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只有衣服么。”平安歪了一下头看着眼前的白起。
“当然。”不是,后两个字自然而然的被藏进了心里。
白起目光转向平安肩膀处试图将自己藏起来的人语鼠小呦。
你们倒是亲密的很。
“这只老鼠长得跟黑水牛似的,你也是放心将它放在你身边。”
小呦的关注点在于【黑水牛】这三个字,不是它哪黑了,浑身上下白的跟牛奶似的,唯一不同的颜色,也是它那双碧蓝碧蓝的漂亮眼睛,跟黑有毛关系。
平安的关注点在于白起和她都能看见小呦,而且从刚才来看,芙蓉和珠翠是看不到小呦的,而且结合小呦早上说的话……
一人一鼠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又同时看向白起,如果忽略那只被气的耳朵上长长的二尺软毛都竖起来的话,目光有些刺眼,画面显得有些诡异。
白起倒是坦然面对,整理了一下衣襟看向马车“该上路了。”
怎么有种赴死赶黄泉的感觉。
精壮的马儿扬鸣一声,迈着马蹄拉着一行人奔跑起来。
珠翠和芙蓉坐在马车外控制着马儿赶路,马蹄踏过之处荡起阵阵的纷纷扬扬。
珠翠握着手里的马鞭,脸色差到了极点“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猪皮厚的人,哪有让女子出来赶车的!”
芙蓉显得平静多了,一如既往的轻声宽慰她说“珠翠不可这样,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可……”珠翠下意识的出声反驳,“可”了半天却也可不出什么来。
垂头丧气的又像是隐隐有些不甘心,终究还是将神色藏进那荡起的尘土之中。
芙蓉轻轻拍了拍珠翠的肩膀,“这是我们本就该做的事情。”
马车之中。
刚才她们姐妹的对话自然能一字不差的传进马车内,白起听得一清二楚,可他不想让平安听到。
略施小法,设了个屏障阻隔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自然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会让马车外的人听到。
状似无意的掏了掏耳朵,目光瞥向对面的一人一鼠。
那只老鼠还在生他的气用它的鼠屁股对着他坐在平安肩膀上,从它的坐姿来看它很生气,连小尾巴也一并收起来。
还没巴掌大的小鼠,屁股倒是生的肥硕。
又看向平安见她在闭目养神,行路过程中马车难免有些颠簸,可她仍安安稳稳的睡着,跟幅画儿似的。果然是娇弱禁不住劳累么。
刚想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下一秒她腰间挂着的一个荷包却随着颠簸滑了出来,是一个红色小荷包,上面还是绣着同一个花纹。
从不知她还佩戴了一个荷包,那荷包塞得鼓鼓囊囊像个元宝,白起对里面的东西好奇,刚想一探究竟下一秒竟有些心虚。
要说他以前在无间林的时候可以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各种奇闻八卦没他不了解的。有时碰上几个羞耻心强的不愿告知他的,偏偏遇上这个没羞耻心的。
仗着自己法术精通,略施小法便让那人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当着众人的面都吐出来,过后那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早就被传播开了,甚至被渲染的五花八门的各种版本都有,还以为自己的秘密没人知晓。
其他人也都不告诉他,都暗暗地看他一人的独角戏,时不时还逗上一两句“快讲讲你的秘密!”
那人自是不肯,义正言辞地拒绝然后便引来众人的哄然大笑,然后一脸的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
可现在白起却不想那样做了,他不想不经过某人的同意就翻看她的秘密,虽说他可以滴水不漏的不被发现,可现在他就是不想那样了。
他要平安自己告诉他那鼓鼓囊囊的荷包里装的是什么。
握手成拳放在嘴边“咳咳咳。”
他这般中气十足的有意为之果然没有落空,对面那人儿长睫微动不解的看向“罪魁祸首”。
微启薄唇说出的话却不大中听“你这是得肺痨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儿的止不住似的,白起惊的满脸通红心道她真是厉害哪哪不饶人。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上一秒还觉得娇弱的人儿,下一秒就朝一边躲了躲,不仅如此连带着衣裙也跟他划分界限,甚至还捂住口鼻脸上还挂着藏不住的嫌弃
“注意卫生。”
怎么,他是把唾沫星子咳到她脸上了还是飞到她身上了!卫生,卫生个屁!
白起真是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从来还没有人嫌弃他不讲卫生,最难过的时候也是衣装整齐不染一丝尘土的,谁都可能不讲卫生,但他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暗暗地在心里发狠地说,这次可不是我的错了。刚要发脾气对面那人儿又轻飘飘且生硬无比地递过来一句话。
“我开玩笑的。”
真的是沸腾的血液都凝固了,不尴不尬的停在那上不来下不去的。
白起脸色涨得发红头顶发亮,明明生气极了却还要忍着不发,他现在是真的想要念几句佛经来静静心了。
又没有真的佛经给他念,所以干脆闭上了眼双腿一盘,原地打坐。
平安心里看他一幅要原地升天的模样,暗叹倒真有几分和尚的样子了,心里忍不住发笑,谁知他气性那么小不过逗他几句就红了脸。
这边小呦扭头见他那副样子知道他刚才在平安那吃了亏,嘚嘚瑟瑟地冲他做了几个鬼脸又扭过身去,小尾巴顺畅地也顺着滑了下来荡来荡去的。
平安还在心里想着补救办法,外面那匹骏马不知是吃了什么浑身的劲儿,拉着一车人蹿得飞快,马车也跟着一颠平安顺势一歪身摸到了一个东西。
“诶呀,这是什么。”没有掺杂半点感情的语调,四平八稳的简直像下锅煮米一样无聊。
可偏偏不仅有人心性小,还耳根软,一点点的示弱就可以既往不咎。
白起淡淡的扫过去看她,那双平日里多情似水的丹凤眼此刻无欲无求的看不出情绪。
平安见那人还没完全消气,就状似无意的把手中的荷包举到眼前,像是不满意似的又把荷包解下来举到空中,再确保那人看得一清二楚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收回来。
鱼儿成功上了钩,目光跟着荷包飘来飘去。
平安伸手拍了拍小呦肥硕的屁股,那人语鼠机灵无比,不过转身一秒的功夫就把情况了解个大概,十分上道地跟着钓鱼。
平安把手中解了一个小口的荷包递在小呦眼前,小呦跟着演戏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扒在荷包上,又在白起看不到的地方冲平安眨眨眼。
其实那荷包里黑洞洞的一片,小呦根本看不清那里面是什么,只觉得里面好香跟平安身上的香相同,还以为只是一个寻常普通的香包。
但戏不能丢,小呦还是非常尽职尽责的表演出一幅意犹未尽还想再看的感觉。
鱼儿白起也尽职地咬着钩,眼神矜持地看向平安,虽然没说话但平安已经读懂了里面的意思——刚才分明是你做错了,我也要看。
平安点点头表示已经读懂了白起的想法,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随即将荷包上系的红绳缠绕在手指上,欺身上前又把荷包坠在白起眼前。
那鼓鼓囊囊的像元宝一样的荷包就在眼前晃啊晃的。白起心里虽然想着这么好的事情轮不到自己,可转念一想那黑水牛都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
于是鱼儿伸手给自己喂了一个定心丸扑腾着尾巴满心欢喜,刚要伸手去拿那荷包,下一秒那荷包就速速离他远去。
平安坐直了身子又伸了个懒腰像是刚赚了一箱金子般的惬意悠闲,握紧手中的荷包看着对面一脸不解的白起,不紧不慢地说道
“就不给。”
继而是满脸没心没肺的笑,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笑得让人真的好想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