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喝道:“快说!”
黑衣人含糊道:“说了……你们会没命的……”
王子谦眉头一皱,来到另一个黑衣人身旁,俯身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那黑衣人挣扎一番,道:“我没有资格说出真相。”
“你不怕死么?”
黑衣人一脸苦笑:“你一定可以看出,我们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现在我们败了,认栽,相信你不会取我们性命的。”
王子谦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走了!”
王子谦起身招呼袁雪。
“就这么算了?”
“你还想怎样?他们只是受人驱使,难道还真的杀了他们不成?”
袁雪噘着嘴走到王子谦身旁,道:“你猜出背后的主谋了?”
“能够在这披香殿附近来去自由的人,当然具有特殊身份。”
“谁?”
王子谦眉头一挑:“你还真以为我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啊?不过,他们一定不会甘心,走着瞧吧。”
……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端坐着一个威严的男子。男子身着金黄长袍,长袍前绣龙后绣鹰,虽不伦不类,却也威风凛凛,自有一种说不出的霸气。
在他身后的云母屏风上,镶嵌着洁白的象牙,晶莹的玉石,九头栩栩如生的雄鹰在展翅翱翔。
他手中捧着一本古籍,旁人还以为他在聚精会神地看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
“爹,我来了,什么事这么急啊?”
一个胖子屁颠屁颠地闯入大殿。
“哼!”
威严男子斜眼瞥了一下胖子,那胖子顿时浑身一紧,老爹很久没用这种眼神看人了。
慕容夏赶紧躬身行礼,道:“父亲大人深夜召唤孩儿,不知所为何事?”
“哼!”
神武殿殿主慕容天将书狠狠一甩,道:“你还有脸过来?马有道一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慕容夏肉嘟嘟的圆脸抖了抖,低声下气地说道:“父亲大人都听说了?”
“马有道是罪人之后,这事你早就知晓,他本不该出现在选拔赛上!”
慕容夏额头汗珠滚滚。
“你办事,为父实在不放心!”
慕容夏抹了一把汗,挺了挺肥胖的大肚子,鼓起勇气道:“孩儿这也是在为父亲大人考虑。”
“此话怎讲?”
“慕容秋和他姐姐乃叛逆乱党之后,本该和他爹一道被关在无间殿十八层地狱,却凭着爷爷的宠爱逃出生天。”
“若他一心待在接引殿也就罢了,可是他竟然敢参加内门选拔,他这是要东山再起,替父报仇啊!”
“住嘴!”
慕容天怒斥道。
“孩儿担心他会坐大,所以想先治一治他。马有道是罪民后代,而接引殿却依然让他参加选拔赛,孩儿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若选拔赛之前透露消息,虽然马有道是无法参赛了,但不能打击慕容秋。”
“我将消息压后,以知情不报为由拿接引殿开刀,不愁慕容秋不救。这样既可以将他拉下水,又可以拔掉他身后的大树,一箭双雕。”
慕容天脸色有所好转。
“岂知这大好的计划被一个人搅乱了,慕容秋也压根就没跳出来。”
“是那个外来客王子谦吗?”
“正是此人!”
慕容天站了起来。他身材不高,但极为强壮,一身华丽长袍遮掩不住浑身饱满的肌肉。
“此事你暂时别管了,为父自会善后。”
他走到慕容夏身旁,看了一眼这满身肥肉的宝贝儿子,道:“秋天获得选拔赛头名,你现在的压力是不是更大了?该减肥了,用灵丹妙药堆起来的修为是靠不住的。”
慕容夏撇撇嘴,小声道:“爹,我不喜欢修炼!”
“你爷爷说了,让马有道参加新秀赛。”
“那……马有道会进内门吗?”
“进不了。”
慕容天拍拍儿子的肩膀,道:“以前,你不用减肥,也可以不喜欢修炼,但从今以后不行了!这天,快要变了!”
慕容夏似懂非懂地看着父亲,嘴里却嘀咕着:“我受不了修炼的滋味!”
……
慕容夏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风雅别院的院门口,正打算进去,一个黑衣人俯身靠近他,悄悄耳语一番。
“知道了!”慕容夏头也不抬道。
黑衣人转身正欲离去。
“等等!”
慕容夏一脸诧异:“四个筑基期高阶都对付不了他一人?”
黑衣人点点头。
“那就派八个嘛,增加一倍!”
黑衣人怔住了,正欲张口。
“等等!”
慕容夏胖手一挥,道:“派十二个!我不信就不能揍他个屁滚尿流!”
慕容夏一扫心头阴霾,露出灿烂笑容,他似乎看到了,一群黑衣人正在群殴王子谦,王子谦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呼喊:“二公子,救救我!”
想到这里,慕容夏再也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
披香殿安排的屋子实在太挤,王子谦来到院中看天。
夜已深,月光微弱而柔和。
这些天虽然一直忙于陪同师兄弟参加选拔赛,但他并没有荒废自己的修炼。
他打算再打坐冥想一时辰。
一个黑衣人轻飘飘地落在小院旁的屋顶上。
“王子谦,可敢跟我走一趟?”
“来得可真快!”
王子谦缓缓起身,一身银白色的紧身衣使他更显干净利落。
“走!”
俩人穿街过巷,一路飞奔,很快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上。草地旁,还有一汪碧水。
王子谦双手负背,站在草地中央。
“都出来吧!”
一个个黑衣人从草地中无声出现,将王子谦团团围住。
“好样的,来了十二个!”
王子谦剑眉一挑,道:“单挑还是群殴?”
“一起上!”
黑衣人并不废话,一拥而上。
“流光无影腿!”
王子谦猛然向地面踏了一步,无数青草、泥土冲飞起来,整个身子极速旋转,借助腿部的力量,一飞冲天。
他飘飘然落在包围圈之外。
只见他脚踩奇异步伐,身形如电,在一个个黑衣人之间自如穿梭。
“流光腿!”
一个黑衣人直觉眼前闪过一道光芒,眼睛一睁一闭,人就倒飞而去。
“无影脚!”
一个黑衣人感到身前的气流被压爆,电光火石间伸手抵挡,“咔——”,肩膀脱臼。
王子谦使出连环腿,一脚刚出,一脚跟上,无缝衔接,一道道腿影挟带泥土青草踢向一个个黑衣人。
前踢,侧踢,后踢,下劈,上勾,后旋踢,王子谦腿腿生风,变幻莫测,如影随形地捕捉突破口,直把人晃得眼花缭乱,头重脚轻。
“扑通!”
一个黑衣人双膝跪地,无法站立。
“扑通!”
一个黑衣人掉落水中,惨痛湿身。
黑衣人越打越心惊。
月光下的草地,黑衣人和王子谦在翻飞腾跃,一百众黑,泾渭分明。
黑衣人不断变换队形,始终如众星拱月般围住王子谦。
王子谦则使出流光无影腿,边闪避边进攻,渐渐占据上风。
黑衣人偶尔能击中王子谦,但王子谦的身法太快了,让他们生出有力无处使的憋屈。
又一个黑衣人被踢飞,掉到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我宣布,群殴无效,撤!”
黑衣带头大哥一声令下,剩余的黑衣人一哄而散。
“聪明,再留下来就是各个击破!”
王子谦来到躺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身旁,慢慢蹲下。
“不知道我现在有没有资格知道真相?”
“有,但我没资格说。”
“你我没有隔夜仇,但说无妨。”
黑衣人悲叹:“我只是这地上的一只蝼蚁,微不足道,死不足惜。”
王子谦长长一叹:“一只蝼蚁,确实渺小;一群蝼蚁,可撼大树。”
黑衣人觉得眼前之人很奇怪,这话听着好有道理。
“我不能泄密!”黑衣人不松口。
王子谦思忖一番,道:“这样吧,我问你答,你只需说对与错,这样不算泄密!”
“好!”
“他是整个九鹰殿很有权势的人物。”
“对!”
“他是披香殿之人。”
“错!”
“他修为深不可测!”
“错!”
“他是个老头!”
“错!”
“他长得肥胖如猪!”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道:“对!”
王子谦站了起来,缓缓道:“果然是你,二公子!”