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瑢微微抿唇,手上绑着的麻绳将手腕处磨出好几道血痕,她噙着一抹冷笑:“苏兄倒是好本事,乘火打劫这招倒是使得好!”
苏城也不恼怒,往前走了几步坐在篝火旁边,声音跟着烟火往山后飘摇:“倒也不如瑢弟你机关算尽太聪明。”
谢瑢听罢,换了一个慵懒的姿势靠在树干上:“苏兄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证据的事情,她死不承认。
苏城浅笑,依旧一副优雅贵公子的做派,哪怕是坐在山野之间,倒好像是坐在奢华靡费的大殿之上。
谢瑢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一种是做什么事都作的人,在她的眼里,苏城明显就是后者,作的太狠让人唾弃。
“瑢弟贵为平安公子,自小聪颖过人,三年前,一夕之间便振兴谢家旁支,手段可谓是凌厉狠辣,闻者唏嘘,谢家自此在平安世家大族之间得以立足,但是谢家却一直因为从事商贾发家感到羞耻,于是谢家嫡子谢瑢费尽心机不惜花重金勾搭平安盐商李儒,企图通过这次盐商盛会搭上朝廷这条线,是想要有朝一日回到建康吗……”苏城第一次在谢瑢面前说这么多话,娓娓道来,声音平缓像是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听在谢瑢的耳朵里,无疑有些打脸。
“够了!”她冷着脸喝止,一双水眸前所未有的凌厉:“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什么?”
苏城将篝火挑的噼里啪啦响:“刚刚我不是说了么?这是谢家嫡子你应该想的事情。”
谢瑢还想说什么,身后的绳子啪啦一声断成两截,她皱着眉揉揉手腕,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眼前这个人明显不可能是普通盐商,那么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何出现在平安?又为何对她说出这些话?
难道从一开始,从她找李儒这条线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布局算计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的心思绝对的深沉可怕。
苏城这个名字也可能不是他的真实姓名。
这边谢瑢越想越心惊,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她淡淡的爬起来朝着篝火旁边走了两步:“你将我谢家调查的这么清楚,若是说没有所求,我谢瑢万万不能相信,不过你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倒是真让人稀奇,建康近些年开始流行这种闲散的谈事法子?”
“建康近些年确实流行了不少新鲜玩意,瑢弟若是欢喜,随兄前去建康观赏如何?”
谢瑢微楞一下,然后勾唇:“这平安我还没有待够,暂且还没有要去建康的想法。”
“你会有的……”那人只是浅笑着站起身,笃定的目光飘过来,带着天生的霸气和自信,让谢瑢为之一愣,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嗤笑出声:“这可不一定,谁人不知平安谢瑢从来不出平安。”
苏驰也不反驳,只是看着山下:“天色不早,山中不是久留之地,下山去吧。”
说着大步向前走去,背影颀长,在冷月的照耀下,将银子镀上一层银灰。
一路上,谢瑢摔倒无数次,最严重的一次是直接将脸给擦出血来,但是反观苏城,倒是一派闲适犹如逛自家后院,夜色浓重丝毫造不成他的困扰。
二人走了一个时辰才从山上险险的下来,谢瑢灰头土脸的走在前面,华丽的衣角也破了好多处,刚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就听见一声大吼:“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批打扮的稀奇古怪的强盗在月色中现形,吓得谢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待看清楚盗贼头子的脸时,气不打一处来,脱下自己的鞋就甩了过去:“开你大爷!我让你开!让你栽……”
豆包为了省钱,直接从吉祥赌坊找的伙计扮演土匪,因为今日赌坊生意太好,没有能够脱身,这才误了时间,众人赶过来的时候又看不见人影,好不容易蹲点等到自家少主子和那人,豪情万丈的冲出去就是一段经典台词,谁料等来少主子一顿鞋子猛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