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慕客栈
自车夫走后,陌散眠与莫竹展方才走向倪露那,端来两个胡饼
“我觉着盘缠成个问题了。”莫竹展数着自己口袋那点点碎银,脸色慢慢变难看,又看向陌散眠
“陌大公子倒不愧为富家子弟,大户人家,出个诊费就散出一个金元宝。”
“我家是个书香门第,开着一堆没收成的学院,勉强只算个温饱。之所以大手,有自己的理由。”陌散眠拉了个椅子坐着,两手撑着脑袋。
楼上传来一个声音
“自是有理由!”
谢无恙走到楼梯口,打了哈欠伸个懒腰,语气中含着困倦但底气十足。
“客栈早上清冷!这墙也不见得遮住多少,你俩也不收敛一点,吵的睡不好。”
谢无恙睡眼惺忪,一脸不满地走下来,到了那张桌子,瞅了个倪露最近的位置坐下。
“没谢兄英武,太阳照的火热还能睡得安稳。”陌散眠谈笑自若带点忍俊不禁。
倪露听此哑然失笑。
“嘿!别急着笑!你们可知,我方才梦到了什么!”谢无恙神神秘秘地像讲故事一样。
“能是什么。哪家的姑娘?”莫竹展笑着调侃。
“我是那样的人?”谢无恙皱起眉,又舒展开:“一个地方,初是艳阳做光,风中云飘,山野静谧,花处艳色,蝶飞草舞。
我在河内残荷卧着,虽是残荷,却大的离谱,可盛二人平铺。
山水清渺渺,却瞬息万变,每哼一首曲子,就换了一番样貌。
你们说,此处秒不妙?”阳光透来,眼眸闪着光泽。
三人听了神态各有不同,倪露认真地听着,听得越久心生一种熟悉:“很妙。”
世界太妙,明明一个陌生从未去过的地方,却觉得熟谙此景此地,也或是黄粱一梦。
陌散眠倒是安静下来,胳膊撑着脑袋,像是在思考。
莫竹展倒有些不耐烦,正是夏天蚊蝇极多,虽不近身,嗡嗡直叫,听着便不爽,挥手甩甩衣袖:“一个梦罢了,有什么好深究的。”
“多待是福,便不舍得醒。就这个意思。”谢无恙摊了摊手,面色无奈:“欣赏景致也是高雅之趣。”
“浪荡公子谈高雅之前,先把你招惹的桃花拍拍吧。”
“怎么谈到这份上,小爷又没惹她们喜欢,自个单恋称什么浪荡。”
“成,不说这个,之前楼顶那话什么意思?”
“自是有理由,买东西,得了东西是理由,哪怕白给,图个开心也是理由。”
“你们是想的开。”倪露再倒了杯茶,漫不经心地说:“之后车程的干粮都备下了,车夫虽走,去路也有着落,到了南城就各奔东西。”
“还是随我去见我爹……”谢无恙拽着那黑色斗篷的边缘,看着倪露。
分明南城你无路可去……
“不了……”倪露若含朱丹的唇角微微一笑,墨眉也泛起轻柔的涟漪,虽如昙花仅在一现,且不添一点妆容,盛在百媚相伴:“放心吧,我有地方去。”
即便谢无恙早已看惯了倪露的美色,也不禁为之沉陷(一秒),纯粹像欣赏美景的目光难以飘转。
恰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姨妈必然也是位美人……可惜香消……想着又转过视线,低下眸来。
“我想到了!”久久未作声的陌散眠忽然站起来,轻拍桌子一下:“是书中的妙音源,又称幻生源,可转换景色用来匹配所生出的任何声音,相间是一刻。”
“还是真的?”谢无恙惊讶道:“本来觉着是梦中虚幻。兴许什么时候看过那本书,有了印象。”
又起身拉下陌散眠,顺便坐下:“不重要,想起个事。陌兄不是要成婚吗?”谢无恙勾起一抹邪魅的奸笑
“出门这么久?小娇娘不惦记?”
“额……别说了……”陌散眠垂下脑袋,面向桌子,禁闭上眼。
“喂,成个婚哪这么痛苦,尽可装,我听说商家的女孩长得也是可口,抱得美人心里不定有多开心。”
谢无恙盯着桌上人的发饰,略带不屑地撇嘴。
“听那陌公子总想着叫得我……”莫竹展又条件发射地抬头然后又低下,无奈叹了口气:“我和他总得分一下吧。”
“好像是!你俩姓同个音。”谢无恙回念了二人的名字,惊讶地发现。
“你才……我该说什么……不……让我沉默。”莫竹展不出声了,趴在桌子上。
“你小莫,陌散眠大陌?”谢无恙灵感顿发。
“不行!他散眠我竹展,去姓好了!”
谢无恙又看向陌散眠“我没意见”后者摊摊手。
三人讲话的时候倪露专心吃着胡饼,配着茶水咽下,终于吃完一个,郑重地说:“我想了下,莫……竹展之前所说不无道理,盘缠却是个问题,尚有三日,不妨分开自己筹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