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定了最早的航班飞往总部,所以她很早就起来了。刚刷完牙,她就收到了职位变动的短信。内容为:梦蝶科技分公司员工赵晨,梦蝶科技人力资源部提醒您,关于您的职位变动的通知。您的职位现以变动为“马良计划”后备人员,请您尽快回复,并前忙总部任职。
赵晨懵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变动她的职位?难道“画壁计划”没有失败?看起来很像,从备用计划的负责人之一变成了计划的后备人员。她长出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和“画壁计划”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回复了收到后,便拖着行李去赶飞机了。
分公司离总部不是很远,飞机飞行只要两个小时。赵晨下了飞机以后,便坐上了城市列车。
城市列车是在27年开始普及的,现在很多城市都已经普及了。它兴修的目的是为了节省能源,保护空气环境。城市列车的设计有点像可回收式的火箭,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放开一节车厢,同时所有的车厢都是有独自运动的动力的。被放开的车厢里的乘客的目的地大致都在一个区域,在送达所有的乘客后,每节车厢载上下一波乘客回到轨道附近,再次连接上通过的列车。
城市列车是环绕着城市所建,然后再在城市中修建横纵个三条轨道,对整个城市完成全面的覆盖和切割。同时城市列车的特性就是准时和匀速,在中途是不会停靠的,从起点开始就会以匀速开到终点。所以这就要求乘客必须明确其目的地,上车之后是不能随意变动目的地的。
因为城市列车的特性,会根据乘客目的地的远近,来安排乘客所坐车厢的顺序。
梦蝶科技的公司总部在远郊,在城市列车的终点之一,所以赵晨所在车厢在最前面。
赵晨不用担心坐过站,所以她闭上了眼睛补充睡眠。小睡了一会后,她感觉有人坐在了她傍边。她下意识的挣开眼睛一看,是钱考德。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钱考德是坐回收列车上来的,他也是坐车去公司上班。每条城市列车的轨道都是四条并行的,在回收列车连接上通过的列车时,会从从后往前挨个并行的靠近每个车厢,将乘客送到购买的区域车厢内,然后回到车尾连接在后面开往终点。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钱考德先开口道:“‘画壁’已经被关闭了。”
赵晨愣了一下,这是她没有料到的。
钱考德有些失落的道:“我在总部负责‘画壁’的后台数据监管,就在清晨的时候,我收到了通知消息。”
赵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她知道整个“画壁计划”都是他亲手建造的,三年的心血就这样没了,失落是理所应当的。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去责问钱考德抛弃她,让她背锅的事情。毕竟他们现在都已经脱离了“画壁”,公司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但是赵晨还是不放心,她道:“你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吗?”
钱考德摇摇头,道:“没有,当我发送请求之后,公司立马就同意了,让我负责后台的监管。可能‘画壁计划’最后还是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数据,才会选择不直接惩罚我们,而是闲置我们。”
赵晨皱着眉头道:“但是,我没有被闲置呀,而且我的职位是‘马良计划’的后备人员。”
钱考德冷笑道:“‘马良计划’的实验体都还没有找到,而且还是后备人员,这和闲置有什么区别?”
赵晨看着他,道:“现在没有找到,不代表以后找不到呀。”
“是呀,会找到的。”钱考德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赵晨看他的样子,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公司的内部秘密?”
钱考德思考了一会道:“好吧,我确实知道一些内幕,我可以说给你听。”
赵晨不相信他,打断道:“你真的知道内幕,你不怕公司的测谎程序?”
钱考德靠近她,压低声音道:“现在公司里已经人心惶惶了,几乎所有知道的人都在秘密讨论着,公司根本管不住。”
赵晨犹豫了一会,道:“那你说吧。”
钱考德低声的道:“我怀疑公司的项目被内部人员泄密出去了,导致外人入侵了空间。”
“你说什么?”赵晨惊讶的道。
钱考德的声音很低,但是信息量却很庞大。虽然赵晨不是技术人员,但是她还是知道的项目的运行规则。如果要进入空间,就必须由公司设置的通道,有幽灵特工来完成,而幽灵们也是需要通过空间内控制的马甲来进行活动。但是公司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透漏出所有的相关技术,即使技术被窃取了,也必须通过公司设置的流程才能进入空间。
如果有人可以绕过公司设置的程序和流程进入空间,那耗资几十亿美元建造的空间,就成了一个可以随意进出的后花园。
“这只是我的怀疑而已。”钱考德道,“就在昨天,空间内的一处服务站遭到攻击。然后在几个小时后,‘画壁’内的一个马甲被两次异常登录,而且就在空间毁灭期间。我仔细的对比了数据库,在幽灵特工全部撤出来以后,根本没有任何一名特工登录这个马甲的记录。不过随后,我就被赶了出来,由总部的人接手了。”
赵晨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空间里一个马甲被人恶意的登录,这就相当于一台电脑变成黑客手中的肉鸡一样。但是相比之下,空间里的马甲被登录更严重。这泄露的就不只是个人的信息了,而是几十亿美元的损失。
她道:“你确定吗?”
钱考德摇摇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公司早就开始反击了。虽然在股市上,公司的股价开始下跌。但是着急的只有股东和下层人员,‘马良计划’的骨干们一点也不慌张。”
赵晨忧心忡忡的,虽然钱考德说自己只是猜测,但是却足够的震撼。她害怕自己被调过来以后,是被当做一只替罪羊。
钱考德也不说话了,然后两人就各怀心事的做到了终点。
才刚进公司大门,就看到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走进了电梯,他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秘书,他们都没有通过安检程序。
大厅里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知道电梯门合上。
赵晨觉得她最担心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她忧心忡忡的道:“那是我们的老板吗?”
钱考德盯着透明的上升的电梯,满眼崇拜的道:“没错,他就是我们的老板,梦蝶科技的创始人和掌舵,黄粱。”
电梯里,黄粱怒气冲冲的道:“你说的他没有接受我们的交换条件是什么意思?”
面对老板的怒气,女秘书拿出平板,低头喏喏的道:“到现在为止空间的沙漠化依旧没有得到缓解,而且局我们的观察,速度还在加快。”
黄粱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女秘书接着说出了好消息,道:“不过,劳善稻博士发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作为一个下属要知道如何汇报坏消息,就是在之后说出一个好消息。
果然黄粱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好看了很多。
很快电梯到了顶楼,整整一层都是黄粱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外的娱乐室里,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人,他就是劳善稻,是梦蝶科技的首席科学家。
黄粱一见到他,脸色就变好了。黄粱亲昵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哟,来这么早啊,道长。”
劳善稻反讽道:“是你来晚了,一梦。”
从他们的交谈,看的出二人关系很好。
来到最里面的办公室,黄粱坐在办公椅上,点上一支烟道:“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女秘书飞快的端上两杯茶,打开吸烟器,就出去了。
劳善稻也点上一根,吸上几口,弹弹烟灰,才道:“好消息。”不过烟灰和烟雾并没有四处乱飘,都被椅子后面伸出来的吸管吸走。吸管的吸力不大,也没有噪音,但是能随着人的动作,然后精确的把烟雾和烟灰吸进去。
“竟然还有好消息,那你说说看看吧,我倒要听听是不是好消息。”黄粱抖抖烟灰道。
劳善稻笑道:“我们都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我们的小朋友在发脾气而已,但是问题是他现在不肯收回自己的脾气。连‘画壁计划’都牺牲掉了了,但是他还是不满意,不肯接受我们的善意。如果仍由他这么继续下去,‘马良计划’也会受到影响,我们的实验资金都会受到影响。”
黄粱不耐烦的道:“所以你想到如何让他服软的办法了。”这些东西他都知道,不用别人说。因为“马良计划”的暂停,他可是在董事会上挨了不少的口水。
“你觉得他会服软吗?他可是没有退路了。”劳善稻道。
黄粱按灭烟头,狠狠的道:“道士别跟我绕了,赶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劳善稻笑着拿出平板来,递给他。
黄粱接过来,上面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他看了看。道:“她是谁?”
“一个幽灵。”劳善稻幽幽的道。
黄粱皱着眉头,觉得这个女孩很眼熟。他道:“你是说她我们的一个幽灵特工。”
“不,她是一个真正的幽灵。”劳善稻用手在平板上滑了一下,出现了女孩的身份资料,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孙满满。
劳善稻接着说道:“你忘了吗?这是我们的初代实验者,她是其中的传输者,而她的伙伴就是魏赏。”
黄粱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初代实验体的下场,是一个实验体意识消散,一个意识死亡。他道:“你说的幽灵是?”
“没错,我说的幽灵就是她。”劳善稻道,“记得昨天空间里,我们的一处站点被袭击的事吗?我们通过她留在现场的指纹和录像进行对比,已经确定了就是她,而且她长大了。”
黄粱抬起头看着他,惊讶的道:“你说什么?她长大了?”
“是的,她成为实验体的时候只有十三岁,三年过去了,她十六岁了。她长大了,而且很漂亮。”劳善稻感叹道。
黄粱倒吸一口凉气,盯着劳善稻说:“这个孙满满早就已经死了,尸体都已经下葬腐烂了。你的意思说她的意识还活着,活在空间里,而且在那里面长大了?”
劳善稻大笑道:“没错,我的老友。我们以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是感觉真实的世界,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在本身就是真实的。”
黄粱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道:“这么说我们的计划很有可能会成功。”
劳善稻兴奋的道:“没错,现在我们的计划的成功率又增加了。”
“太好了,只要成功了,我们就会名留青史。”黄粱也很兴奋,但是随即冷静了下来,他道,“马上抽调一批人,加快‘盘古计划’。”
劳善稻收起表情,严肃的道:“这样的话,我怕我们的小朋友会反抗的更激烈。”
黄粱幽幽的道:“那就跟拖住他,必要的时候放弃‘马良计划’,都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总之一定要在他失去价值之前,完成我们的计划。”
劳善稻忽然用可惜的语气道:“唉,只可惜,他活不了多久了。他死了,我们去哪里找替代品呢?”
黄粱叹一口气,忧虑的道:“确实,到现在我们也找不到乐意替代他的。但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不会就这么甘心死去。从他劫持了我们珍贵的实验体开始,我就很担心他的意识清醒过来,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