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也同样引起了贵宾席上两位的注意力,就连费舍尔也都有些愕然的看着这种突发事件,覃牧还饶有兴趣的注视那个只出现在半光明下的瘦削身形。或许那种身材在自己国家很普通,可在这里见惯了五大三粗的人之后,覃牧倒是第一次觉得如此的身材在这里却是单薄了些。甚至是,二者比起来身形相差是那么的悬殊。
覃牧摇摇头,在心中自我嘲笑了一番。或许人家只是个工作人员,更或是来接自己亲人回家的弱势人群。怎么自己却用眼睛就来了个最直观的力量比拼,是不是最近一直在看比赛,于是就连思维惯性都朝着力量角逐而去。凝望着手中的红色液体,覃牧只是在口中回味它的余芳。罢了,早些回去吧。比赛,早已经结束了。
“有意思,这比赛越发的有意思了。”
覃牧相信这话意味着什么,于是也将目光重新回到台上。好像眼下只是那个不明所以的人士全身都站在了亮光处,但是他依旧不觉的那个人会与眼下的杀戮有什么关系。或许,他打心眼里也不希望有什么关系,因为今晚的血腥看得够多了。
那个人只是不换姿势的站在那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面对着眼前的一切,甚至大半个脸都被藏在了灰蓝色的大帽檐之下,帽檐偏低,只露出了瘦削完美的脸颊下部,上着藏蓝色帆布牛仔夹克外套,衣领露出里着格子衬衫,下身只是一条同色蓝色帆布牛仔裤,足蹬咖啡色登山皮靴,肩背帆布包。状若任何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码头工人打扮,但就是让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他看。
Kutak轻蔑的朝着那个打搅了他的人看了一眼,转而抬起脚,打算最后一下结束倒在地上无力还击的肉团。
可当他的腿还在上升状态时,就听见一旁包落地的声音。这一下,不是甩,也不是故意用力扔,甚至听起来,包还不重。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声音,让野兽在半空的脚停了停。直到,那个身影试图靠近大门。
Kutak集中精力,刚准备所有力气落地时,一旁却听见了吃痛的嘶吼声,那声音让他十分不爽,怒目而去。
原来,看住门口的两个壮汉已经在瞬间人仰马翻,其中一个人的脖子还被紧紧的嵌着,面呈青紫,动弹不得。别说此时杀人魔王见了此景会有怎样的反应,就连所有的观众也都屏住了呼吸。因为那个被钳住的人此时好像呼吸都很不畅。
工作人员有些慌乱了,莫名的这个人好像来意不善,直指他们自己的人,就连正在进行的拳赛都被迫中止。难道是来踢场子的?但是看似弱小却有着很强烈的气场,让凡是试图靠近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甚至对方的动作都没有半分慌张,十分轻松的控制了这里的局势。
貌似主事的人快步前来,都也有些不知所措的一边看着那个陌生人,一边抬头看着远处贵宾位置的身影。刚要说话,就听一阵言语低沉且发音缓慢简练的节奏缓缓入耳,“打开,我要进去。”
停顿了一下,突然听见被嵌者口中再一次发出的吃痛,经理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有些结巴的说道:“你说什么?抱歉,这里的规矩是…”
“加倍,只是…让我进去。”微微抬头,帽檐直指正前方的贵宾位置。
顺着这道眼光的直视,覃牧此时微微转头,看向一脸笑意的背后金主,费舍尔虽然笑着,可依旧不见眼中意味,甚至覃牧感受不到其心里在想着什么。
费舍尔停顿片刻,只是微微点头。经理了然,迅速叫人把那个铁锁打开。几乎是在同时,门开了,而在一旁双脚耽空差点毙命的人也落了地。门有些颤颤巍巍的被打开,陌生人目不斜视,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台中央。直到身后像是深怕里面人跑出来般,迅速关闭,发出振聋发聩的金属碰撞声,这才将所有人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场中央的那个陌生人身上。
一声无奈的轻笑,接着陌生人只是目光扫了扫地上躺着的家伙,定定的说道:“抬出去。”语气霸道,甚至不待商榷,令观众很意外的看到眼前景象。
覃牧站在原地轻笑了一下,然后转向看着一旁,看他如何处理。因为就连覃牧这么一个自称很外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霸主拳事,怎么可能在比赛未完成之时,就把并未断气的人抬出去。况且,赢者一方的背后金主还未做出什么退让。而眼前这个看不清相貌的年轻人却有着一股子闯劲的提出这种不太合乎规矩的要求,真不知他这样行事,究竟是福还是祸。
替这位年轻人揪着心的覃牧,他却是带着几分好奇的想要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还不容楼上金主发话,台下的观众们就已经闹翻了天。眼看着杀人魔王将要全胜此局,当然不想再押一局。谁都在想,这又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有谁愿意押他么?这么做符合规矩么?
但是与之相对的另一方却有些意欲不明,虽然都知道眼下局势横竖都是要败的,刚才那个五十得令的一副惨样子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当然,有人愿意接手下一场,自是比那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人要好百倍,感觉好像刚才看样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那个杀人魔王的实力确实很惊人,而且也没人可以保证这个年轻人就一定可以反败为胜。如果再加一个人,自是还得再押一份。赢了,当然最好,但要是输了呢…任谁在此时,也都无法静心的好好权衡一遍。毕竟不是小事。
陌生人又继续走向眼前昂首站立的大块头,只是到了相差三步的位置,抬头,把唯一能够看清自己眼神的机会留给了眼前这位骄傲的家伙,当然,眼神中也同样回应了对方的傲慢。
恐怕在Kutak此时的眼中,眼前这个瘦小矮个子的眼中无视,才是最具有挑衅意味的。毕竟,经过刚才一番,他也肯定了这个小子不是无备而来,定是有些过人之处才敢来过招的。凭着动物的本能,以及好斗者对于挑战的嗅觉敏感,Kutak此时燃起胸中怒火且一脸专注的样子,看来是打算接受挑战了。
该死的是,那挑衅的眼神虽然渐渐隐于帽檐下,但是鼻子下方的那一道弧线却越发的刺眼,不由的让杀人狂魔攥紧了拳头。
好像一切都只等着某一方向的一声令下,战事就可以随时开始。台子上已经聚集了将要爆发的碰撞,空气也因此逐渐加温,随着散发一丝丝令人兴奋的‘焦糊’味道。越来越多的人们愿意选择再疯一把,渐渐,这间诺大的空间里不再充满犹豫或是举棋不定,而是被新一轮的渴望刺激所充斥。
人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来这里就是找刺激的,没有刺激,这一切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覃牧手里把玩着酒杯,仿若自言自语,“谁输谁赢,目前,已不是最重要的了。大家,只想看到自己想要看的。”
费舍尔定定的看着台子上那个瘦弱的身影,好像还因为某种事情不妥协而选择静静站立。感觉到身后有些急促的脚步走来,并未转头,只是静静地说:“就照他说的,先把五十得令抬下去。一切,等打完了再说。”
费舍尔将雪茄轻咬在唇边,眼光斜扫下方,那个扒在网格上的跛狗华儿对着台上陌生人说话的急切身影,缓缓的说道:“除非,他愿意,他是代替五十得令来的。”
身后人先是诧异,接着点点头躬身退步而出。就连覃牧也都有些意外的看着一旁,然后明了的低头轻笑,“就是终止这场比赛,以不符合规矩来拒绝他此次的进入,您也都是理所应当的。纵然Kutak想打,您再继续安排场次也都是合情合理的。”转而看向一旁,“不怕,这个小子真的打赢了?”
费舍尔笑笑,口中轻快的吐出两团烟雾,“我是怕,不过,某些人更怕。”看着一脸兴趣盎然的覃牧因为某些话而想知道的更多,顿了顿,“霸王赛,本就是霸王的天下。谁想打,随时都可以加入。哪里,会有什么所谓的规矩限定。”挑着眉笑道,“您觉得呢?覃先生?”
覃牧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接着继续看向眼下的场地。此时连他也都注意了,有一个十分急切的身影想要与台上的陌生人说着什么,那位就是五十得令的经纪人华尔。
此时的主持人也来圆场子了,快步走向场子中间,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很简短的讲述着此时的变化,接着用一个冷笑话引起众人的讪笑,并十分熟捏的拉近自己与这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
当然,凭着多年从事与人打交道的行当,面对着此时捉摸不定冰冷如铁的陌生人,有许多问题他自己也都自问自答了。但语气中无不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陌生人,如果再不想让观众们知道你的名字,那你打的时候就少了不少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