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9哥。
我当时也想和我遇到的路人借手机给亦男打电话,但是我的身上都是水,前面在江水里挣扎了半天现在的外形也是邋里邋遢的,又是在这么晚的江边,所以我遇到的那个路人能停下来告诉我怎么去医院都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我只有边跑边走的摸索着找到了那家医院。等到了医院我身上都干了,我就大概收拾了一下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此刻的医院里人还很多,来来往往的,都是病人家属还有刚来的一些急救的病人,我看到有喝酒后和人打架头上开了瓢的;有急性阑尾炎送进来的;有在火锅店吃饭结果被锅底烫到的;还有和老婆吵架结果滑倒磕伤了手腕的,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心说这里也真够热闹的。
我就去了服务台询问刚才被送进来的那个摔伤的叫张书峰的男子在哪里,问了好几个护士都说不知道。
最后还是一个护士长出来看到我在询问才说有个急诊病例单在这里,那个病人刚才拍了ct,有多处内伤,还有出血的情况,所以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正在急救,什么情况让我坐在走廊里等,有消息了通知我。
对方又问我是不是病人家属,我说是,她说病人急需缴费住院金和其他的包括手术的费用,我一听就傻了,我哪有钱给他垫付啊。
再说啦我也不是他的家属,这个事情我不能就这样被牵扯进去啊,所以我当时就很着急的和护士长说明情况,她听我说了就说按照规定是先交钱才可以手术,他这个情况是特例,所以先去做手术了,所以无论什么情况让我赶紧联系他的家人让他们来医院处理。
我想了想,对了,张书峰有个身份证,我刚才忘了看了,我就和护士长询问了手术室的位置,来了手术室外我就询问里面的小护士,我让小护士把张书峰的身份证拿了出来,看到上面的地址还不是重庆,我真的头晕了。
我就开始和小护士聊天,使出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哄得小护士把她的手机借给我用,我就赶紧到了拐角处给亦男打电话。
电话里亦男一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就哭了,我赶紧哄她说我没事,没事,她哭哭啼啼的说以为我死了呢,她当时忙着救小荣所以也没有顾上找我,等把小荣放到地上以后才赶紧打电话报警了。
等到救护车来了把她和小荣送到医院,她才又给警局打电话确认这件事,到现在她也没有接到警局的电话。所以我的电话一打过去她就疯了一样的问我,我当时心里暖暖的,我觉得被爱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我和她大概说了一下我的情况,她一听就知道我们居然在同一家医院,小荣是喝多了,刚才被亦男拉上来的时候碰了一下头,没大事,刚才已经拍了片子了,她现在在医院的输液室打点滴,所以她问了我在哪里就要马上来找我,我说好的我等你然后就挂了电话。
没有几分钟亦男就跑到我这里,她看到我的第一眼泪水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我的心里顿时一痛,女人天生是水做的,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变成冰。
所以如果哪个女人在生活中活成了男人的模样,那么她一定是没有依靠。
至少是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让她去依靠,硬生生的让生活的磨练把她从万千柔情化作绕指柔,逼的长出了钢铁般坚硬的外壳,但是她的内心却永远是一汪清澈见底的相思水,等待着今生有一个真正爱她懂她的人来呵护。
她一下子就扑到我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我的心中感慨万千,我们虽然只是认识了才一天,但是我和她的心里似乎已经相识相知相爱了千百年,所以那一刻的生死离别就让她揉碎了心,我想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吧。
我想我们前世一定有过几万几十万次的回眸才会有了今生的爱痛情伤。我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听着我咚咚的心跳哭声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我回头看到旁边的护士站里的护士都出来看着我们,一个个笑嘻嘻的在彼此悄悄地说着什么,我虽然一向以脸皮厚而著称,但是此情此景我也不觉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当中亲昵不是我的风格。
不过我看亦男没有离开我的意思,我也就继续的不好意思,然后冲那些小护士笑了笑表示我们都一样。
好半天亦男才从我胸前离开,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冲着她很邪的笑了一下,然后用嘴角一撇,让她看周围吃瓜的群众,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然后用小拳拳捶我。
我假装很疼,然后她马上就不捶了然后问我疼不疼,我说身上不疼心里疼,她问为什么,我说我不能看到女人哭,女人一哭我的心都碎了,心都碎了那还不疼啊,她一听脸上一抹红晕升起,假假的跺了我一脚然后就往小荣所在的输液站跑去。
我就和周围的小护士打了个招呼,然后又问了问大概几点张书峰的手术会结束,她们说这个不确定,让我一会儿过来,我答应了一声就朝亦男跑去。
我们一起来到了输液站,小荣已经醒过来了,她的精神不太好,委顿的摊在椅子上,脸上还是红彤彤的,酒精还在起作用,我就和亦男一起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看了我们一眼,似乎也没有力气问我是谁,然后就睡着了。
我和亦男看她的点滴药水还很多,所以就一起走了出来走到了过道上。她这才赶紧问我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把当时的情况夸大了一些和她说了,尤其是我在水里的英勇,被石头碰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说的好,会影响我在她心目中高大的形象。
她听我说着事情的经过,眼睛又是瞪得很大,但是很漂亮,我用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她嗔怪的白了我一眼,然后我继续讲,直到后来遇到了张书峰,我还和她说了他的情况,他是个艾滋病患者,亦男听了以后很诧异,然后问那他怎么办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他不是本地人,他的电话我还拿着,但是有密码打不开,所以也无法联系他的家人,所以我也不知道如何和医院交代,医院还等着要手术费和其他的各项费用呢,我的钱也丢了,手机也报废了,所以我现在暂时也是个穷光蛋了。
亦男说不要紧,等到张书峰醒了再说吧。我们就一起去了手术室看张书峰的手术做完了没有。
我和亦男走到了手术室门口,手术依然在进行着,我和她对视了一眼,说这个张书峰不是重庆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也要通知他家里人,亦男说他不是有身份证在你那里嘛,拿出来看看。
我就把他的身份证交给了亦男,亦男看了一下说他这个地址是重庆的一个下属县,离得也不太远,我们想办法联系一下他的家人吧。
我想了想,就用亦男的手机上网查了一下那个县的区号然后就给当地114打了电话,在查询了张书峰身份证所在地的派出所然后向他们报了案,说明他现在的情况希望可以联系到他的家人,在得到对方的确认以后我们就挂了电话。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身体有些不舒服,亦男一摸我的额头,好烫啊,原来我被江水泡了以后也没有擦干身体然后又顶着夜风跑到了医院,而我在水中挣扎了那么久到现在也没有换衣服,身上有伤体力也透支了,所以当所有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我就发病了。
亦男一看心疼的不行,然后就赶紧扶我去了急诊科,大夫看了以后让我去拍个片子,看看肺部有没有问题再说。我们就去拍片子,在片子出来以后发现没有什么大事,医生就说还是沾了水感冒了,给开了些退烧药和感冒药让我回家修养。
我笑了笑说只要不烧熟了我都没事,我是铁打的汉子,亦男嗔怪的看了我一眼嫌我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又冲她暧昧的笑了笑表示我没事。
我和她坐在手术室的门口,亦男帮我找来了一条毛毯给我披上,这个时候离开是不可能的,手术台上躺着张书峰,我这里再难受也得等他家人来了我才能放心离开。
我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其实身体很难受,浑身火热,我的嘴唇都有些干了,我就让她帮我找了些热水来,我就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躺着,喝了点水以后我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当我迷迷糊糊醒来,我发现我躺着病床上,身边是亦男和她的朋友小荣,她看起来已经完全好了,见我醒了第一句话就是“你醒了啊,你没死真好”。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虽然我不会讲四川话但是我认识的四川人却不少,所以我听得懂,所以乍一听我以为听错了,后来仔细一想,没错她说的确实是“我没死就好”。
唉,她这个情商啊,没错我确实是因为救你才掉到江里差点喂了鱼,但是我既然醒来了那么你就应该像一个正常来看病人的语气,给予我简单的祝福就好,而不该冒出这么一句我没死就好,说的我好晦气啊。
我当时就感觉我的心一疼,我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我用眼睛看了一眼亦男,我看到了亦男在听到小荣这么说以后眼中的无奈,她的眼神仿佛在对我说:“抱歉啊,我真不知道她会这么说”。
不过既然亦男都出面为她求情了,我就不能真的和她计较了,所以我就和小荣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我不是说真的在乎这些细节,而是我知道做人之道处处皆是学问,稍不留神就会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