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来的十多天里,我的身体在一天天的恢复中,金玄道长每天都会来看我,但是每次时间都很短,匆匆忙忙的,而他和我见面后说几句安慰我的话然后就离开了。
而道观里为了我的恢复也专门为我多做了很多种的素菜和一些道长自己制作的丹药,我每天的安排就是吃饭吃药运气打坐和观察石老师。
因为自从那天起,石老师就再也没有去练功,他除了睡觉就是坐在我的身边,有时看看我有时看看天,他的话语明显的少了,脸上的笑容也基本没有了,我知道他的烦心事,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石老师。
我有想过带他回我那里,有亦天我也问过他,但是他却不愿离开家乡,说既来之则安之,虽然现在他的家人都不在了,但是他也不想和我一起去我那里,因为他觉得他不习惯寄人篱下。
我说哪里有什么寄人篱下,我只是想让你离开伤心地重新开始新生活。但他还是婉言拒绝了我。
这几天随着我的身体一天天转好,我要离开道观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了,我和石老师之前虽是陌路,但是我们后面一起经共同历了生死,我救过他他也救过我,所以我们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那么就从这一点上说我对他未来的去处就负有责任,因为谁也不会任由朋友无家可归还陷入危险之中而不顾。
但同时我也劝服不了他,我身体好了以后我也不会再留在这个县里,我还有父母和朋友要照顾,金玄道长那里也不会给我太多时间去考虑,所以我现在为石老师的去向事情每天焦虑的很。
我在道观里给我送饭的人来了的时候每次都会问起是否有崇寅道长的消息,但是对方却总是笑而不答,而道观里其他的人我也看不到。
我叮嘱石老师出去问问,但是他也总是碰一鼻子灰回来,好像整个道观的人都不愿意和我们多做交谈。
而且还有一个说来奇怪但是也不算奇怪的事情发生,那就是道观里的道士这些日子越来越少,甚至有一天有个专门负责迎客的小道童到我的房间来给我送饭,我有些诧异,我心说这道观里其他的人呢?
以前见过的人一个都看不见了,都干嘛去了?被派去外地化缘去了?不太可能啊!道观里的道士说起来虽然不少,但是都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任务,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派出去打探消息,或者从事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这个可真不是谁都有资格和能力去的,因此我就这个情况充满了怀疑。
而且最近五天我也没有看到金玄道长本人,他又去了哪里?他之前不是说他承诺过一个人他终身不能下山的嘛,难道他违背誓言也去了外地?不过虽然我满腹心事但是我也知道现在问道观里剩下的人是问不出答案的。
这几天我的身体虽然恢复了很多,但是却依然不能多走动,稍微走得多了胸口就会气紧发慌,我的心跳也和打鼓一样蓬蓬作响,所以我只能在我的房间外面的院子里适当的走动,晒晒太阳,和石老师闲聊几句,我心说这内伤可真难好啊!
又过了二十多天,我的身体基本上复原了,这其中有我自身身体素质的原因,而更重要的是道观里一直在坚持给我服用的很多由金玄道长亲自做的丹药帮我加快了恢复。
我还感觉这次恢复以后我身体的各项机能有很显著的提高,就连我的肺活量都惊人的大涨,在水中憋气可以长达五到六分钟,这对于原来的我在水里只能呆三十秒来说真的是大进步了,而我以后如果遇到了极度危险的环境这个体能的提高可以帮我增加生存的几率。
而且我身体里的灵力似乎也有了极大的提升,我可以不借助我身上佩戴的灵符而更多地感受到来自道观外那些飘飘荡荡的灵魂发给我的信息,那些他们不停和我讲述的有关他们前世今生的故事以及他们前世未完成的心愿。
我把这个惊人发现告诉了石老师,但是他却也没有太多反应,最近的他越发沉默了。
他说他前几天做梦又梦到了他的女儿,她很快乐,但是他心里却依然放不下她,他觉得是他的原因才让她出了事,才让她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
我劝他不要多想,但是他似乎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他总是一个人站在一旁喃喃自语,我觉得石老师这个人完全变了,变得我不再熟悉了。
无所事事的时光说快也快,又过了几天我的身体痊愈了。
我在伤完全好的早晨收拾好我所有的东西,其实压根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了,我的车早被烧了,我当时的衣服也都磨成了抹布,所以现在的我真的是可以站起来说走就走的。
但是我必须要去和金玄道长告别,去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和多日来对我的收留。我洗漱完毕以后,正打算出门去找金玄道长,这时房门被推开了,石老师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石老师并没有立刻对我说话,他只是有些呆呆地看着我的脸,然后才说到:“天9,我有事和你说,”然后就示意我坐下,我想了一下就坐在了他的对面看着他。
他对我说:“天9,我们来道观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任何本事的普通人,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没有崇寅道长的功夫,没有你算命和看风水的天赋,我自己人又笨又犟,所以老婆也和别人跑了,我的女儿也死了,我知道自己这辈子是真的没有什么出息。”
我刚要阻止他,他却伸手示意我不要打断他,然后他又接着对我说:“天9,我的情况我知道,你也不要安慰我,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
虽然孩子在梦里说她很好,不要让我去找他,而我也知道我再也找不到她了,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能力照顾好这个家,所以才让她出了事,而她的妈妈也是因为我古怪的个性所以才和别人跑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这里顿了一下,却没有往下说,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