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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暗算暗战

晚上下班后,钟南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看着耸立在雾霭中的交通局办公楼,此时,他的心里也像蒙上了一抹暗色。交通运输局副局长的竞选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他对此兴趣全无,但对于未来产生的这位年轻有为的副局长他不可不防啊。

次日,刘真在办公室修改着文件,内线电话响起来,他拿起电话,谨慎地问道:“喂…”

“是刘真处长?”

“是我,你是哪位?”

“呵呵,我是老钟啊,刘真。”

刘真听完,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礼貌地问道:“您好,钟局长,您有何吩咐?”

“现在你要没什么重要的事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点事情和你聊一聊。”

“好的,钟局长,我马上过去。”刘真放下电话,微笑起来,他从钟南北的态度上推测,说不定是什么好事。他穿上外套,又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头发。

“白秘书。”刘真走出电梯,看见钟南北的秘书白涛在电梯门口等候着,刘真以为他在等其他人,热情地与他打着招呼,并问:“局长在办公室吗?”

“在,等你呢。”白涛笑着说。

“行,您先忙,我先过去了。”刘真拍了白涛一下,欲向走廊走去。白涛拉住他,笑着说:“我不忙,刘处,我就是等你呢。”

刘真一脸质疑地看着他。

白涛看穿了刘真的忧虑,坦率地说:“是钟局长让我等你的,走吧。”刘真忐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和他并肩走向局长办公室。

白涛推开门,汇报道:“局长,刘真处长来了。”

“好啊,你给刘处长倒杯我的新茶。”钟南北穿着件黑色毛衣,正聚精会神地擦拭着桌上的兰花。

刘真再次走进这间他之前如履平地的办公室,居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自钟南北主政交通局后,这是他第三次光临这间局长办公室,其余两次是与其他处长一起和钟南北商榷交通局的改革工作。闻中明调走后,刘真着实体会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硬道理,他把此次学习到的政治经验写进了从政笔录里时刻提醒着自己。

刘真一丝不苟地坐在沙发上,白涛为倒上一杯茶,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等着钟南北的下一个命令。

钟南北放下手中的小喷壶,对白涛说:“小白,你出去整理一下前几天的会议纪要,写出一份分析报告,供未来决策。有人找,就说我出去了,任何人一律不许进。”

白涛似乎察觉到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开玩笑地说:“就是宋市长来了,我也不让他进,哈哈。”

钟南北浅浅一笑,他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领导,连笑容都那么有分寸,他端着茶杯,走过来。刘真做了个半起身的动作,表示尊敬。

钟南北坐下,挤出一个微笑看着刘真,主动问:“今年的这个春节过得很一般吧。”

刘真知道他说此话是有所指,可是具体指向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是,他又拿出平时对付领导时的中庸之道,他点点头说:“是,的确过得有些沉闷,可能是这场千载难逢的大雪留下的后遗症。”

钟南北浅笑,心想:果然是有思想的少壮派。他点点头,赞同地说:“是啊,这场六十年不遇的大雪,让我们交通局也看到了工作上的弊端、漏洞和失误,这不能不说是个教训啊。坦白讲,这个春节我过得也是苦不堪言,我为交通局的未来感到忧虑。”

刘真不解地反问:“忧虑?”他刚问完就后悔了,觉得应该捧着钟南北说。他话锋一转:“有您坐镇,我们局一定会前途似锦,这场大雪都被我们打败了,我们还有什么害怕的。关于您刚才说的那些失误也好,漏洞也罢,我们认真总结,深刻反思,制定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机动的应急预案就可以了,保证下次将损失降至最低,做到早发现、早预防、早处理。”

“对,你说得很对。”钟南北摘下手表,放在桌上,摩挲了一遍白净的圆脸,叹着气说:“说实话,现在局里的情况十分复杂,潘沾水副局长被上面调查,市里又让我们从局内部提升一位德才兼备的副局长。我们局内部的改革又要坚实地走下去,这里面每一件事都需要有能力的人才相助。但局里的现状你也知道,有的能力不足,有的魄力欠缺,有的循规蹈矩,有的不值得评说。当初,闻局长独具慧眼,一手提携了你和毕主任这些年轻有为的青年领导,去年古洋、小付这样的年轻人也被委以重任了。当然,不否认你们自身激情、干劲十足,但问题也暴露了,那就是欠考虑,没有丰富的政治经验。当然,这不能怪你们,经验是靠时间积累的。客观上讲,在官场上将人们绊倒的通常不是一目了然的高山,而是隐蔽性极强的蚁穴,所以,你们需要老同志掌舵,你们划船,需要大家通力合作。”

“是,您说得很对。钟局长,我也觉得年轻领导出色的同时又附带出了一些浮躁之气,不过,大家仍觉得大胆启用年轻干部还是值得肯定的,利大于弊。毕竟这是党提倡的,也是大势所趋。”刘真意识到老钟和老闻截然不同的沟通方式:老闻是事事不吐口,等对方一语道中,他仍不表露自己的本意;老钟则是率先一口气将心中之言有选择性地说出,让对方感觉他对人沟通时会毫无保留。这两沟通方式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老闻总让人感到云山雾罩,不知何处突围;老钟总能让人轻而易举地进入到自己的语言包围圈,从而大家从容地一起撤退。

老钟转身从办公桌上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着头,心里暗想:刘真不简单啊,既附和了我的言论,又将自己心中的诉求表达出来了,还技巧地说“大家觉得”。他递给刘真一支烟,刘真掏出打火机为彼此点上。

钟南北对刘真的为人和处事手法(不是工作手法而是谋略的表现)深表钦佩,他发现刘真不属于油嘴滑舌的马屁精,也不是碌碌无为的中庸者,更不是走路靠墙的保守派。他到底属于哪种呢?老钟暗想着。老钟眯上眼,想着刘真的工作历程,他得到了一个结果:刘真有着农民的狡黠、狼的坚韧、老虎的胆识,还有一张不可多得的巧嘴。这不是马屁,是说话的艺术,譬如一个领导的意图,你如实说出十分,那是贴合事实;你说出十一分,那是巧嘴;说二十分以上,那就是社会上横行的马屁精。

老钟安静地抽完了一支烟,一语不发。刘真陪着他,闷闷地抽着烟,他心里明白,老钟已经不把他看做是敌对阵营的一份子了,他已经走进了老钟的视线。刘真回想着2009年的凄惨经历,不禁胆寒——被古洋算计、被老钟排挤和打压、被处里的同事埋怨、和电力局老冯一决高下,他想到这一年的千辛万苦,虽然不易却是不可多得的一年,他学会了借力,学会了深化计谋,学会了延伸斗争,学会了如何提高工作效率。

老钟扔掉烟蒂,拍了拍裤腿,不经意间说:“刘真,想过去别的处担任领导工作吗?”

刘真听了悲喜交加,激动得眼泪差一点掉出来。不单单是因为老钟亲自提出要调离他的职位,而是老钟开始重视他的存在,在官场,有一位领导重视和信任比你埋头苦干几年都重要。

刘真不知道老钟是虚伪地试探还是出于真心的考虑,他想起前不久老闻富有前瞻性的言论,“当老钟对你释放出善意时,先拒绝,表示你有傲骨,不要兴高采烈地答应,别让他以为你早就想向他靠拢了。”私底下,老闻语重心长地说过,“和珅最高明之处不是事事想到了乾隆前面,而是他事事想到乾隆前面了却表现得浑然不知,而刻意制造出一种巧合的结果。你试想一下,你每次能猜中领导的心思,谁最危险?”刘真想完,假装激动地说:“钟局长,说实话,我没有想过这件事,我只想在政策法规处安心踏实地工作,为交通局、为您排忧解难。”

老钟由衷地点点头,他不喜欢没有城府的年轻人,领导说出一个话头,下属就不知深浅地接下去,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如何如何。他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政策法规处在整个交通局职能部门里算是一个重要的部门,但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不可替代的。对于一些人,坐到政策法规处处长的位子,他这个官就算到头了。不客气地说,我的秘书小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私自利,胸无大志。”

刘真听到老钟后面的这句话,冷汗就淌下来了,心想:难怪要动我,莫非真是为他的秘书腾位子呢?他不知老钟说出白涛是别有用心还是巧合,老钟真考虑将秘书安置在政策法规处?刘真清醒地意识到:狼真的来了。此时,他从里到外都十分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委婉地说:“这样的工作总得有人做,闻局长在的时候总说我冲动,应该多磨练,我想这个位置应该还是适合我的。”

老钟首次开怀大笑,他知道刘真想多了,解释着说:“组织要调动人事关系,一定会首先争取当事人的意见,你别紧张,我是随便和你聊一聊。”

刘真憨憨一笑,表示自己雅量有限。他猛然地意识到老钟还未说调任的是哪个部门,不仅感到了老钟狡猾的一面,他谦虚地问:“我还真不知道以我的能力要去哪个部门工作还能发挥作用。”

老钟摇头晃脑地走到窗前,开开窗户,对刘真摆摆手,然后指着熙熙攘攘的路人说:“他们都是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有些人可能比你我还了解北山这座城市,有的家庭甚至几代人都生活在这座城市,可是,他们没有权力对交通局内部的人事调动发表任何意见。”

刘真懵懂地点点头,想着他说此番言论的深意。

老钟又指指门口站岗的保安:“他们,如果哪天说句不经意的话,被我们任何人听到了,并拿到台面上,我们就可能很重视,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刘真点点头,又摇摇头。

老钟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考虑考虑我说的工作的事,人才,不应该被埋没。现在的公务员光会埋头工作显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特征,只顾勾心斗角也难成大器。现在的公务员队伍,需要的是情商和智商结合,抗压指数和游刃有余结合,浑身是胆和冒天下之大不韪结合,是有效高效的深化结合。你回去悟一悟,有时间我们再谈。”

“好,钟局长,那您先忙,我先回去了。”刘真走出钟南北的办公室,对他得出了一个基本印象——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恨,他求贤若渴,他对工作富有热情,对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心头。

“棉六生活区是联盟路哪个吗?”刘真坐在副驾驶坐上,翻动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家庭地址。

“是,你看这个地址是张宁给的,但是名字叫李芹,和我们没有任何关联,每个人都想过了,均查无此人。是不是假身份证?”毕克俭对地址的真伪表示忧虑。

“不是没有可能,是可能性很低,现在移动也提高了工作质量,开始能分辨出假身份证了。”刘真说完,瞥了一眼毕克俭戴着的硕大的墨镜,他讥笑着说:“大冬天还戴墨镜的除了盲人就是二五眼小明星,你说你像哪头的?”

“戴上墨镜能看得清楚点,不然也拿保暖瓶当成了炮弹。”毕克俭用机智用幽默化解了尴尬处境。

二人将车子停在建设大街联盟路交叉口的乐仁堂药店门前的空地上,并肩走向棉六生活区。刘真未走进小区腹地就感觉到了荒芜,小区里的住房大多是五十年代筒子楼,墙面上的红砖早已褪色,水泥瓦片墙体也脱落得不像样子,乍一眼像是被拔了毛的火鸡。他问毕克俭:“这里居住着的是棉六的人吗?”

“少了,大多是外地人和棉六的老职工们,市政府早就说拆迁,至今仍无定论。”

刘真和毕克俭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最里端找到了十七号楼,那是一座三层建筑,他们左顾右盼地打量了许久,鼓足勇气敲着二层拐角的木门,里面始终没人回应。二人走下楼,颇感失望。他们在破旧的兵乓球台上坐着,毕克俭想转变思路:“刘真,别失望,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能上吊的梁。”

“不揪出此人,茶饭不思。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我们交通局内部的人。”刘真看着那座破败的筒子楼,大有深意地说。“毕主任,去买点水去吧。”毕克俭走向小区外的国大超市。刘真在原地端详着筒子楼,他抽着烟,观察着从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有属于她们的独特属性,聪明的刘真在原地观察许久发现了几拨有组织的人:邮递员;送奶的;快递人员;检修电缆的;搬家公司的。他们不是个人,而是一个系统的整体,他们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刘真一下来了灵感,欣喜若狂地自言道:“对,即便里面没人居住了,也应该会在此留下一些痕迹。”恰在此时,毕克俭啃着一根雪糕走过来。刘真拉着他,兴奋地说:“这个城市是有许许多多的家庭构成,家庭由个人组成,但是运转这座城市的一定是有序的组织。”毕克俭听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愣乎乎地问:“你想说什么?”刘真继续说:“譬如这家不是叫李芹吗?他们倘若搬离此地一定需要搬家公司这样的组织,即便没有搬家公司,习惯可能会促使他们读同一份报纸,使用一个快递公司。”刘真站在原地转了几圈,想到招了,他吩咐毕克俭:“打电话叫一个快递公司过来,说这的地址,邮寄地址是你居住的地方。”

毕克俭一一照做,合上手机:“十分钟后到,你想到了什么?”

“必须查出此人,一刻不能耽误,我就不信了。”刘真信心百倍地说,他微笑着拧开矿泉水狂灌了一通,接着自言:“一定没有问题。”

“哎,刘真,你新车真挺好开的,下回我相亲借我啊。”毕克俭开着玩笑说。

“唉,麻绳提豆腐——提不起来了。房子、车子都是贷款买的,奋斗来奋斗去,给银行打工了。你不贷款你哪知道,银行的收费比头发还多。”

“是你们发件吗?”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问他们。刘真担心毕克俭露怯,抢一步上前:“是,本市也是十二是吗?”

“是,您邮寄到哪?”

“本市。”刘真闲谈着,降低自己的嫌疑,以打消快递员的警觉和注意。

刘真从兜里拿出一张白纸折了一下,微笑着说:“就是这张文件,别丢了啊。”

“放心吧。”小伙子毫无防备地说。

刘真眼珠一转,不经意地说:“哎,小伙,平时这块也是你负责吗?”

“是啊,平时你们有件,打电话我就过来了。”

刘真尽力套着他需要的信息,继续问:“上面二楼二门,我表妹家也是你负责吗?”

“二门是你家亲戚?给我们件的是一个黑瘦的小伙啊,是你弟弟吧?”

“哦,是,是我表弟,他们搬走了,走前还说有件就找你们。”

小伙子憨憨一笑,点着头:“是,那哥哥挺好的,可爱看书了,他现在搬到胜利大街去了,前几天还让发我快递了呢。”

刘真笑着说:“是,我们都搬他那去了,布拉格公寓,这不来这收拾房子嘛。”

“哦,你们都在那买房了,不对啊,那哥哥在香格里拉花园呢。”

刘真知道人员范围基本锁定,继续套着话:“是,就对面,又不远。谢谢了哥们,下次有件还找你啊。”

“好嘞,走了,哥。”

毕克俭走过来,眸子阴冷地望了望二楼说:“可以确定是咱们交通局内部的人,既然入住香格里拉花园,那就是古洋的朋友。”

刘真没心思听他瞎分析,他问了句:“你能查出局里谁入住香格里拉花园吗?”

毕克俭摇摇头,他看刘真面色凝重,知道他也犯难了,他接着说:“不行我们现在就去香格里拉花园查找,不信找不到这个比有关部门还神秘的小子。”

“徒劳!这样,你去弄一份局里的名单,把咱们局李姓的人都拿给我,最好有履历。”刘真知道暂时只有用这个笨办法甄别这位神秘的人了。

“履历,有点费劲,我想办法吧,之前给新职工投保险时,我那有一些人的简历。”毕克俭看了看手表,下午四点一刻,说:“刘真,你回家做饭去吧,我准备好资料去你家找你。”

“好。”

刘真知道猜测、质疑代替不了思考,他必须从毕克俭提供的简历中找到此人的蛛丝马迹。

刘真对那十几份简历仔细咀嚼着,生怕错过微小的细节,许久后,他看到一份名为李瑁的简历,看着他的面部轮廓、相貌与邮递员的描述相差无几。他指着简历问毕克俭:“你怎么那么像中石油啊?你先别光顾吃,过来看看这小子是谁?”

“我才不像中石油呢,光知道涨价。”毕克俭端着饭碗,边走边嚼着嘴中余食:“办公室的小崽子,跑腿的。一看这相貌就知道他爹妈造他时没有认真,我怀疑这是非法加工厂生产的劣质产品。”

刘真听着他的冷嘲热讽有些生气,呵斥道:“你能不能不像天气一样,那么极端。别总臆断,还臆想,你那么能耐找我干嘛?”

“错了,错了,瞧你那样。”毕克俭放下饭碗,盯着简历,一行行认真地阅读着。

刘真的饥饿感过去了,他喝了几口水,微思片刻,又眉头紧锁地点上一支烟问:“这个李瑁是我们交通局自愿接受还是人事局分配的?”

毕克俭未加思索:“人事局分配的,2009年元旦分过来的,比古洋早来两个月,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交情吧?”

刘真指了指简历上书写的教育经历,口气严厉地说:“未必,你看他也是科技大学的,而且和我、古洋是一个校区的。”

“我的天,还真是啊。”毕克俭看了一遍,挠挠头又质疑道:“那不对啊,他只是办公室里的最普通的科员而已,我们之间的谈话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详细呢?”

刘真诡异地一笑,拿起手机拨着电话说:“我打个电话落实下就知道了。”电话接通,他礼貌地说:“你好啊,老同学,新年好啊,哈哈……这样,你还在教育局吗?我想问一下特殊教育的范畴都包含什么科目啊?”

“……自闭症、脑瘫、语言障碍、智力落后还有手语。”

刘真想了想,又问:“特殊教育的老师有没有会什么特殊功能的?”

“……这个,如果是语言障碍的可能会手语或者是唇语,你问这个干嘛?”

“什么,唇语?”

“是,唇语,经过嘴唇活动的规律来辨别他讲过什么话,这个不稀罕,日本有一种这样的电话,是通过……”

刘真似乎知道了答案,敷衍着道:“好了,老同学,我知道了,有时间请你吃饭。”他放下手机,拍着桌子,信心满满地说:“克俭,你信吗?这个叫李瑁的小子一定懂唇语。你认真看看他的履历,他有特殊教育的背景,他在那当了两年的老师啊。”

毕克俭惊恐不已,心里不禁讶然,木讷地自言:“会吗?是真的吗?这不是潜伏的场景吗?太可怕了。”

“接受现实吧,给你说个事实,我做饭时,一只螃蟹顶出锅盖,对我说,‘难受,我热。’我答曰,‘想红就得忍。’明白了吗?克俭。”刘真终于拨云见日,找到了这个深藏在他身后的幽灵,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别表现得那么诚惶诚恐,你又不是生瓜蛋子,理性点,在官场什么情况也会遇到。我们假设一下啊,古洋事先得知了自己即将在交通局任职,他提前置入了一粒闲棋,他找到了这个李瑁,于是,我们在你办公室或是在后院谈话时,他可能就猫在某地看我们的谈话,并找出我们说的关键词汇报给古洋。一定是这样,一定。”刘真滔滔不绝地说完。

毕克俭霍然站起,瞪着大眼谩骂着李瑁。

刘真冲他喊了句:“回来,干嘛去?”

“找这个小子算账去,我们差点折在这种鼠辈手里。”

刘真不紧不慢地递给他一支烟,心平气和地说:“消消气,留着他,以备不时之需。我们都已经在人家的彀中转了好几圈,将来你不给人家送点礼啊?”

毕克俭一脸奸笑指着刘真:“还是你小子有道行。哎,忘了和你说,市里组织部已经对竞选副局长的人逐个面试了,我觉得我的表现还行,可结果无法预知啊。”

“没问题。”刘真为他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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