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哪有…”
赵辰头一点，精神一凛，立刻正了一番身子。
他否认自己没睡觉病反问：“那我们是贵族，豪侠算是什么呢？”
“新贵。”
“新贵？”
孟婉清点头，赵汐彤也好奇看向她，父辈几乎不会与她一个普通人说这里面的门道，所以也不甚了解。
她便解说：“十族百部叫旧贵族。
豪侠不同，自打天下异人改称豪侠，便被赋予了特殊意义。
从豪神殿开始，上有侠士堂管束天下豪侠，下有执法堂替天巡狩，监察四海。
帝国一统之后，侠士堂招揽天下豪侠，稳稳压住家族，而执法堂就是悬在各家族头顶的一把剑。
所以，这新贵族、旧贵族可明白了吗？”
赵辰恍然大悟，“意思是帝国还不相信家族的臣服，所以用…”
“不得胡说。”孟婉清连忙制止他下面的话。
“天下是帝国的，有何不放心？”
“知道了。”赵辰老实下来。
“我教你的，你听着就好，不可胡言乱语。
天下豪侠并不少，侠士堂可使他们约束。就如同这礼乐之度，天下贵族都需统一，才可凝聚一心，报效帝国。”
“嗯，所以，礼乐之度也代表着贵族身份的象征。”
“没错。”孟婉清欣慰，“觉悟很高。天下之人三六九等，刍狗奴隶，耕农工商，侠士族贵，帝王将相，都要有度，阶级分明，不可僭越，此为礼。
四海同音，以礼为先，是为乐。”
“原是如此。”
“贵族的言行有一套完整…”
赵辰只得打起精神认真听着，毕竟旁边的赵汐彤太熟悉他的一举一动，不知从哪里还抽出一根藤条。
“每一步行走，有固定的尺度，遇到阶梯，先出右脚，拜见帝王先出左脚…你跟我学，步子不可大，男女也不同…”
一早上下来，赵辰感觉脑袋里像有无数苍蝇在嗡嗡嗡，随时要炸开，赵汐彤不时的冷哼叫他忍着认真学习。
如果孟婉清知道赵辰的想法，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和他说话了。
吃过午饭，刘三他们会站桩两个时辰，然后一天的锻炼才会结束，这时候大伙儿才算自由了，可以做点想做的事，外出逛逛也可以，只是目前还没有发俸钱。
往日都是闲逛的赵辰今天被二女抓着开始学习剑技。
院子里，刘三他们纹丝不动，汗水很快从额边流下。
东方岚在一边的篷下托腮看着，王壮实在给她剥瓜子。
她显得很无聊。
东方家以商为主，没有贵族那般多框框架架的礼仪，所以就像是一个看热闹的外人，最后目光还是落在刘三身上，想着明天怎么抓着人。
赵辰双手抓在一起垂在身前，模样乖巧的立在他们身后，孟婉清拿着两把木剑。
“我们孟家主修枪技，不过我并非人灵根，长枪太重不适合我，所以学习了一些简单的剑技，也是作为贵族礼仪的一种，只是观赏之用，但你必须学。”
“啊？这东西学了不实在啊…”
“嗯哼？”
身旁威胁传来，他立刻笑笑，“听你们的。”
“放心，真正的剑技少不得你的。”
“那你能不能偷偷告诉我，你是什么灵根？”
“这…”孟婉清摇摇头，见他嬉笑的样子便拒绝了，“父亲还不让说。”
“好好…学！”
赵汐彤一条子抽在他脚边，他立刻蹦哒一下，大家见状都笑了。
“都不许笑啊，以后都得加长时间练习，我要给你们弄套刀法来。”
“我明日便可带来。”孟婉清轻轻一说，毫不在意。
“那多谢了。”
赵辰顿时开心，洛安等人的训练在他想来觉得很好，但毕竟缺少了正经的战斗经验，如果有刀法这一类可以让他们反复练习，必定效果更加显著。
孟家这样坐拥一城财富的主不会拿出太差的。
“谢谢婉清小姐！”
刘三等人也高兴起来，不管什么样的战技，他们这些没有根基的人是很难接触到的，那大都得是家族一脉脉传承下来的东西。
“孟伯父让我答应的事情想来不容易啊…这分明对我的要求来者不拒…”
赵汐彤抓着他的双手，模仿着孟婉清的动作，他一边记一边心底想着，突然有些后怕。
虽说孟云长如果真对他没有要求，只谈父辈情分就这么好，才叫令人怀疑。
可面对一无所有的赵辰有了要求，更让他心慌。
一日的行程结束，孟婉清拒绝了晚餐，拖着不情不愿的东方岚便回去了。
“父亲。”
晚饭之后，她独自来见孟云长，见着他在修炼，便不再说话，注视着自己的脚尖等待。
孟云长收功起身，身边那堆灵石早已化为残渣，笑道：“来，坐下。”
“是。”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也叫为父放心，就是礼节太重。”他有些抱怨。
她在一侧坐下，低头浅笑：“祖宗之法不可废。”
“哎…”
孟云长叹息一声，当年那个天天抱着自己大腿撒娇的丫头学的多了，距离反而远了，现在越发亭亭玉立，过不了几年，终究会是泼出去的水。
“赵辰那边如何？”
“挺好，赵辰悟性很高，偶尔有些懒惰，汐彤姐姐敲打一番便老实了。”
他放心的点点头，“没有偷奸耍滑就好。”
“不会。”孟婉清说道，“对名额，他显然看得很重。懒惰的时候大多是觉得学了无用的东西，只是婉清觉得，法度都有存在的道理，是对一个人行为举止的规范，可改变人性，所以教的严格了些。”
他听得一阵汗颜，生怕姑娘也要给上堂课，“你本就是一丝不苟的性子。剑技呢？”
“先教了一些简单的舞剑，您之前给的剑技婉清还需要再参透一番，倒时才好教给他。”
她想起赵辰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不禁笑了。
“好，这几年你辛苦些。”
“不辛苦。”
她觉得挺好，以前的日子有些冷清，大概是从娘亲去世以后，父亲沉迷于修行，哥哥打理的事务不断多起来，使得她也显与人接触。
一个东方岚没有改变的了她的性子，如今多了这几个人，心性多少变得不一样了。
她清楚自己的变化，也喜欢与他们相处，只是在人们面前还是习惯礼节为先。
“只是，父亲，赵辰的名额，您是砍了东方家的还是城中各势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