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老爷当场愣住：“竟有此事……可，若是裳华嫁入宫中，不等同于将整个江家也拖入了全力漩涡之中。咱们江家一介商户，如何与那些权贵世家相争啊！”
沈氏叹息：“我们何尝不知。可若是抗旨不遵，全家人的性命恐怕就不保了。”
说完，她侧头看向裳华，满目愧疚与泪水，声音也是哑着：“裳华，是为娘对不住你，既没有给你健康的身子，还无力护你周全。我……我是这世上最无用的母亲！”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李氏十分忧愁：“裳华这一去，不等同于踏上不归路吗！裳华若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难道圣上不会迁怒咱们吗？”
谁都知道，江裳华的身体会为这一路增添太多的变数。
沈氏神色萎靡：“你大哥已经考虑到这点，所以才请来了余大夫。有他一路护着，只要别太着急赶路，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委屈了裳华这孩子。”
这么说着，沈氏落下泪来，众人看向裳华的神色也都带着怜悯和心疼。
而裳华本人还沉于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昨日她还在心疼江淳雅身不由己呢，没想到，如今她竟然与江淳雅是同一个处境。既是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屈服！
裳华有些感触，却也没理由责怪沈氏。
她不能抗旨不遵。
江家人待她都不错，她也不忍心让他们为自己陪葬。进宫就进宫呗，反正以她的情况，一年半载的也不能侍寝。回头找到的机会，直接诈死出逃，一了百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届时，她便能以全新身份活下去了！
这么想着，裳华便想出言安慰沈氏。可话还未说出口，一人却闯进房内，坚定又决绝道：“我愿意替裳华妹妹嫁入宫中！”
“胡闹！”江二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江淳雅的鼻子大骂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是不是平日为父对你太过娇纵？马上给我滚下去！”
只听江淳雅倔强道：“我不！我怎么能不帮裳华妹妹，眼睁睁看着你们把她推进火坑！”
“放肆！谁都不愿意裳华受苦，可全家人的性命都不要了吗！江家两房加起来十余条性命，别说还有成群的家奴！”江二老爷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江淳雅毫不退缩，“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裳华妹妹的感受，她已经够苦了。”
“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你江淳雅可以冒名顶替的，你不叫江裳华！趁早给我歇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嫁给赵家秀才！”
只听她嘶吼道：“我不！凭什么我要嫁给赵秀才，他哪点配得上我！裳华妹妹进宫就只有死路一条，而我不一样，我有健康的身体，我可以去拼搏一个前程，一个锦绣富贵的前程！”
“啪——”
江二老爷气急之下，便给了她一个耳光：“说得轻巧！就你这贪慕虚荣的样，不就是动了心思想进宫做娘娘么！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孽种！”
江淳雅捂着通红的脸颊，满眼不可思议，泪水也犹如断线珍珠般滚滚而下。
“我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