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走在荒路之上,周遭净是些残垣断壁。
“咕噜咕噜,哈~,”韩非提起酒壶,仰天灌了口酒,然后满意地说,“今日之事却是多谢小兄弟了,不知小兄弟师承哪位大贤?何方人士?”
“不敢当,我姓王名琅,荥阳人,师承爪云王子,现在刚出师门,欲游历天下,现在正欲前往新郑。”王琅也灌了口酒回答道。
“原来小兄弟也是韩国人,在下韩非,韩国九公子,非也是欲回新郑,今日之事待在下回到新郑必定百倍偿还。”却是没问爪云王子是谁。
说着,韩非停下了脚步,把酒壶往马背上一放,整了整衣衫,极为正式的施了一礼。
王琅见韩非施以大礼,当下也正了正衣冠,学着韩非的样子回了一礼。
“原来是九公子当面,在下看见儒服只当是个普通的儒家弟子,原想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便顺手为之罢了,却不曾想是九公子,当不得九公子记挂。”
“好一个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只此一句可当得非一句之师,非受教了。”韩非一听王琅如此回应,又叫了声好,施了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九公子不必如此。”王琅赶忙去扶韩非。
韩非见王琅真心实意的拒绝,只得放弃说:“既如此,非也不敢再让足下称九公子了,若是足下不弃可直接称呼我为韩非,非观足下尚未成年,非痴长几岁,可称足下琅弟否?”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王琅知道这是人家好意,也不再拒绝,施了一礼,算是应下了这称呼。
“善,琅弟请。”
“兄长请。”
二人这便算认识了,然后就一起走了。
认识完,韩非又转身从马背上提起了酒壶,往嘴里灌了两口。
王琅一看,暗自笑笑,心想,这韩非当真如动漫里看的一样好酒。
韩非灌了口酒后看王琅看他,“琅弟莫笑,非平生最爱饮酒,来,一起喝。”
“好。”王琅说着也提起酒葫芦仰天灌了一大口。
“琅弟当真好酒量。”韩非一看这架势,不由得赞叹道。
王琅却是笑了笑未曾说话,心想,这点酒算什么,跟现代的酒根本不能比。
也对,蒸馏法是宋朝才有的,这时候的酒还没有蒸馏法,度数普遍不高。哪怕最烈的酒也不过十度,跟现代的白酒根本没法比,最多相当于现代的啤酒,还是劣质的那种,喝起来一股嗖味。
王琅想到这里翻了翻白眼,那李白“会须一饮三百杯”减去夸大的成分,放在现代就是个笑话,也就是作的诗好罢了。
王琅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忍着酒的怪味,下定了决心在这个世界不再喝这种恶心的酒。
韩非一手牵着马,一手灌酒好不快活。王琅一看韩非如此叹了口气,一口喝干了剩下的酒,然后将空葫芦挂在腰间,留作装水之用。
“琅弟海量!”韩非看了又是一顿猛夸。
……
未走出多远,就看到前方路边一处破败的屋旁站了两名稚童,走近一看,确是一双衣衫褴褛的姐弟。
那姐姐正在啃一个东西,啃了两下就将东西给了弟弟,弟弟咬了两口后蹲下了身,原来一小块食物掉在了地上,弟弟又捡了起来,塞进了嘴里。
韩非沉默了,王琅虽然看过动漫,但此时真的触动极深,韩非也同样如此。
他二人一个穿越前来自现代衣食无忧,穿越后也是富裕人家;韩非贵为韩国公子,虽在儒家求学,但儒家讲究脍不厌细,所以吃住也是极好的,二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唉,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王琅不由得想起了魏国曹的一句诗。
韩非沉默着,一言不发。
“战争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王琅又说。
王琅想了想,右手伸进左手的袖子里,实则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包袱。
把剩下的几个叶包饭都拿了出来,走向了那两个稚童。
姐弟俩一看王琅走来,以为他要抢食物,就紧张地看着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东西。
“我不抢你们的东西,放心。”说着,王琅伸出手让他们看了看手中的叶包饭。
……
王琅和韩非走了,留下了姐弟俩和几个叶包饭。
“唉,其实我却是做错了。”王琅后悔地说。
深思中的韩非想了想问:“琅弟施了几个食物,活了两人,为何要说后悔?”
“唉,我给了那两个孩子食物,他们有了一口吃的,看似是我救了两条性命,但是,且不说会不会有其他强壮的灾民抢走他们的食物,吃完了这顿,下顿呢?还有人赠予他们吗?”
韩非陷入了沉默,“那依琅弟之见该当如何?”
“……战争!只有消灭战争才能让百姓过上和平的日子,没有了战争就能耕作,就有能力养活自己。”
“哦,怎么个消灭战争之法?”韩非来了兴趣,他又何尝不知战争的危害,只是想考校一下王琅的学识与本事。
“统一天下!”王琅直指核心。
韩非吃了一惊,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波澜的心境问:“依你之见,谁能统一天下?”
“秦国。”王琅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难道因为秦国国力最强吗?”韩非又问。
“不,是其余六国蠢货太多。”王琅语不惊人死不休。
“哦?愿闻其详。”韩非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秦国国力强盛是因为前有五世秦王积蓄国力,还有秦国的国策:远交近攻。”
“合纵连横!”韩非也是知道王琅在说什么,应和道。
“对,合纵连横。”王琅看了一眼韩非,继续说道,“但六国联合未必不能抗秦甚至灭秦。”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衡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秦,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从缔交,相与为一。当此之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约从离衡,兼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之众。于是六国之士,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之属为之谋,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之徒通其意,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于是从散约败,争割地而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强国请服,弱国入朝。延及孝文王、庄襄王,享国之日浅,国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