那人打了起来就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慢慢靠近,他听周巡使“啊”的一声摔倒在地,就把手中的石头对着那个站着的人扔了出去,这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周巡使见是君齐,先是一惊,紧接着还是鞠躬行礼,感谢君齐救他。君齐赶忙上前扶起:“大人,小的承受不起!”。两人把那人捆在城门附近的树上。一边等待天亮城门开启,一边闲聊。
君齐问周巡使:“大人!这个人和霆儿的死有什么关系。”
周巡使告诉君齐:“这个人就是杀张屠户的人,他为什么要杀人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他怎么杀的还要他自己说。他和霆儿的死没有关系。霆儿的死因我已经查出来一些眉目,但是现在很多信息没有印证,所以还不便讲。”
君齐说了大哑巴的事;
周巡使想了想:“这个大哑巴我知道,他好吃懒做,欺软怕硬,但他不敢杀人。”
君齐又问大哑巴的来历;
周巡使说:“他以前在城南的一个小地方种地,有一年旱灾跑出来逃难被抓到顺城仓桥充当厢兵。因为手脚不干净还有点懒,就被打了一顿扔到路边。没想到他命硬没有死,后来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君齐看周巡使对大哑巴这么了解,也就相信大哑巴和这事没有关系。既然没有关系为什么他会给老虎喂食,而且见了自己还要跑呢?君齐陷入沉思。周巡使见状又接着说了一句:“杀霆儿的另有他人,我自能还他一个公道!”君齐拜谢。
城门开启后,就有开封府的人跑出来接应。君齐告别周巡使回虎社,周巡使说:“有线索就来开封府找我,不要自己单独行动。”君齐点头答应。
回到虎社,师娘出了点钱让君齐去请几个和尚或者道士为霆儿做法事。君齐去忙不必细说。
开封府里面,周巡使把那年轻人抓回去审理,然后把收集来的证据口供交给权知府事;权知府事公开审理了这个案件。原来这个白衣人叫刘沉香,家住新桥附近;他早年死了母亲,父亲又娶了一个年轻的继母。后来父亲不小心摔断了腿,就把经营船只的生意交给他来打理。他经常在外不在家,父亲也行动不便,这个继母就用出去买东西的机会认识了张屠户。那么多卖肉的地方她不去,偏偏去杀猪巷张屠户那里买肉!而且买肉经常要去大半天的时间。刘沉香听说这件事以后就跟踪继母来到张屠户那里;她进去的时候肉铺还不开门,只见那女人进去之后半天也不出来,等她拿着肉离开后一段时间肉铺才开门。于是他就来到那女人房间质问。那女的开始不承认,见他掏出一把尖刀插在桌子上,才承认了自己和张屠户的事。刘沉香气不打一出来,那女人吓的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他便吩咐她把掺了麻药的酒拿给张屠户喝,这麻药是他从胡商那里弄来的,他本想用这药让张屠户没有能力反抗,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们从此断绝来往。不料张屠户喝了这个药酒产生了幻觉,看什么都像是怪物。那女人出来后他就进去找张屠户理论;张屠户已经神志不清根本不听他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在屋子里乱跑。他见状怕引起邻居注意,就用上衣绑在棍子上朝张屠户打去,本想教训一下就走,结果打到张屠户后背上,把他打倒在地没有起来。他上前把张屠户翻过来,发现张屠户胸口压在一块猪骨头上面,已经咽了气。权知府事说他事出有因,原本要从轻处罚,但是打伤周巡使并且有意杀害是事实,于是判他发配昌化即日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