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右边通道在扫描范围内至少有237只变异体朝你移动过来。”
没有人回话，尸横遍野的通道内，全身被血糊满的夜阑早已没时间计算这些仿佛无穷无尽的变异体到底有多少了，这些嘶吼着的怪物从各个岔道汇聚而来，填满了夜阑所有的视野。
战术刀早已插在某只变异体的脑袋上掩埋在了尸体堆下，复合弓和霰弹枪在这种人海战术中根本没有时间使用，每一秒都有数只从能够接近夜阑的空间中挤上来撕咬，然后被那个更加凶残的人类空手打死。
每一秒都有更多的变异体死去，这些失去理智只剩下疯狂的怪物前仆后继，哪怕夜阑已经找到了最致命最简单高效的方法——攻击它们的耳朵，只要一般成年人的全力一击，直接毙命。
自从绕进另外一条岔道，这些疯狂的怪物仿佛闻到鱼血的鲨鱼般朝他涌来，杀完一批又来一批，夜阑现在边退边杀，脑子里思考的却是这些变异体的繁殖问题。
一只体型超过3米的变异体挤开瘦小的同类朝夜阑张开血盆大口，错落的尖牙上还带着不知名的肉条。
眼前闪过一道残影，一声轻响后，这只变异体一头栽倒在同类的尸体上，右耳凹陷，瞪大的眼眶和鼻孔里正在流出白红相交的液体。
“不知道这些鼹鼠变异体的肉能不能吃，味道如何……如果能够食用，以这比双头野猪还夸张的繁殖速度，估计一个新的可食用养殖生物诞生了，”夜阑一拳打穿一只变异体的下颚，串着怪物尸体的拳头继续轰向它边上扑上来的另一只变异体，“不过还要考虑这些怪物的习性，怕是不太好养殖，而且这种疯狂也完全不正常，搞不好连活的都抓不了。”
夜阑甩掉手上的尸体砸翻一头，反身一记侧踢将两只从背后绕过来的怪物抽死。
“我记得南境市好像有专门负责发现和养殖可食用变异体的机构，报上去被采用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奖金，”夜阑扼住一头变异体的喉咙将它塞到另外两只咬过来的口中，“不过听说过程很繁琐漫长，需要进行各种测试和评估，还有至少进行一年的实验才能确定是否值得大规模投入养殖。”
7只变异体推搡着攻上来，由于它们的脑袋几乎排成一排，夜阑下意思地直接一记凶狠的左勾拳，将它们一串的轰向右边岩壁，鲜血四溅。
“不过其中的一部分鼹鼠变异体过于异常，这些三只眼睛，两条舌头或者外皮甲壳化的怪物并没有形成群体性，”夜阑偏头避开刺过来的利爪，一记肘击将变异体连同它后面的一堆往后击飞，正面挨上这下攻击的那只变异体，整个身体都已凹陷下去，裂开的嘴里全是血沫，“这些形状与同类有很大差异的变异体应该都是个体直接突变而来，某种类似高强度辐射的诱因导致了它们的变异……”
厮杀仍在继续，夜阑一边击杀一边观察那些不同的个体，否定了几种常见的容易导致生物突变的猜想。
“唔……我纠结这个干嘛，现在的野外到处都是各种匪夷所思的变异体，那些一生都在研究的科学们都没搞懂，我在这担心个锤子啊，”夜阑下意思地想挠挠头，但动作却变成了给变异体的一个手刀，直接打折了它的脖子，“反正最后任务结算报告给佣兵工会就行了，这种繁殖能力恐怖的变异体让那些人自己纠结去吧，反正他们不是一直想找繁殖快，成长快的可食用变异动物么，这项重任就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了，想必他们肯定能弄清楚那些突变个体的由来。”
一顿快拳将七八只变异体直接击毙，夜阑抽空观察了一下周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退到了一个相对比较空旷的洞穴中，四周嶙峋的怪石在晃动的战术手电下反射着多种彩光，那是不同矿物质混杂在岩石里所产生的效果。
抓住一只体表长出鳞片的变异体爪子，夜阑抡起它一阵猛砸，在它成为肉泥前至少击毙了近二十只同类。
“从这洞穴来看好像是天然的地下空洞，被这些变异体挖通了，”夜阑一拳打爆咬向腿部的变异体头颅，瞥了一眼手表上的盖革计数器，“没有辐射，这洞穴——嗯?！”
几具互相纠缠在一起的人类尸体进入了夜阑的视野，腐烂的肉体已经看不清容貌特征，常见的户外作战服上到处都是利器切割的痕迹，几具尸体都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了其他人的身体。
“卧槽！不是吧？！TM这么深的地下都有恸哭者吗?！”被惊到的夜阑愣了一下，差点被一只变异体咬伤，惊怒的他直接掐住这只没搞明白状况的变异体，用它的身体挡在前面如同一辆坦克般撞入后面的兽群中，然后抓住两只变异体疯狂乱砸。
“根据记录，不太可能是恸哭者，如果存在恸哭者，这些鼹鼠变异体应该已经全部死亡或者逃离此地了。”
飘在顶部的4号悠哉地说道。
“啊，忘记这点了，有恸哭者存在的地方基本看不到其他活着的变异体，”夜阑扔掉手上两只血肉模糊的尸体，重新抓住了另外两只，他突然发现这样杀起来更快一些，“不过那几具尸体跟今天早上在废弃钢铁厂内自相残杀的强盗们死状太像了，感觉已经在我弱小的心灵里面留下阴影了。”
“这边有个人工通道，需要进去查看吗?我暂时没有检测到里面有生命体存在。”
4号飘到几具人类尸体旁，距离不远的岩壁上的确有一人高的方形通道。
“人工通道?先清光这些变异体吧，我感觉它们的数量已经明显减少了。”夜阑挥舞着变异体将一排怪物砸的筋断骨裂，还在疯狂涌来的怪物的确稀疏了许多，不过这天然洞穴也快被鼹鼠变异体的尸体铺满了。
又厮杀……不，只能形容为屠杀的行动持续了半小时后，最后一只变异体在夜阑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丢下整个脑袋旋转了360度的变异体，夜阑直接在堆积成山的尸堆上坐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解下背包翻出食物包，夜阑掀开过滤面罩，差点被浓烈的血腥气和怪物体臭熏个跟头。
直接往嘴里丢了两块半透明的果冻，夜阑快速带上面罩，吐了口气，咬开果冻，感受着里面胶质转化为大量清甜的淡水滋润着口腔和喉咙，夜阑放松下来躺倒在怪物尸体上。
“扫描范围内暂时没有鼹鼠变异体了。”4号飞到夜阑头顶上。
“这算是中场休息吗，”夜阑有气无力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放松下来后他有些不想动了，“这些变异体也不知道到底挖了多深，从这数量来看，就算挖穿了太常山下面我也不觉得奇怪。”
“根据记录我们走了1774米，距离地面68米左右。”
“这么远了吗……”
躺了一会，夜阑站起身背上背包：“走吧，继续我们的‘地下探险’，先去那个人工通道看看，也许是以前的一些地下防御工事也说不定。”
走下尸堆，夜阑抽出复合弓带着4号进入了方形通道。
长条形的石砖上布满了一些诡异的黄褐色菌类，好像地毯一样，踩上去还会喷出一些淡绿色的气体。
“有轻微致幻毒性。”4号降到地面采集了部分气体后说道。
夜阑点点头，灯光照射下的菌毯上有人类走动的脚印，但没发现变异体的踪迹，说明那些鼹鼠变异体挖通了洞穴后并没有尝试进入这里。
前进了大概十米左右，一道满是锈迹的铁门出现在尽头。
关掉战术手电，夜阑轻轻拉了一下铁门，没有锁，被拉开的门后吹出了一阵冷风，隐隐还有人类的说话声。
“有人？”夜阑望向背后的4号。
“有干扰，需要进入才能确认扫描结果。”
夜阑用力将门提起，尽量减少摩擦地面的声音，当拉开足够他进入的空隙后，他伏低身体慢慢摸了进去。
门后是一条更大的人工通道，有点类似下水道，宽度超过了10米，左边十几米外被一道钢制栅栏阻断，大量垃圾堆满了栅栏对面，右边则一直向前延伸，远远能看到一个燃烧的光点和晃动的人影。
“3点钟方向242米处有三个人类生命体。”
夜阑打量了一圈周围，到处都覆盖着奇怪的菌类，细节处由于光线问题看不清楚，现在情况不明他也不敢开战术手电，这种鬼地方能碰到其他人类的概率实在太低，不过倒是有可能是前一批残存的猎人。
沿着通道边沿悄悄摸向火光处，路上还时不时能看到一些早已死去多年的人类尸体，包裹着骸骨的破碎衣物早已分辨不出原样，上面同样长满了黄褐色菌毯，部分骷髅的眼眶中还长出了一朵朵奇怪的蘑菇。
随着距离的接近，蹲在暗处的夜阑发现火光来自于一个堆着木材的铁桶，三个穿着肮脏衣物背着突击步枪的男人围坐在铁通边，其中一人正在往火堆上方串成几串的烤肉抹调料。
“差不多可以吃了吧，好香！”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举起一个瓶子灌了几口，眯起的眼睛死死盯着呲呲冒油的烤肉。
“别急，老巴的手艺你又不是没尝过，他都没有说话你急啥。”
“哈，我中午可是一口饭都没吃！南边的通道不是早就塌方了吗，昨天晚上又被那些该死的变异体挖通了，守在那边的林德他们几个估计睡着了，今天早上去换班的人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找到，那些睡袋上全是血，我们花了半天时间才重新堵上，那自私的导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巴不得我们连饭也不要吃一直干活！真希望哪天那些变异体直接挖到他睡的房间去，哈哈哈！”
“嘘！你小声点，小心导师打你的小报告，到时候你又要去小黑屋忏悔去了。”
“放心吧，这条隧道那家伙不会过来的，这里到处都是这些恶心的霉菌，你觉得一天洗两次澡的家伙会踏入这里半步？还有那边的洞穴，前两个星期也被那些怪物挖通了。”
“上面干嘛不直接炸塌这里？就不担心那些怪物从这边摸进来？这里距离中心可不远。”
“导师说这些恶心的霉菌有阻挡那些变异体的作用，有这些霉菌的地方那些变异体基本都会绕开，”正在烤肉的男人插口道，手上不停的翻着肉串，“这可比你炸塌这里安全多了，而且听导师的意思，这边可以当做一条退路，到时候如果出问题可以直接从这边撤走，就像那几个白痴一样，他们不也是想从这边逃走么。”
“话说王前他们几个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想要逃跑，而且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那个洞穴里。”
“小声点！”喝酒的那人低声嚷道，抬头左右看了看，“听护卫队的人说，好像是王前他们几个去中心偷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准备从洞穴那边顺着那些变异体挖出来的通道逃出去。”
“什么东西？听前去追查的阿姚他们说，他们几个直接就在洞穴里互相残杀，全死在那了。”
“不知道，连看守中心的护卫队都被禁止进入中心，除了祭司大人和那几个导师，其他人根本连靠近都做不到。”
距离三人40米不到的黑暗中，夜阑的眼神突然闪闪发亮。
“祭司大人？”
黑暗中，那是金钱的光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