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端情绪的转换下，周焕变得异常的愤怒，减轻了他的痛感。一直到他的双手完全骨折为止，他才平静下来。
他无力的喘着粗气，耷拉着胳膊。他的眼睛在强光的照射下，已经完全失明了。
周焕凭借着记忆转过头来，对着孙满满没有感情的道：“你到底是谁？这个世界到底到底怎么了？你又为什么要救下我？你明明有能力救下张俪的，但是为什么不救她？”
“李芫”的眼睛也失明了，两个人完全错开视线看着不同的方向。
孙满满沉默了一会，她在思考。
这个时候朝阳升起来了，孙满满通过李芫的身体感受了温暖。原先在次元空间中的阴冷已经散去了，但是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她的任务到这里已经完成了，但是她在这个时候想解释一些什么。
“你想知道吗？”孙满满已经三年没有说过话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不了话，也没有想过用锦囊。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说的第一句话，用的是被人的嘴，所以她觉得很陌生，很不习惯。
“李芫”语速缓慢的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周焕说出自己第一个问题，他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这是他最大的疑惑，他弄不明白不过是一场车祸而已，醒过来后怎么世界就变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她停顿了一会，继续道，“只不过这个世界不存在而已。”
周焕皱着眉头，没有听懂。他道：“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次元梦空间里的一切真实吗？”“李芫”道。
周焕愣住了，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有考虑过。在次元空间中的一切和现实世界，在感受有很大的区别，除了次元梦空间更加的荒诞一些，真的很难分别出来。
突然周焕僵住了，他明白孙满满想表达的意思了。他不确定的道：“你是说前面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李芫”道：“不，是你一直都在梦里。从你第一次通过他们的测试开始，你一直都在梦里。”
周焕震惊了，然后就变得愤怒。他面目狰狞的道：“你是说这从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是的，一场昂贵的骗局。”
周焕怒火堆积在胸口，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摇头拒绝接受这一事实，他道：“不可能，你骗我，这不可能是一场梦。”
“那你如何解释这一切呢？”“李芫”道。
周焕噎住了，是呀，该怎么解释着一切呢？虽然他经历的一切都很荒诞，完全不合逻辑，但是感受是真实的。他所感受的一切，听觉、触感、视觉都是如此的真实。但是那里会有这么真实的梦了。
“想不出来吧。”“李芫”道，“那我证明给你看。”说着她一只手脱离了“李芫”的身体，拿出一个锦囊来，打开，里面有两副眼镜。
“李芫”自己带上一副，瞬间她空洞的眼神恢复了视力。然后她走向周焕，给他戴上另一副。
在戴上的一瞬间，周焕也恢复了视力，他正站在一片沙漠上。他回过头看着那堵不高的墙，很普通的一面白墙，长长的，一眼望不到边际。墙面上的洞口已经消失了，被填补的很自然，仿佛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取下眼镜，视野又变成一片黑暗，他戴上又看得到了。最后他把眼镜放下一半，看到的是一半漆黑，一半白墙和黄沙。
周焕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满目疮痍遍体鳞伤，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血坑。血坑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似乎不会在愈合了，和他刚从手术台上醒过来的时候一样。
这一刻，他彻底的动摇了。他想用手捂住脸，但是他做不到。
沉默了好一会后，他t突然想起什么来。他努力的往上跳，想看看围墙的那一边。围墙不高，看起来只要一个冲击助力就能翻上去，但是就是看不到。
试了几次后，他停了下来。他的手严重的骨折了，每一次跳动都非常的疼。
看到他停下来，“李芫”道：“证明还没结束呢。”说着摘下了手表，甩手朝着围墙扔过去。她很用力，看这弧线会轻松的落在墙的那一边。但是在眨眼的一瞬间，手表变了位置，砸在墙上，落到沙地里。
周焕很确信自己只眨了一下眼睛，他道：“你再扔一次。”
“李芫”捡起手表来，用同样的力气扔出去。结果还是一样的，砸在墙上弹了回来。
这次周焕没有眨眼，但是还是没有看清楚手表是怎么变得位置。他没有继续坚持，他已经相信了。他回头看着“李芫”道：“既然这是一个梦，那也就是说张俪还活着？”
“李芫”沉默了，这个她真的不知道。她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说她还活着。”
周焕激动走到她面前，直视她，道：“什么叫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还活着？”
“李芫”看着他，道：“就像我一样。”
“你是怎么样活着的？”周焕迫不及待的道。
“成为一个在梦中游荡的鬼魂，只要这个梦不醒，她就不会死。”她道。
周焕继续问道：“醒来？那这是谁的梦？”
“李芫”沉默了一下，道：“魏赏的梦。”
“他是谁？”周焕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也没有听说过他。
“一个男孩，和我一起长大的男孩。”
“和你一起长大，但是我们怎么会在他、、、”周焕停住了，他看着“李芫”好一会才道，“你也是被他们欺骗的。”
“李芫”看着他，道：“是的，我和魏赏是初代，最早参加那个实验的两个人，‘共梦计划’就是从我们开始的。”
“你是说他就是‘共梦计划？’”周焕彻底的被震惊了。
“李芫”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是你和我，还有的张俪都是在他的梦里。”
“那他不就是‘共梦计划’吗？”
“李芫”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周焕喃喃自语道，像是在自问自己。
“李芫”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道：“我不知道。”
周焕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半天说不出来话，孙满满也就没有说话。
好一会，周焕瘫坐在沙地里，他道：“魏赏什么时候醒过来？”
“李芫”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我见过他。他在这里面是个植物人，在床上躺了三年，然后我杀了他了。”
周焕抬头看着她，道：“你说什么？你杀了他？”
“是他要我这么做的，他给了一袋子锦囊。锦囊里面有提示，也可以为提供帮助。这是他的梦境，他就是这里的神。”
周焕道：“所以是他让你把我救了出来？但是既然他是这里的神，为什么不救张俪呢？”
“李芫”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是按照提示去完成他想要做的。”
“等会。”周焕道，“既然他是这里的神，那为什么不自己过来呢？”
“李芫”再次摇头，表示她不知道。她道：“我三年前死在了这梦里，然后在一个水缸的海螺了复活了过来。”
“三年。”周焕苦笑道。
“李芫”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她知道岁三年有多漫长。
这时候，“李芫”感觉到照在身上的阳光开始强烈起来。她用手挡着眉头上，看着天上，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太阳光照在沙地上，反射到人身上，感觉刺痛。
她突然觉得那里不太对，照太阳现在的位置，“回魂”的药效应该过了才对呀。而且她进入围墙的时候外面不是一片草地吗？怎么变成了一片沙漠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