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今日不会……
客栈老板忙看了看墙上的日历
四月十五!
哎呦!给忘了!客栈老板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今日可不就是刘老夫子包场的时候!
“几位客官,真是的,今个旅店不租人,瞧我这糊涂的,竟给忘了,正是刘夫子包场的日子!希望几位客官见谅啊。”
客栈老板想也成这样了,便走了上来,对着倪露等人说道
“我这,真不像话!已收的房费双倍奉还!
来日,各位客官免费住,绝不收一分银子。”
老板冒着冷汗,却是一脸笑容透着几分谄媚
中年又满脸横肉的男人脸上显现出这份仪态,倒真让人有几分不忍直视……
“倪姑娘?”陌散眠看向倪露,轻声询问道。
“……走吧。”倪露走到柜房那里,准备算账:“换个地方。”
诶?就这样?陌散眠心存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出去之后,车夫与老板说了几句,也跟了上去。
走出客栈的路上,陌散眠忍不住问道:“风风火火地来,就这样去吗?”
“旁边正有另家客栈,不会无处可去。”
“不是这个,刚刚那事,咋们就这样走,走了?”陌散眠有些吃惊,有些不能理解
“闹下去有什么好处。”倪露神情自若,将刚刚算账得来的钱银放入系在腰间的褡裢上。
“……”陌散眠顿了顿:“可是……这种事……有点不甘心。”
“非得和人家脸红鼻子粗地吵一会才甘心?”倪露不禁调侃道:“那老板说的可够清楚,卖个人情如何不好?”
“……气嘛……”
“气什么?”
“和你……说不清楚。”陌散眠看着倪露还是一脸平静,好像根本不会因为这些受到影响
像是不在俗世,没有情绪,又像什么都不在乎……
毫无缘由,内心涌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明明共处一个世界,相距不过一米,却……
“到了。”倪露又走进一家“歆慕客栈”,到了柜台订房和餐结了账,将钥匙交给陌散眠
“我去带他们回来。”还未出门,便见了跟来的车夫:“老伯?”
“方才那事,真是抱歉了。”车夫之前瞧见过倪露等人,知道他们住在那,想必对方也是知晓自己也在那个客栈
“老伯哪里话,就是真有,也与您无干。”倪露泰然自若地说,神情从容。
“那老板,是老朽小时的玩伴。今天这日,确实是特殊日子。”车夫想着少年年轻气盛,又出自达官之家,当众被压出客栈,内心必定并不好受,想着过来开导开导。
“什么特殊日子,要躺在梯子上,不让人过去,独特爱好!”陌散眠情绪并不稳定,从小到大,哪被众人注视落了面子,还灰溜离去,何其窝囊。
“此事说来话长……”
“老伯进来慢慢讲罢。”倪露心算了下时间,还有些时间方才黄昏,倒是不急
看穿车夫想开导少年急切的心,总归还是不好驳回……
开了一间厢房,提了三个座椅,三人喝着小二送上的茶水。
“那间客栈以前便在,近年被查佑,也就是我那老友买下
老朽年轻时,刘老夫子便有这个习惯,每年四月十五都会包场,躺在梯子的最下层,一躺就是一夜。”
“还真是几十年的怪习惯,有说原因?”陌散眠好奇问道。
“坊间传闻,是为了一个女人。公子是北城西边陌氏的人?”车夫看向陌散眠。
“有点联系。”陌散眠做不到面不改色,挠了挠头,低眸向别处看去。
“刘夫子是当年陌式学堂的榜首,自愿到天子国来,老朽还是婴儿时,他恰风华正茂。
之后传闻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不幸的是,那女子那日与他约定,在那家客栈会面,不想当日竟起风雨,迟了。
到了后,正好看到一个外来的富家子弟……拿起匕首刺向那名女子,老朽所知也就这些。”
“……”
联想到少年身着锦衫卧榻那处到那老人身着麻布,翻手向后,眼内的神采从痛苦迷茫到绝望麻木
陌散眠确实无话再说,这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沉默,他不禁看向倪露
她在喝茶……面无表情地喝茶
是了,怎么会觉得她对别人会有其他的情感呢……
“老伯辛苦。刘老夫子后来如何。”倪露想到客栈老板对刘夫子的献媚,感到几分疑惑
“自那之后,刘夫子曾消失三月。回来后反而没了那份悲情,以他榜首之位,治国之能屡建奇功,深居高位,虽无宰相之名,却掌宰相之权
不过每年,仍会包下那间客栈,静躺一晚。”
“竟是这般强才,小辈倒是大逆……”
倪露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