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唐俊奕大哭了一场。哭够了,他就把酒拿出来,倒在她的墓前。
许恋兮的幕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墓,埋葬着叫一个徐唐皇的孩子。
孩子死的时候刚满三岁。
徐唐俊奕叹息一口。
在他二十三岁那年飘洋过海去中国的时候,在路上,他遇见一个算命的师傅,师傅告诉他他这一生命犯孤星,注定一辈子要孤身而过,他身边的亲人都会一个个地离他而去。
一开始他不相信,还差点把那个师傅打了一顿。
可是,如今的事实,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师傅说的话是对的。
小兮是这样,皇儿也是这样,他挚爱的两个人,纷纷离他而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仰天长啸:“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天给他聪明的头脑,专制的权利,硕大的产业,甚至随意操纵别人的生死,可是,他只期望的那一份简单快乐的爱,为什么却要把他们从自己的身边一次又一次地剥走?
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可能他真的是做错了。
他不应该去爱一个和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女人,这是一段违背伦理和天理的禁忌之恋。可,他和她都选择了义无返顾地爱下去,试图阻断长辈的否定,试图突破天理的限制。他以为他们成功了,他们生下来了皇儿,近亲婚姻的孩子,没有半点瑕疵,聪明和可爱地让人心疼。他以为他们成功了,可是,最后,他们都一个个都死去了。带着他最后的一丝希望,统统死去,化为烟雾。
十月二十五号。
又是十月二十五号了。
今天是小兮的禁日,十二年了,小兮都已经死了十二年了。
他记得,小兮死于十二年前的那个生产的夜晚,孩子都生下了,聪明可爱,一切本该好的。可是,她看着孩子,心里产生了莫大的悲伤,然后,在孩子熟睡的夜里,她用刀片割破了自己的桡动脉,鲜血淋漓。
她死于自杀。
3
徐唐俊奕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见许恋兮的情景。
那时他还是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年纪,而小兮只不过是十岁的小女孩。
他第一次看见她,她穿着白色的小花碎裙子,被爸爸牵着手,一直往前走。她始终低着头,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爸爸把她交到他手里,对他说:“小兮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她。”
他接过她的手,对爸爸说,好。那也是在至少是四五年以后,他才懂得这个妹妹的含义。小兮是父亲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是私生女。在十岁以前一直由母亲照顾,母亲死后,她被父亲接到家里。父亲一直让她使用原来的名字,跟她的母亲姓,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姓给过她。因为他们的姓名,是父亲和母亲的共同的姓,父亲姓徐,母亲姓唐,所以,他们姓徐唐。而小兮是不属于这个家的,她分不到姓,就像她在这个家里分不到温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