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被吻的喘不过气来,他才松手放开我,让我趴在他身上,将我的头按在他的颈窝里休息。
他轻柔的唤我:“阿鸾?”
“嗯。”我眯着眼,闷声回了“做什么?”
他又笑,轻声哼笑完摇了摇头:“没什么。”
短暂的温存过后,他伸手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话。
“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
“圣上待我极好。”
他笑:“那你为何还是不信我?”
“不敢。”
他伸手怜爱的抚了抚我的脸庞,强迫我与他四目相对,噙着笑意,温柔说道:“阿鸾,你要信我,好不好?”
“好。”
他很高兴。
他抱起我,放在床榻之上,我面颊微红,看见红帐垂下,接着身子没入床榻,一番恩爱缠绵。
是夜。夜凉如水。
我被噩梦惊醒,身边人还沉睡着,我低头垂眸看他睡颜,樱唇紧闭,双目微眯,睡容安静。
我心绪却久久未沉静下来,事实上,从前只有刚来谢家的那段时间我才会做噩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那样血腥的场面。
遍地的血在身下荡开,落在地上不知染红了谁的眼。
我抱着被子,侧身看着他。
如果我不是皇后,他也不是国君,那我们可以做一个寻常夫妻,那该多好?
四下安静,我忽然听见身边人呢喃之声,我轻声唤:“圣上?”
他不知听见了否,只见他的呼吸更急促凌乱了些,甚至到后来都像喘不过气来似的。
似乎像是得了哮喘。
只是我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哮喘之症并不小,太医院不敢瞒,也瞒不住。
我将另一种手放在他的腰上,以一种拥抱的姿势和他躺在一起,我轻声唤他的名字,可他并没有醒来,我却听到了一声呢喃。期初没听清,我便离他更近了些,将头枕在他的肩上,于是听见了他说:“阿鸾……”
我忽然又想哭又想笑,有些啼笑皆非了。
从前夜里他也会呢喃,不过多数说的都是“帝姬”“栖梧”之类的字眼,这是第一次,我从他的嘴里听见我的名字。
“瞿翊,我在。”我缓缓说道。
我想我大约是爱上了他罢?可我根本不知道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怎么会爱一个人呢?罢了罢了,都无所谓,只要此刻,他在我身边,我陪着他,那便好了。
我这个人很自私,但不会排斥现实,就算他放不下帝姬,留恋瑾芮,那也无妨。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属于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谢阿鸾一个人。
我忍不住想笑,自己这个人也是太善变了,前一秒还想着不该信他的话,后一秒便彻底心软了。罢了罢了,心软就心软吧,谁让他是我夫君呢?
这般想着,我的脸觉得发烫的厉害,整个人更是像浸在蜜里了一样,高兴到了心口里。
我夜里贪凉,总是喜欢将手放在外面,瞿翊不放心,总是要抓着我的手入睡才安心。如今我的手还在他掌心里,他的手掌很热,把我的整只手都包进去了,这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让我有些心安理得。
晨曦微光点点,散落在凤仪宫的琉璃瓦片上,镀上了一层闪耀的光辉。
昨夜下了雪,现在天边一片大亮,甚至不用拉开门窗,隔着帘子我都能看到那一片光景。
我很早就醒了,歪着头看内侧的屏风出神。
屏风上用金丝线绣的是大片大片盛开着的牡丹花,边框刻成花瓣含苞状,缀以流苏修饰,虽艳丽华贵,但这冬季怎么看都有些不合时宜。
况且我也不大喜欢这种艳丽张扬的花。
“醒了?”身边人睡醒了,于是侧身靠在我身后说话,神情微醺,好像还没睡醒。
我点了点头,又怕他没听见,轻轻的“嗯”了声。
他忽的说:“阿鸾的香囊做好没有?”
若不是他提,我怕是忘了还有这一茬了,此刻摇了摇头,回答:“没有,我手笨,做的慢。”
“阿鸾诓我做什么?”
“我何时诓你了?”我立即转过头去来反问道。
他的眼睛里的光落在了我眼睛里,耀眼温暖,我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他还浑然不觉自己有多惊艳绝伦,狡黠的眨着他的眼睛,笑道:“那我瞧见的是什么?”
“你看到了那便自己去拿来不就成了。”我转过头,没去看他。
他好似没了睡意,立刻起身去梳妆台边拿,身边空了的那块冷意让我心里也空了一块,我黯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难受。
我再转过头来时他手上已拿到了我亲自织绣的的那只香囊,这样寒冷的冬晨,他却只穿了一件中衣,领口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他高兴的拎着那只香囊朝我走开。
“瞿翊,小心天冷。”我忍不住提醒,他却已经快一步坐到床边,丝毫不理会我,只是把玩着那只香囊。
我叹了口气,起身看他:“今日休沐,不再睡会了么?”
他囫囵的摇摇头,答道:“不了。”又举起香囊放到鼻子边嗅,问我:“放的不是梅花?”
我摇头:“并非。我不大爱梅花,所以放的是从前晒干了的蔷薇花瓣。”末了窥看他神色,补了一句:“若你不喜欢,那我让人做个有梅花的给你。”说着,便伸手要去拿。
瞿翊立刻将香囊拿到一边,正色:“不用了,我很喜欢。”
“你不必迁就我,这只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手艺糙的很……”
“我是说,阿鸾做的,我都喜欢。”他正色。
我不去问真真假假的是非,只是笑:“那我日后给你做下了毒的羹汤,你也会喝么?”
他伸手弹了弹我的脑门,嗔笑道:“你这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