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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XX疑虑

喻小晗被谭浩骗了。喻小晗到学校去找谭浩,谭浩说导师临时有事,今晚见不了了,不过我们同学还是要聚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喻小晗说那我就不去了吧,他们我都不认识呢。谭浩说有一个师姐你见过的,我们都刚出差回来,就聚一聚,再说了他们都是我同学,熟悉了也好指导你帮你呀。经过几句劝,喻小晗去了,确实有喻小晗有次跟谭浩打羽毛球时见过的那个师姐,其它几个都不认识,但听他们谈话,应该是中文系在读研究生。聚餐气氛不错,完了后他们又去唱歌,边唱歌边喝酒,在他们的怂恿下,喻小晗也喝了,并且越喝越多,11点回李建东短信那会她还算清醒,回复完没多久就醉了。先是非常困,她蜷在沙发角落睡觉,好像谭浩又把她摇醒灌了几杯,她就人事不省了,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再醒来是在宾馆里,她身下垫着一块毛巾,毛巾上有一丝红,谭浩就在她旁边睡觉。她开始哭,不停她哭,边哭边推搡谭浩,谭浩醒了,先是打了喻小晗一巴掌,然后又给喻小晗下跪道歉,边道歉边扇自己的脸。喻小晗还是哭,谭浩重新回到了床上,他从背后紧紧抱住喻小晗,揉搓喻小晗,喻小晗挣脱不得,头又非常昏沉,先是激烈地反抗,后来就任由谭浩摆布,最后把手勾到了谭浩脖子上。后来,她又流血了,谭浩骂了一句“晦气”。她不哭了,木然地望着天花板,谭浩先是劝她,她一句话不说,谭浩坐在椅子上抽烟,她蜷坐在床头,把被子捂得紧紧的。天有一丝亮光的时候,她穿衣服,谭浩给她一百块钱,说你要不放心就去买点事后药吧。她把钱摔谭浩脸上,没有洗澡没有洗脸也没有刷牙,直接出了门,谭浩追了出来,但没追上她,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宾馆前,她上车走了。

这些细节都是喻小晗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一点一点告诉李建东的。李建东下班后冲回家,发现喻小晗的房门仍然关着,他敲了敲门,没人应,给喻小晗打电话,听到电话在房间里响。他又敲门,边敲边喊喻小晗,过了一会儿,喻小晗开门了,两眼浮肿,脸色惨白,精神萎靡不振。他吓坏了,赶紧把喻小晗扶到床上,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一开始喻小晗什么都没说,他问了两句就不问了,然后喻小晗嘤嘤嘤地哭了起来,不知哭了多久,她说,“我不考研了”。

接下来的几周,她无数次说过这句话,每次说的时候李建东都说,“先别说这些,你尽快把身体养好,考不考再做决定。”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喻小晗陷入了恐慌之中。她在网上查了某病的传播方式传播途径和最容易感染的情况。她肯定谭浩是个烂人,经常在外面骗女孩那种,那晚两次,包括她没有知觉的第一次,都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她恨谭浩,更恨自己,恨自己那么轻易地相信了谭浩的话,恨自己在谭浩说你可以住师姐那里时,那个师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而她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恨她醒来后没有马上离开。她充满着自责,每次说起这些时,李建东都要安慰她好久。李建东劝她报警,她拒绝了,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父母。她也没有联系谭浩,李建东给谭浩打电话,打了好多次都是关机,李建东问喻小晗谭浩住哪里自己要去找他,喻小晗怎么都不说,她把谭浩的手机号删了,QQ拉黑了,不愿再在任何时候提起他。

那是最痛苦的一个月,对喻小晗如是,对李建东也如是。喻小晗基本上没出过房门,天天被一种自责、内疚、恐慌的情绪笼罩着,时不时哭一次,但都没有大哭过。她也经常看书,但更多时候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书本发呆。李建东辞职了,时刻陪着喻小晗,天天给喻小晗做饭。条件有限,只有一个电磁炉,一个电饭堡,一口蒸锅一口炒锅,都是他刚搬来这里时超市打折买的,但他还是尽量变着花样做,当然,也经常点外卖,都不贵,小馆子家常菜那种,那时没有美团和饿了么,都是他先打电话,然后自己去拿。李建东也在纠结,自己辞职了没有经济来源,只能在外面找点兼职,找了一家出版公司时不时改编、校对书稿,打字比较快办公软件用得不错有时也替别人录材料、排版,还接了写软文枪稿的活,每次两三百一两百块钱。他想,我还要考研吗?我要考的,他说,我来北京就是为了考研,什么问题都难不倒我,我要和喻小晗一起考,我们都要上京华的研究生。

将近9月底的时候,李建东从网上买了两种试纸,拆开包装,先用沸水将针煮几分钟,再用酒精消了毒,在喻小晗左手食指上取了分别滴到两种试纸上,加上缓冲液。他们两个人都紧张地看盯着试纸,看着混和后呈淡红色的液体浸到纸上,浸过标有字母“T”的位置,浸过标有字母“C”的位置,“C”的位置出现了一条很明显的红线,“T”的位置什么都没有。他看到喻小晗眼泪流出来了,他把喻小晗揽入怀中,喻小晗禁不住大哭,他也哭出来了,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抱了很久,也哭了很久。

当天晚上,他们住到了一起,李建东也从男孩变成了男人,他觉得自己长大了。他跟喻小晗商议,研肯定是要继续考,马上就报名了,转专业也来不及,喻小晗还是考中文系,但换一个导师。喻小晗不想见到谭浩,他说谭浩现在已经研三了,等喻小晗考上,然后开学,他就毕业了。喻小晗问那他读博士怎么办,李建东说你先不要想这么多,即使读博,一定是他躲着你,况且现在的目标是考上京华,你准备了那么久,不能为这件事就放弃。

自那以后,他们再也没见到过潭浩,李建东曾背着喻小晗给谭浩打过好几次电话,全都是关机,他也没法在喻小晗面前提起他。再有潭浩的消息是几年后,他在微博上看到新闻,说一个山东的学生偶然间发现京华大学中文系一篇硕士论文涉嫌全文抄袭奥地利一个汉学家,那学生举报到了京华大学,京华大学相关部门调查后取消了写这篇论文的学生的学位,此学生不服,把京华大学和自己的导师告上了法庭,目前官司正进行到二审阶段。这个被取消学位的学生就是谭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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