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突然传来急促号角声,声音仓而不乱、急而不怯,殿上那位赵大人低沉地笑了出声:“庄家小子,你的死期到了!乖乖交出你的龙椅,老子还能饶你苟活,不然的……”
狂妄的声音还未结束,只见一道雪白的银光闪现到赵大人身前,随即一股清幽的墨梅香气萦绕在赵大人的周身。瞬间他只觉喉头冰凉,未说完的话也尽数被吞没进那再也张不开的口中。
众人只看到凡青一袭白色长袍,宛若一抹月光,闪电般的在殿中穿过。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握着那把伤了他的浅口弯刀,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割断了赵老头的喉咙。
姓赵的缓缓倒下,身底是颜色骇人的血泊,而此时的凡青只是拇指上溅了星点血色,脸上尽是坦然自若,甚至还出现了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让殿上的其他人瞠目结舌。
赵大人的其他两个同伙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应该啊,你明明中了毒的……你明明……”即墨丹利落地命人将已死的老东西拖出城门外,十万大军一片喧哗。随即一队侍卫进入殿中,将大殿上其余两个造反派绑了起来。
凡青从容不迫地坐回殿中的卧榻上,眉色中流露出一丝倦意,他单手扶额揉了揉眉心。
片刻寂静后,一位满头白发、年岁颇长的老臣站了出来。“少主,如今赵昂等人已然伏法,但他们背后是否还有主谋,还要等后续的审问、调查。此番还需耗费些许时日,为避免夜长梦多,老臣斗胆请少主即刻继位,安定国家社稷!”
老者的肺腑之言,审时度势、言辞恳切。其余的臣子们也跟着复议起来。此时的凡青眉头皱的更深了。即墨丹见状,也上前劝谏凡青挺一挺,今日便把登基大典举行了。
但凡青眼色深邃、认真地打量着发言的这位老者,半天才幽幽地开口:“许老卿家说的极是,但经此一遭,本君心中对于这继承权又有了另一层看法。”他放开紧锁的眉头,又接着开口道:“行刺事件足以看出,臣民上下对本君不服者众多,原因想必也是林林总总不尽其数。而真金不怕火炼,我庄凡青必须要登上金沙鸣的王位,但也必须是万民归心、平平坦坦地上位!”
凡青说完,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因为言辞激动出现了些许红晕,章子言见状忙把珠帘罗帐散下,请凡青稳坐卧榻之上。
凡青心中对贴心的子言有些许不乐意,他狠狠地剜了章子言一眼,随即朝殿下的即墨丹抬了抬手,后者了然于心。装腔作势地将一众大臣们打发了出去,好心提示道,大家都在殿外跪了一宿了,老胳膊老腿难免备受煎熬,因此今日就回家好生歇息,登基之事敬请通知吧!
大臣们陆陆续续地从偏殿退去,途经殿外的花园,一抹明黄色的蝶衣罗裙在百花丛中落寞地坐着。是位冰肌雪白、五官精致的少女,她虽然愁容不展,但依旧美得动人心弦。
而此时的我,抬头看着这一批批退出殿外的大臣,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下了。我出了大殿没多久,便在侍女的帮助下沐浴、更衣、换洗,之后便不顾劝阻地坐在这殿外的院子里苦等结果。
黎明的一切都是静悄悄地,城外的马鸣声似乎要将我的心刺穿。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我却毫无想法更是毫无作为,虽然挂心着凡青的安危,却仍然胸中一片空白,只想安静地等待,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在等死还是在等……活着的希望。
也正是我在洗漱沐浴的同时,那姓赵的已经被侍卫们拖出城外,接着是城外的一片喧嚣,不知情的我还以为叛军是要攻进来了。此刻看着缓缓退出大殿的臣子,我本能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过就连我自己都不曾发现,这是我认识凡青以来,第一次对他的无往而不胜产生了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