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田曼看到谢京江,内心是欣慰的。
人家一个世家子弟都沦落到当土匪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邓公派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病的,顺便找个工作。不信,问带我来的人。”
田曼束手就擒,两把刀架在脖子两边面不改色。莫名其妙的就习惯了呢。
老者被提溜了进来,
“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她爹是厨子,何况她也不姓邓呀。
要知道,我哪敢领来这里呀~”老者都要哭了,心里咒了大胡子几百遍。
山匪互相递眼色,辨别真假,议论不断。
谢京江眸光流转,苍白地脸上仅眼角和鼻尖泛红,看起来被病痛折磨的不轻。
比上次见到更瘦了,吃啥吐啥。
田曼对病人恨不起来,哪怕谢京江被治好了会给她一刀当诊费。
“你们要查出去查,我该给谢京江治病了。”
“你别耍花样,他要是出点事,我让你生不如死。”出言威胁后,人都出去了,独留一个叫许哲兮的人。
姓许名哲,虚字兮,是个诗人。
山寨二当家。
田曼看见他就理解了许肃为什么会输。
许哲兮很关心谢京江,谢京江烦他的很,给轰出去了,人还在门口痴痴的望。
“得养两个月了。”田曼手里有谢京江的病历,自然知道他怎么回事。
压力大到身子先垮了,再加上蝴蝶夫人......
当时在顾治疗自己,谢京江竟然以到了这种随时一命呜呼的地步,要不是体质基础不错,今次都不能见面。
他还活着,工作有着落,命也保住了,治好后不知道能不能找他学本事。
“还是那句话,有我在你就死不了。”田曼眼珠子一转,道,
“像你这种世家子弟,兄弟姐妹那么多,干嘛事事都往自己肩膀上扛?一个人的能力再大,精力也是有限的。”
谢京江不说话,不知是懒得说还是以看淡生死,感觉心思已经不在人间了。
田曼觉得她的工作并没有个准话。
“你振作一点,我可不想给你陪葬。”田曼起身,伸了个懒腰,端回一碗鸡蛋粥,递给谢京江。
谢京江看了她两眼,
“你说你爹是厨子?”
“嗯,你爱信不信。”前世的爹,跟现在这个,都一言难尽。
“你医术跟谁学的?”
田曼拿了一把琴,调了两个音,回道,“跟楼下老中医学的,
医堂对面中餐馆,里边老板教我厨艺,每周六坐六路车来的算命先生,说我命里大富大贵,当厨子可惜了,老中医说那好吧,你跟我学医,学出来可得治好老厨子的大肚子。”
“哈哈,然后你给治好没?”许哲兮探个脑袋问,有点怕谢京江没敢跨进门,在门口盘腿坐下了。
田曼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这琴不好,我都唱不下去。”说罢抓着琴脖子,扔出门去。
许哲兮怪叫着伸手接住,宝贝地仔细检查,怪道,
“我这琴好着呢,给你用还嫌弃。这两个音不错,你跟谁学过琴是不是?”
田曼只觉他聒噪,转而催促谢京江赶紧吃,身家性命都在他能不能吃饭上了。
谢京江若有所思地吃了两口,把田曼看的心紧,恨不得帮他吃。
就是妈妈常说的,脑袋上打个眼往里灌。
谢京江并没有意识到危险,
“你会唱歌么?”
“不是吧,你还要听曲子才能吃下去?”田曼并没有打算唱。
谢京江勺子一丢,田曼看着他把碗放到一边,碗里还有大半碗没吃。不吃就要凉了呀,淦。
“那我问你,你如今是东虎还是西虎?”
“老娘是华南虎,你倒是吃完呀。还要不要这条命了?”
田曼看他火大的很。
谢京江目光一凝,“就是说你不属于任何帮派。”
“邓公的女儿,有点难办。”
许哲兮瞪大了眼睛,田曼在谢京江碎碎念的时候拿起了碗,掐着谢京江的下巴,将一碗鸡蛋粥灌进了他嘴里。
谢京江呛地咳嗽。
田曼松了一口气,最受不了这种吊着她胃口的。
好在东西吃下去了,工作保住了,命也保住了,安心了。开心。
更让许哲兮不解的是,谢京江点都不生气。
“你知道你爹,也就是邓公,他要造反么?”谢京江挥手叫许哲兮走人,后者不情不愿地走了。
田曼嘴角一抽,“不至于吧。”
老娘要当官,他造反?!
谢京江却没在开玩笑,“邓公以布局多年,你哥哥邓豪前些天坠崖,生死不明。我估计邓公会迁怒州牧,我们因该去青州城。”
“方便详细解释一下么?”田曼脸色很难看。
“你知道那么多没好处,不如不知。今后你跟在我身边,我过些时候带你去京城。”谢京江补了一句,
“京城毕竟安定一些。”
“你不说就算了,我只想知道这些会不会害我性命,对我未来发展影响多大。”田曼脸色煞白,心里明白多严重。
要说几天前还是学问和性别问题,现在几乎不可能再当得上官。
哪个傻子会用反贼之子当官?
她还想当个权臣的。
完了完了完了,人生没开始就结束了。
“放宽心,不会影响到你。毕竟你又不用当官。”谢京江浅笑道。
田曼泪目,“我就是想当官,想当大官。
你们这里还有什么职业是比当官更加活得像个人的职业么?
反正当大夫是没有前途的,我都看到了,青州大夫已经饱和了,而且没一个穿得起绫的。”
至于当厨子,烟熏火燎的只是最终谋生手段。
两人相顾无言。
谢京江道,“你怎么会想当官?”语气很为难的样子。
“有办法没有?”
“关我什么事?”谢京江后倚身子,瞬间冷漠无比。
田曼坐下,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语重心长道,
“你欠我。”
“胡说八道,我何时欠你?”谢京江周身都是距离感。
“你说要带我去京城,明明你自身难保,还带我离开。不是你欠我的,你何必如此。”
“你当我没说过好了,简直不可理喻。”
田曼撇嘴道,“早晚都得还。我不急。”
“你知道么?我是横死的。”田曼阴森森的道。
谢京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胡言乱语,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说着就背过身,不再理会田曼。
田曼眨眼看着谢京江的后背,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落个水就能跑这里来,怕是跟他脱不了关系。
眼角那朵花,还有玉佩,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