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瑢带着微微醉意从马车上翻身而下,余光看到豆包频频向她使眼色,她笑着扭着八字步走到土匪头子面前,看着那土匪头脸上有一道狰狞疤痕,啧啧两声,伸出一只手就拍上去了。
“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嘛!”她小声的嘟囔着,觉得豆包这次请来的土匪非常逼真。
豆包:“……”
刀疤男原本就打算放他们一条生路,但是不想今日遇上一醉鬼,还是平安城里最嚣张跋扈的主,谢瑢。
又见这谢瑢吊儿郎当,十分不逊,还敢对他出手,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谢瑢轻哼一声:“生气了?老子还没有生气呢,你生哪门子气?”她看着这刀疤男脸上的疤,越发的觉得碍眼,手又糊上了上去。
“都给我绑起来!带回山上去!”刀疤男大手一挥,将谢瑢推倒在地,几个小土匪拿着绳子就将她给捆住,那边苏城倒是没有挣扎,但是拿着绳子的土匪愣是没有敢动手。
豆包早在看情况不对,就撒腿跑进了夜幕中。少主子遇上真土匪,他得回去搬救兵!
再说这边谢瑢谢小郎一路被推推嚷嚷拱上山,酒精早被山风吹走大半,这个时候要是在看不出来情况不对,这小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刀疤男气呼呼的进了寨子里面喝酒吃肉,说要等高兴了再来处置他们,小喽啰便将他们随随便便的捆在了树桩上。
“哟!谢瑢谢小郎,你怎么不喊了啊?刚刚不是很嚣张的吗?”有小土匪在火堆里面烤鹿肉,烟火全部被山风往谢瑢那边吹,熏得她是泪流满面。
本着士可杀不可辱,先辱也不要辱她的原则,她开口了。
“各位小哥,我也是喝醉了,酒壮怂人胆,这才出言不逊,还请各位小哥给我这个谢家嫡子的面子,以后来平安城里,必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谢瑢发誓,这辈子第一次笑的如此谄媚是对着俩灰不溜秋的土匪。
土匪喝了几口烈酒,拿着鹿肉大啃一口,哼了一声;“我说谢小郎,你这是当我们傻是吧?只要放你回去,来日不要说在平安城内混不下去,就连这座山都有可能被你带人碾平。我们当家的说了,这次把你带上寨子,就没有准备给你们俩留下活路。”
言语至此,多说无益。谢瑢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玩大了,把自己给栽了进去。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希望动用自己的暗卫。现在也只能希冀豆包能够跑快一点,回去给她搬救兵。
余光瞥到一旁十分闲适淡定的某人,她唇角抽了一下。这人是不论何时何地都要摆出一副贵公子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吗?
如果不是胸有成竹,就是明显有脱身的法子。谢瑢觉得苏城这个妖孽应该是后者。
夜幕越来愈深,谢瑢顶住浓浓的睡意,一直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旁边的苏城,越看越觉得奇怪,越看越觉得有些地方好像不对。
这个寨子为什么变得如此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不太正常……
“瑢弟莫非想要在这山上过夜不成?”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城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谢瑢蹙眉:“你何时解开绳子的?”
“很早之前。”
谢瑢暗叹一声果然是妖孽,竟然装被绑装了两个时辰。“那快帮我解开。”
“为何要帮你解开?”苏城负手站在谢瑢面前,白衣飘飘,山雾弥漫,遗世独立,皎月绝伦。
谢瑢干咳一声:“什么意思?”
苏城邪肆的勾起唇角,微微弯下身子,将视线与其平齐,凑上前,呵气如兰:“我以为你喜欢这个土匪跟落魄公子的游戏呢。”
谢瑢被呵的一身的鸡皮疙瘩,眉眼依旧:“苏兄这话说的小弟怎么就不明白呢?”
苏城耸肩,无辜的一笑:“瑢弟既然不明白,为兄也不好勉强,这山风露重,多多保重。”说罢他抬脚就要往山下走去。
谢瑢立刻认命喊了一声:“条件!”
苏城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谢瑢咬牙切齿:“条件,你肯救我的条件。”
苏城缓缓转过身来,透着冷冷的月光,她看见那人好似一朵浸透着圣洁光芒却绽放的无比堕落的花朵,伸出淬满毒汁的花蕊细茎朝着她慢慢的伸展而来,诱惑妖邪,充盈着黑暗的气息。
“与其说我肯救你的条件,不如谢小郎开出你愿意松手的筹码如何?”
她听见暗夜之后,有人在她的耳边宛若恶魔般诉说着所有故事的轮回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